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聽了也很想笑,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這麼遲鈍,還以為是小童故意說來試探我。可是沒隔幾天後,我就又看到小童把這件事當成笑話地講,那時我才真的明白,小童對我從來就沒有友情以外的感情,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因此,我很乾脆的放棄了。「卓凡兩手一攤。
「小童的世界太緩慢了,我是個急驚風所以和她搭不上邊。
Angle,如果你真的要追小童,那麼我勸你要先摸清楚她的喜好,然後做好心理準備打長期抗戰。小童只是後知後覺而已,還沒有到渾然不覺,所以我想你還是可以期待的。「卓凡繼續說完。
「為什麼學長那個時候不堅持下去呢?」望著卓凡,齊恩側頭想了下。
「你難道沒看到仲文堅持了一年的結果嗎?」卓凡忍不住失笑。
「可是我倒覺得你比仲文有勝算多了。至少她願意晚上十一點多出來幫你買宵夜……」齊恩別有深意地看著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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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童。」看見走在前面的曉伶,仲文連忙跑上去招呼。
曉伶轉過頭,表情有些驚訝,看見只有仲文一人時,忍不住鬆了口氣。
「怎麼就你一人啊?」
「我今天來學校開會的,我們社團要辦社游。」仲文笑了笑,他很瞭解曉伶話裡的意思是什麼。那群愛嚼八封的人別說曉伶覺得討厭,就連他自己也是避之為恐不及。
「喔……那你現在要回去啦?」曉伶點點頭。
「嗯,一起走吧。」
從那件事過後,這是仲文第一次曉伶單獨相處,說緊張倒也不會,只是有種久違的懷念感覺。
「怎麼了?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仲文問。
「有那麼明顯嗎?」曉伶摸摸臉。「我昨天晚上十一點多被卓凡叫出來買宵夜,結果就留在學校一起幫他們佈置會場,好像三點多才回家吧。而且又沒睡好……」
「沒睡好,有心事嗎?」仲文關心地問。以前他們也是常常這樣聊天的……
「……也不算有心事啦。只是被卓凡嚇了一跳……」曉伶垂眸。
因為卓凡那句話,害得她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五點多才睡著。
「卓凡他做了什麼嗎?」仲文忍不住納悶。
「他說……」曉伶垂眼,不由得有些遲疑。畢竟像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想要不淪為八封題材都很難。
「別擔心,我沒那麼大嘴巴。」仲文瞭解地道。
曉伶眨眨眼,笑了起來。
「昨天,卓凡他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說你的天使學弟想要追我,把我嚇了一大跳,害我沒睡好。」
「你說Angle?」仲文微微一怔。
那個永遠只鬧緋聞,但從沒有女朋友的Angle!?
「你嚇到了吧!我想,我昨天大概也是這種表情吧……」曉伶笑著飄了仲文一眼。
「這……是有點被嚇到了。不過,說不定也有點可能吧。因為卓凡這個人,心思向來是很細的。」仲文還記得,當初第一個察覺他想追小童的人就是卓凡。
「是嗎?」收起笑容,曉伶的表情有些不同了。
「你不要這種表情嘛……又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真的,Angle好歹也還是我們電機系的系草呀!」
「這跟他是不是系草又沒什麼關係……」曉伶小聲囁噥著。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的話,那我去幫你問問Angle好了。」
「啊?不用啦!這樣……感覺滿怪的。」曉伶連忙說。
怪……嗎?望著曉伶,仲文突然感覺難過。應該是不問才怪吧「小童,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一個他從很久以前就想問的問題。
「只要我能回答都可以。」曉伶微笑道。
「希雅曾經跟我說過,你一直都忘不了以前的初戀情人……」仲文的眼神定定望著曉伶。
「這是真的嗎?」
曉伶聽了沒作聲,心底深處慢慢竄起一股冷然的感覺。
「小童……」仲文輕喚著,同時心裡忍不住擔心自己是否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曉伶轉眼瞧著仲文,輕輕扯出笑容。
