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她輕甩著如雲長髮,無助的攀附著他。
長腿掛在他的腰間,她微啟星眸,眸裡卻閃過一絲的脆弱,她害怕……她正害怕著……
「怎麼了?怕了?你也會怕嗎?火焰。」
感覺到她的退怯,他的唇瓣緩緩的勾起一抹征服的微笑。
他都還沒開始呢!
「如果……如果我說……」她囁嚅的開口。
「嗯?」
「如果我現在想……停止……你會不會……」
「停止?」他挑起眉峰,「我聽錯了嗎?那個熱情、勇敢、堅持不肯認輸的火焰,居然說她要停止這一切?」
「我只是說……如果……」她咬著下唇,倔強的眨了眨眼睫。
「那你求我呀,我想聽這從不臣服的火焰,乞求我的聲音,或許我會考慮……」他將下身侵略的推向她,又引來她的瑟縮顫抖。
「我……我求……」
「喊我的名字,喊我翔,求我停止——」
「翔……請你……」
「是求,不是請。」他不肯輕易曉過她。
他扣住了她渾圓裸露的手臂,看見上頭有著一朵美麗的梅形胎記,他吻住那枚胎記,忍不住低噥讚美著,「好美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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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倉惶的逃了——
他微瞇著惺忪的眼眸,假意的寐睡在枕邊,側著身子,看著她狼狽的身影,穿起了落在地上一件件的衣物,步履踉蹌的從他眼前倉惶的逃離。
牆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形成了九十度的直角,指著清晨三時。
她以為他仍在沉睡,但他只是不想驚擾她、嚇著她罷了!
當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他的房間,合上房門之後,古皓翔終於緩緩起身,披上了掛在衣架上的睡袍,打開落地窗,走至向外延伸的小陽台。
從陽台上,他輕易的看見她那輕靈的身影,走出了他的家門。
一夜的纏綿,對她而言難道不具任何意義嗎?
古皓翔看著床單上的點點血漬,不明白她為何要將初夜給他,卻沒有任何的索償。
對他而言,one night stand 只是一夜的風流,但這一回,卻似乎並不僅於此,火焰……彷彿悄悄的佔據了他的心。
但她卻連一句話也不留的,便轉身離開了。
古皓翔輕攏眉心,心底的矛盾正交相衝突著,他該去追她回來嗎?或者,這一夜,就如同往常一般,只是宣洩慾望的過程?
火焰……
他輕輕的咀嚼著她的名字,當她離開,是不是代表著火焰的熄滅、激情的結束呢?他還有太多的事要做,就算留下她,他又能給她些什麼?
古皓翔搖了搖頭,走回房內,關上落地窗,拉上了門簾,這樣的女子,或許將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一頁深刻的回憶吧!
第三章
冷汗,如雨般涔涔落下,她—身的濕熱,腦袋在枕上左右翻覆。小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米吉小熊,手背上泛出了淡淡的青色血管。
「好痛……求你不要……不要這樣……啊!」
她驚喊了一聲,恍然從夢裡驚醒。
「怎麼會這樣——我到底是怎麼了———」
心憐冒了一身的冷汗,緩緩從床墊坐起,她雙手環住了膝蓋,輕輕的喘著氣,平撫著心頭紊亂的情緒。
好可怕的夢!
這樣一個可怕的夢,整整糾纏了她五年的時間,夢裡的那個男人,她甚至看不清他的面,但她卻願意將自己赤裸裸的交付到他的手中。
而每一回,他總是毫不留情的佔有她……
啊,心憐伸手摀住了粉頰,整張臉都紅透了!
她是怎麼了?為何每到了夜裡,總會做了這樣的春夢……直到現在,她的胸口仍是又躁又熱的,無法平息……
看著牆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一分一秒的走著,時間……一下子的流逝了。
五年——
這五年,她靠自己一步步的走來,脫離了宋家,堅強獨立,
不需要再看他們的臉色過日子,甚至,她每月還會拿著一半的薪水回宋家去,以償還他們養育她的恩情。
那些錢,對他們而育,或許微不足道,但對她來說,卻是她用來買回自己自尊的一種補償。
她緩緩的合上了眼簾,天色還沒亮呢!最近,她的睡眠品質真的愈來愈糟了,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真會精神衰弱……
清晨四點,再睡兩小時,她就要到旅行社去工作了,今天有個大客戶要來,范姐交代過她,要早點去公司,然後準備接機……
「米吉,我真的好累喔!保佑我,讓我好好再睡兩小時吧,不然明天一早誤了班機,又要捱刮了……」她點了點米吉熊的鼻尖。
這是她唯一從宋家帶出來的東西,夜裡有米吉的陪伴,填補了她心靈的空虛,也讓她的身邊多了一個能說知心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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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
誰哪?催魂嗎?是誰在按門鈴?是電話聲嗎?還是鬧鐘……
「啊!幾點了?」
宋心憐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拋開了懷裡的米吉熊,她左右摸索著身旁的鬧鐘——鬧鐘呢?找不著了?被扔去了哪裡?
