「你問遺產幹嘛啦?」夏馳不爽的問。「又沒你的份!」
「我又不是為我自己而來的!」駱玫杏眼圓瞪,「我問的是屬於你的那一部分。那是你的權利,我當然要來關心一下啊!好歹我也是你母親,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受到欺負而不跳出來維護?」駱玫雙目凌厲的掃了門外的兩人一眼。
死小狐狸精,一定是知道夏麒大限不遠,所以才跑回來認親,企圖分一杯羹!
「我有沒有遺產都跟你無關啦!」夏馳表面滿不在乎,內心卻在滴血。N年不見的母親難得出現,卻是為錢而來,根本就不關心她遺留在此的兒子!夏馳愈想心愈痛,口氣也愈來愈差,「如果你是為了這麼無聊的事而來,你可以走了!」
「哪會無關?我是你媽,為你著想是應該的啊!」
「分到遺產也不會給你啦!一毛錢都不會!」
駱玫愣了愣,「你說什麼?」
「我說,不管我拿到多少遺產,我都不可能分半毛錢給你這個勢利的母親——」
「啪」一聲,夏馳頰上出現了五指印。
「三哥……」方姬驚呼,推門而入,「你要不要緊?」
「不要管我!」夏馳甩開方姬伸過來關心的手,大踏步走回自己房間。
「什麼勢利母親嘛……」駱玫握著打人的手,眼眶紅了。
「伯母,」方姬見狀,連忙安慰她,「三哥不是存心——」
「閉嘴,小妖精!」駱玫恨恨的瞪她一眼,推開擋在門口的夏近,離開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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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駱玫又出現了。這次她絕口不提遺產的事,反而像個慈祥的母親張羅著一家人的晚餐,幫忙做家事,且不再對方姬表現出深濃的敵意,可那毫無感情的眼,方姬看透她不過是在演戲。
駱玫每天都來,且待的時間愈來愈長,恐怕再過沒幾天,人就要拿著行李搬進來了。
「你們猜她今天會待到幾點才回去?」目前只有早餐時候見不到駱玫虛偽的身影,夏近抓著機會,故作輕鬆的問。
「其實……家裡有媽媽在不是很好嗎——」
「你胡說什麼?」夏馳氣惱的截斷方姬的話。
「三哥應該也很希望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吧?」方姬睜著大眼直視著額上爆青筋的夏馳。
「不要說那種沒大腦的話!」夏馳氣急敗壞的吼,「不懂別裝懂!只會討人厭!」
方姬咬住下唇,沉默了。
這幾天,她一直暗中觀察著夏馳,發現夏馳常若有所思的望著駱玫的背影發呆。她想這應該是夏馳心中渴望好久的母親背影,只是長久時間的隔閡,讓他無法敞開心門去接受遲來的母愛吧?
「那個媽媽啊,是有目的而來的,等目的達到,她就會閃人了!」夏近往嘴裡塞了口醬菜,「總而言之,她心裡只有遺產而已,所以別把她想得太美好。」
「喔。」方姬悶悶的應聲,「可是三哥不是已經拋棄遺產繼承權了,她再怎麼——」接收到警告的目光,方姬慌忙掩住嘴,但已來不及。
「什麼叫拋棄遺產繼承權?」一直埋首吃飯的夏遠抬起頭來,森冷的目光令餐桌氣氛一窒。
「小名亂講啦,哈哈……」夏近打哈哈想混過去。
「小名?」夏遠質問的日光朝方姬掃來,「怎麼一回事?」
「我……」方姬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答才好?