「希雅太誇張了……我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都忘記了,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那個躁熱的夏天……她額上沁著血的傷口……
仲文沒再說話,只是心裡卻忽然明白了,明白自己和小童之間永遠都有距離,他們永遠都跨不過朋友的那條線。
倆人快走到門口時,仲文先道別,然後就往停車場走。曉伶向仲文說完再見後,不急著走出學校,反而繞到校門口旁的小水池。
水池就位在校門口旁,翠綠的楊柳垂在池邊,池裡色彩斑斕的錦鯉悠遊自在,整體景象看來像幅畫,詩意又清幽。曉伶平日心情低落時,總喜歡在這裡坐著,瞧著池裡的魚坐上好一會兒。
走到水池旁,曉伶隨意挑了張長凳坐下,照舊望著池裡悠哉悠哉的魚,情緒冷冷的不知道是低落,還是平靜。
輕輕撥開頭髮,曉伶額角上的疤痕不再隱藏,思緒一點一滴回憶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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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四年前?她的初戀在冷冷的寒冬裡悄然展開,對方是高一年級的學長,怎麼認識的忘記了。只記得當常遇見,所以就越來越熟。
然後在十二月裡的某天,為了躲避突如其來的大雨,而跑進廢棄無人的教室裡,原本一直說說笑笑的兩人,溫度在雙眼凝視的瞬間莫名升高,最後他們接吻了。
沒有讓家人知道,沒有讓同學知道,唯一掩飾不住的是時時閃爍在眸底的光彩。戀愛的氣息無聲迷漫週身,漸長的髮絲成了愛情的祈願,眼裡是他,心裡是他,或許只要有他就是一生一世。
這是戀愛……想著他,就幸福……
一年後,學長考上高雄的高應大學,而她進了補習班埋頭苦讀。想念成了讀書的動力,每週一通電話是精神食糧;距離,對她而言從不是問題,只是愛戀的濃度頻頻加深,分離成為戀愛的催化劑,她以自己無法想像的感情,向著南方不斷想念。
總算又一年,她以優異的成績通過推薦甄試。打了電話,第一個就想告訴學長,但是電話那端總是忙碌與冷漠。畢業典禮過後,向家裡說了謊,說要和同學出去玩,而獨自乘車南下。
火車到站,電話打去宿舍,找不到人。想要給他個驚喜,於是坐著計程車到高應大學。
六月的艷陽照得她汗水不斷,一個人佇立在校門口,經過的人有些會有意無意瞄向她,最後她低下頭,模樣像個小媳婦。
等了好久好久後,終於讓她等到了,只是不只一人。就像所有小說的內容一樣,果然多了位美麗活潑的女孩。
陽光讓她皮膚發燙著,眼睛也熱熱的,應該是要離開了。但是,腳卻像生了根一樣,一步也動不了。
然後他持續走近,最後三公尺兩公尺,他終於看見。沒有驚喜,只有狼狽,他放開美麗女孩的手,美麗的眼睛在困惑。
該走了,要走了,只是腳步忍不住踉踉蹌蹌。他追了過來,伸手想要拉住她。
斑馬線前,她眼前一暗,只記得額角發疼,初戀的記憶到此為止。
醒來時,在高應大學的醫護室,因為昏倒而撞傷的額頭已經包紮好。一切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貧血又在陽光下站得太久。
學長站在床邊,美麗的女孩已經不在。學長沉默很久之後,對她說了許多許多話,那些內容在她腦海裡破碎著,只有一句話主宰了她的眼淚。
那時我們都太年輕了,那只是好奇而已,那不是真正的戀愛可是那如果不是戀愛的話,那又該是什麼呢?回憶中的她躺在白色床單上,默默徜著眼淚,現在的她撫著傷口,已經不會心痛。
只是眼淚如果不是因為心痛的話,那又是為了什麼呢?曉伶掩著臉龐,無法制止淚水不斷。
這裡是學校,這裡大庭廣眾,自己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淚水不斷溢出,從曉伶的眼曉伶的臉頰,不停滴落手背、衣服……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是吧……建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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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六恰好是中秋節,曉伶沒有回家,因為懶得擠火車。一早起來接到卓凡打來的電話,要她晚上和學生會的人一起烤肉。
「來嘛!反正你又沒什麼事情做,過來當當分母也不錯呀!」
「是哦……」曉伶懶洋洋地說。烤肉她又不太吃,還要她去當分攤費用的分母,這未免太划不來了吧?
「好啦!反正我們那票人你都認識,而且我也有找希雅和仲文啊!又不是要你去參加什麼聯誼烤肉……」電話那頭卓凡嘟嘟嚷嚷著,磨了曉伶快半小時,最後曉伶耳朵發疼受不了,只好乾脆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