鈴……鈴鈴……鈴鈐鈴……
還在響!是什麼聲音?電話。
「喂,我是宋心憐,你找誰?」她找到了鈴聲來源,按下接聽鈕之後,立刻慌亂的詢問著。
「宋心憐,你還記得自己是宋心憐嗎?現在已經是七點鐘了!我剛才接到古氏集團撥來的電話,說他們總裁現在還在飛機場等著我們旅行社的人去接機,宋心憐,你居然還在家裡!你在睡覺嗎?我昨天下班前跟你交代的話,你全當作耳邊風了,是不是?」
霹靂啪啦一連串的責罵從話筒裡傳來,是范姐那犀利、清脆、罵人不用換氣、損人不帶髒字,鏗鏘、利落的聲音。
「范……范姐……我……我記得,我記得你昨天說的,但是……」
「沒有但是!宋心憐,你現在立刻給我飆到機場去,如果沒接到人,從此失了古氏集團這個大客戶的話,你明天就不用再來上班了。」范姐怒氣騰騰的罵完之後,「砰!」的一聲便摔了電話。
宋心憐望著手裡的話筒,整整愣了三秒鐘,才回過神。
「天啊,七點了!來不及了,阿彌陀佛,求求你千萬要留在機場等我,不然我的飯碗就不保了。」
古氏集團是他們那間小旅行社的支柱,每年和他們旅行社洽辦的旅遊行程、票務事宜,幾乎佔了他們旅行社百分之五十的營業額,要是把這樣的大客戶給惹毛了……
沒錯,她的飯碗也別想保住了!
她飛也似的換上了衣服,衝到廁所裡刷牙漱口,連妝也來不及化,只在唇上塗了淡淡的唇彩。
短短五分鐘之內,整裝梳洗完畢,衝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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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的厚紙板上,用麥克筆寫了大而醒目的三個字——古皓翔。
宋心憐將厚紙板拿在胸前,一批批的人潮從海關走了出來,她張望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到資料上類似身形的男人。
照理說,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應該是很好找的,至於資料上寫的「表情冷漠」,呃,剛經過長途飛行的旅客,有哪一個不是「表情冷漠」呢?就這麼點特色——還真難認!
所以,她只好像個傻瓜似的,在中正國際機場,抱著那張厚紙板,東走西晃的,心裡衷心祈禱著能不小心在這偌大的機場裡,遇見那個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但表情冷漠的男人——
當她在機場晃了半小時,走至休息區,無奈的坐下時,身旁一名男子,正抿著唇,緩緩的轉頭望著她。
他那雙精銳的眼眸,毫不保留的注視著她,擺明就是在盯著她看,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背脊泛涼,好像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似的,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呃……咳……」她兩手掛在厚紙板上,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胸前,舔了舔乾燥的唇瓣,眼神偷偷的瞄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誰知,她的眼神才瞟向他,便被他那雙如鷹般的厲眸看得微微一顫。
心憐一陣哆嗦,抱著厚紙板朝旁邊的椅子挪了一位,雖然已經和那個男人隔了一段距離了,但她總覺得身旁泛著一抹寒意,彷彿要將她吞噬一般。
還是閃吧!
她在心裡默默的想著,誰知道身邊的那名男子,會不會是個色情狂或是……
「你還想走到哪裡去?」
當她抱著厚紙板,站起身時,那名男子突然開口,用著帶點英國腔的口吻對她說話。
「啊……呃……我……我想走到哪去,關你什麼事?!」她瞪大星眸,一手按住皮包,一手緊捉厚紙板,防備的看著那個男人。
「別走!站住。」他出聲喝止。
「你……你憑什麼叫我站住?神經——有問題——」她低罵了一聲,然後立刻轉身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