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絕色氣得渾身發抖,用著纖弱小手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彷彿在控訴。
然而外人看來,卻似小兩口在調情。
回到房內,冷青一解開她的啞穴,立即聽見她的詛咒,「你這個臭豬頭、大壞蛋、登徒子、強盜兼土匪!你憑什麼綁架我?」小拳頭又胡亂地在他胸膛打著。
他就這麼讓她發洩夠了後,才鉗住她的小手,以吻封緘。
梅絕色突然愣住,香唇微微開啟,他那濕滑的舌便溜了進去……
「嗯——」她想出聲阻止,卻發現聲似吟呻,煞是引人想入非非。
他的舌有如泥鰍到處鑽探,她的喉頭立時乾澀無比,體內躥升的熱度與騷動,教她細白的柔膚覆上一層粉紅色澤。
她的身子變得好麻、渾身無力,更是無助地想躲開從某一點裡所擴散出的詭異渴望。
他的吻繼而來到粉頸上方,男性的大掌也隔著衣襟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呻吟出聲;不住扭動的嬌嫩身子在他眼底下,變成最誘人的曲線與律動。
他扯開礙事的衣扣,褪去她的上衣與肚兜,大手罩住她的渾圓,撫弄粉紅的蓓蕾,激越之中渲洩出因妒怒而生的慾火。
他熾熱的身體與她緊緊相貼,略為粗糙的掌心,更為了挑起她強烈的亢奮轉而往下移……一路熟練的挑逗她,原本溫柔的動作突然轉為激切,狂野舔舐她的唇、她的粉頸,靈巧的手指不住地在她的胴體曲線放肆漫遊……
甜美的熱氣不斷上升,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此刻,她的身體已因他的糾纏變得更加火熱與嬌艷。
他的手來到腰間,毫不費力的就扯下她的褶裙——
冷風輕拂,卻澆不熄彼此火熱的需求。
他索性退去自己的衣物,連同她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卸去。
她愕然地半睜開了眼,旋即羞紅了臉,「你——你——放——我——下來。」虛弱的請托,猶似催情的符咒。
他只是抿唇低笑,繼續以吻挑逗她,指腹的輕徐流連,溫柔而依戀,也平撫了她薄弱的反彈。
他邊吻邊轉向床榻,最後輕緩地將她放上床,吻又落了下來。
「你真美。」愛的告白,像鵝絨輕輕拂過她的耳際。
從不知男女的身體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醫書所學的知識,從不曾讓她明白男女「相愛」,會有如此大的震撼!
她忽而驚叫低吟,「哦——」
「我喜歡——現在的你。」他附耳低低傾訴,還不忘以舌吮吻著她的耳垂。
就在他打算進一步時,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大爺,您的熱水還有晚餐已送到!」
火熱的弦頓時斷成兩截!
慾望未能饜足的冷霄,幾乎是在強忍著疼痛下退出濕熱的花叢間。
而梅絕色也在這時回過神來,立刻以棉被蔽體,看著冷霄痛楚的臉,一時不能理解。
門外再次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大爺!大爺!您在嗎?小的是要將東西放在門外,還是待會兒再送來?」店小二的聲音有著討好與懼怕。
「該死!」他狠狠地低咒,從床邊坐了起來,「待會兒再送來!」
他倏地從床上站了起來,拾起落了一地的衣裳利落地穿上,也為她撿起了衣衫,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往門外走去。
「我住在隔壁,有什麼事就叫我一聲。別想逃走,我的耳力好到一里內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話畢,便開了門,走了出去。
梅絕色這才從驚愕中真正的醒過來!
她……剛才做了什麼?
不,是他們做了什麼?
男女之間……的「敦倫」……是否就像他們剛才那樣?
好羞人啊!
不過……她真的……不討厭那種感覺……尤其是和他……
她緩緩地拿起床榻上的衣衫,一一穿回身上,心思也如一一加上的衣衫,變得「厚實」了許多。
她,開始有了女人的期待——
一個愛她的夫君!夜夜共枕的男人!