「我們都已經拋棄遺產繼承權了啦!」夏馳索性將隱藏很久的秘密說出,「三個都是!」
「小名也……」夏近一愣,「你也簽了?」
方姬點點頭。
「誰逼你們的?」
「沒有人逼我們啦,是我們自願的。」夏馳放下筷子站起。
「別走!」夏遠拉住欲走的夏馳,「全都給我說清楚!」
第九章
「舅舅?」聽完前因後果,夏遠立刻掏出腰間的手機。按下通話鍵的動作卻被衝過來的方姬阻止。
「不要打。」她搖搖頭,「這是我們的希望,你就成全我們吧!」
「別開玩笑了!」夏遠拉開方姬的手,「沒有這種道理!」
「那種東西無所謂的!」夏近發出爽朗的笑聲,「舅舅沒有逼我們,我們都是在自由意識之下所作的決定。」
「告訴你啦!」夏馳又坐回位子啃食只吃了一半的蛋餅,「根本沒有什麼偉大的理由,是我們想讓自己輕鬆一點,拋棄遺產繼承,至少對你這邊心上感覺會輕鬆許多。」
夏遠望著弟妹們,胸口百味雜陳。
「不要怪舅舅。」方姬誠懇說道。夏遠將手機放回手機套,眾人這才又恢復平常模樣。
夏遠懂他們心裡介意著什麼,也懂舅舅的用心良苦,但他們都是他的弟妹,絕對沒有拋棄遺產繼承、獨將遺產留給他的道理。他心裡想下午得過去找舅舅一趟,將這件事暗中解決。
「我有件事要宣佈,」夏馳突然開口,「我要搬出去。」
「為什麼?」先衝口而出的是方姬。
「我受不了我媽了,我要出去躲一陣。」夏馳回答的時候眼睛並未看向方姬。
「你可以老實告訴她遺產你沒份的事,她就會放棄了。」夏近說。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頭腦簡單嗎?」夏馳啐道,「她一定會追根究柢,然後跑去舅舅家裡大吵大鬧。」
「她裝好母親並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夏遠提出看法,「你不用掛在心上過不去。」
「就是啊!」樂天開朗的夏近立刻附和,「有她在,每天都有飯吃也不錯啊!」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啦!我找到房子就會搬出去。」夏馳不再給其他人勸說的機會,走回房間去。
「你在無聊什麼啊?」夏近朝他的背影大吼。「怪卡,不曉得又在想什麼了?」
會不會是跟她有關?方姬忐忑不安的想。
「我去看看好了。」她跟了過去。
「你不是該上課了?」夏近納悶的問。「回來再問他啦!」方姬不理,走近夏馳房間,輕掩上門。
「我不管了,」夏近穿上外套,「我要上班去了。」
「一起走吧!」夏遠也拿起公事包,跟夏近一塊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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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為什麼要搬出去?」方姬直直走向書桌,詢問已經上網查詢租屋資料的夏馳。
「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夏馳沉聲回道,頭抬也不抬。
方姬雙手在身前攪扭,至少猶豫了五分鐘。
「沒別的事滾出去啦!」她站在他身旁害他心神不寧,網頁上的文字都進不了大腦。
「跟我有關係嗎?」方姬小小聲的問。
夏馳沒好氣的轉過頭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離開你不會比較輕鬆嗎……你哭什麼啊?」救命,他被打敗了。
「人家不想你搬出去啊!」想到以後在這個家裡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心頭不由自主一陣慌,眼淚也跟著撲簌簌直掉。
夏馳一咬牙,毫無預警的抓住方姬的小手,「你會接受我嗎?」
「三——」他抬手阻止她那讓人心煩的「哥」字溜出口中,「你的答案決定我的去留。」
兩人互相對視良久,夏馳執著的眼神讓方姬心慌意亂。在她唇上的手指並未離去,反而緩緩的順著她的唇型遊走,勾勒小巧的菱形,指尖透露的愛憐使她理智幾乎快被淹沒。
她極端困難的開口,「我們……是兄——」微啟的唇突地被覆蓋,靈巧的舌尖趁勢而入,瞬間捲走了殘餘的理智,互相折磨的雙手一鬆,拉住了夏馳腰間的衣裳。
「我們不是兄妹。」夏馳親吻著粉色耳垂,在她耳際喃喃自語,「我不承認。」
貝齒咬住下唇,不發一語,只任憑淚水不停的往下掉。她已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哭!」他坐在床沿,將她抱在大腿上,吻掉不曾休止的斷線珍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這一承認,就是無間地獄了。
「告訴我。」他吻著她的臉、吻著拭淚的指尖、吻著清爽短髮,不時飄進耳裡的低沉嗓音聲聲打在她瀕臨瓦解的心防上。「告訴我……方姬,喜不喜歡我?」
「喜……」
「嗯?」他聽不清楚。
「喜歡!」她揚睫,清澈瞳眸寫著毅然決心。
如果前方是地獄,他會陪著她一起墮入。
緊繃的唇角放鬆,露出一抹笑,再次吻上濕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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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怪氣的夏馳不見了,而且個性也不再像以前常鬧彆扭、簡單一句話一定要拐著彎講才高興。搬出去的事更沒聽他提起過了。
「你最近春風滿面喔?」夏近拿著略為青澀的香蕉,坐到夏馳身旁的沙發上,大口大口啃著,「是不是有好事啊?」
「要你管!」夏馳不理他,專心寫他的報告。
「你……」夏近故意拖長音調,眼珠子誇張的打量,「有女朋友了?」只有愛情才能讓一個人在短時間變化這麼大,他夏近平常雖大剌剌,好像少了根筋,觀察力可是不錯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