但是……
畢竟她不是百分百的女人,又怎麼異想天開擁有這種「夢想」?!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竟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期盼,也成了奢求。
只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女人。
夜裡,天低雲垂,意外的沒有風。
冷霄從梅絕色房裡回來後就無法闔眼休息,索性叫了一盅酒,一個人喝著悶酒,誰知借酒澆愁,愁更愁。
他是怎麼了?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冷酒又是一口灌入口中,桌上的小菜連一筷子也沒夾,不一會兒只見酒瓶已見底,他又扯著嗓門叫道:「小二,再來五盅女兒紅!」
只聞店小二在門外高聲呼應:「馬上來——」
望著窗外圓月,一顆心已飛到鄰房的梅絕色身上……
打從他們交手以來,這個女人可以說是率性而為,不時口不擇言,偶爾略施小計整人;但細想,她倒沒有什麼壞心眼。
憑良心說,像她這種脫於禮教的女孩,在以往他是不屑一顧的,可是……說也奇怪,一個月的魔鬼谷相處,和她拌嘴似乎已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樂趣,尤其乍見她中秋夜痛苦的模樣,更讓他打從心底感到痛楚………
沒有人可以像她一樣讓他時怒、時喜,又讓他心疼得緊!
剛才,他實在惱怒她在外人面前賣弄風情,一時激越地幾乎要了她,她卻像個初生嬰兒任憑他引領者她……
這是多大的信賴!
唉!他實在不該在那種情形下「欺負」她的。
寂靜的夜空霍地閃進一抹黑色的身影,正由他的窗前快速地溜過,從那人躡手躡腳的動作看來,絕對是宵小之輩!而他試圖偷盜的方向——
糟了!那不是「她」的房間嗎?
酒意與惱怒在頃刻間被驅離,他連忙趕到梅絕色的房外,便聽見細碎聲音自內傳來——
「你說你叫什麼來著?」梅絕色氣定神閒地問道,一點兒也沒有受人欺凌的可憐樣。
「我——我——是大名鼎鼎的『盜香客』!」那人先是結巴,繼而自我吹捧。
「原來是專門偷香竊玉的無恥之徒啊!我好怕哦。」她雖然口中說怕,但口氣卻沒有絲毫怯意。「姑娘,你——」他顯然沒見過有哪個良家婦女,見到偷香賊不驚聲尖叫的,甚至還和他「閒話家常」。
「我什麼?你敢來我的房間,就表示沒將我『未過門』的相公放在眼裡。」話落,她也是一驚。
什麼時候「冷霄」變成了她的「相公」了?!
她……不會是因為先前的蝶戲,而改變了她對他的定位吧?!還是早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有他相伴?甚至希冀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娘子?
天!她……怎麼……這麼自不量力?!
像他這種大門大戶的少主,絕不會發一個時陰時陽的怪胎的。絕不會!
就算她真的變為女兒身,以她口無遮攔的個性,只怕沒哪家公子會要她入他家門的,更何況他還有個冷瑤……
唉!
何況她要過的關卡,又豈是只有變回女兒身這麼輕鬆?!更遑論想變身談何容易?連天下第一神醫的師父都沒能將她醫好,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救她?
對了,她記得師父說中秋之前藥引就會送到,但藥引沒有理由自己走來,也就是說,有人會帶來。
截至目前為止,到魔鬼谷的只有冷霄他們主僕三人,換言之,冷霄很可能就是暗藏可以讓她脫胎換骨的藥引的人了?!
但是……直至今日,只有她醫治他,還不曾見他有醫理方面的本領,身上甚至連個瓶子也不曾見過,他怎麼可能是攜藥的那個人?
這時,那盜香賊忽然打斷她的冥想,「你說,你相公是何方神聖?」他顯然也與她聊上癮了。
「就是用晚膳時,將一名調戲我的登徒子射穿嘴的冷漢 !」思及此,她突然覺得他幹嗎發那麼大的火,人家不過是要她留下吃頓飯而已啊,何必射穿人家的嘴。
不知他又會如何處置這個夜闖她房裡的色狼?
「我敢來,就——就沒怕過!」其實剛才他也看見那一幕,只是他偷偷摸摸進來,又沒正式和他過招,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不過……此地還是不宜久留,誰知那狠心的大個兒,什麼時候會破門而入。
「你真是不怕死喲!哦,不是,是好英勇!」她虛與委蛇地讚美他。
她能夠這麼篤定,是因為這個霄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要他敢靠近她,不是昏睡個半天,就是全身犯癢,總之是佔不到任何便宜的。
「小姐,廢話少說了,我還是先帶你走,情話綿綿待會兒到我那兒再說個夠!」他才一靠近她,空氣中已飄散出奇詭的香味………
那人的步履瞬間變得遲緩,且頭重腳輕,雙目突然瞪大,「臭娘們,你——使詐!」
「你才臭呢!偷香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本姑娘是什麼人!」她冷哼了聲,看著那黑衣蒙面人癱在地上抽搐。
同時間,冷霄也破門而入,朝那人射出一粒圓珠,不偏不倚地打中那人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