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還累你跑這一趟。」昨天那群人離去之前,仇放特地躲在旁瞥到一眼,帶頭的兩個人便是追命門四大護法之二,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們已經知道他躲在這裡,之所以沒有出手,是為了避免直接挑了倚香樓會太過招搖,反正既然知道他就在這裡,他們只要守住倚香樓,到時來個甕中捉鱉就可以了。
如果是平時,他大可硬闖出去,但目前他的功力只恢復了五成,別說四大護法了,他實在沒把握可以一次應付幾十個人圍攻。
但既然行蹤已經曝光,為了不連累到無辜的人,倚香樓已經不宜久留,一定要盡速離去才行,所以他托七八傳個口訊給趙管事,要他上倚香樓一趟。
「不用客氣,主子早有交代下來,仇爺吩咐的事一定要照辦。」趙管事恭敬的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仇放走到趙管事身邊,將他盤算好的計畫告訴趙管事。
「小的知道了,請仇爺放心。」牢記仇放的吩咐後,趙管事又飲酒作樂一番,才裝做下勝酒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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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結束一天的工作,柳憶意累得一躺到床上很快就熟睡了,其他人也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養足精神以應付隔天的工作,整個倚香樓安安靜靜的,和方纔的人聲鼎沸大下相同。
仇放見四下無人,一個閃身來到柳憶意房前,小心推開窗跳進去。
他走到床前凝視著熟睡中的柳憶意,說真的,熟睡中的她少了清醒時的那份精明和八面玲瓏,反而多了份年輕女孩的純真,要是她生在尋常人家,憑她的容貌,上門提親的人大概下少吧。
眼光流連在她的唇上,他沒有辦法忘記她的唇有多柔軟,而且從她生澀的反應看來,他應該是第一個吻她的人吧!
身為一間青樓的鴇娘,再加上中上的姿色,他可以想像她要守身如玉是多麼不簡單的事,一個年輕女子不但要管理所有的事情,還要在不得罪客人的前提下,守著自己的防線,他對她除了欽佩之外,還多了份憐惜,想為她撐起一方風平浪靜的淨土,讓她可以在他懷中安歇。
不過這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只是虛幻的空想,外頭有一堆人等著取他的性命,而他的功力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完全恢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未知數了,更遑論想要照顧她。
仇放伸手碰了碰她洗淨鉛華的素顏,柔嫩的膚觸讓他的大掌流連下肯離去,熟睡中的柳憶意突然動了一下,讓他飛快回過神來收回手。
強迫自己將視線轉離她嬌美的面容,仇放轉身在桌上放了張五千兩的銀票,那是他從趙總管那裡借來的,再怎麼說她確實照顧他一段日子,如果這些銀子能讓她高興的話,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今日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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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裝成一個年約半百,頭髮花白還留著鬍子的老人後,仇放忍著惡臭撲鼻的味道,拿著幾個夜壺打開後門。
「怕臭的人趕緊閃邊,不怕臭的才留在原地啊……」一面大聲吆喝著,一面快步往外衝。
果然,追命門安排在後門的眼線,聽到他說的話,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他一下,立刻閃得老遠,怕被那噁心的味道沾上了。
仇放見所有人都躲得老遠,心中大喜,卻還是維持一定的步伐,以免被人瞧出異狀,轉進一個牆角後,立刻丟掉夜壺,脫下身上的偽裝,快步安靜的離開。
「大哥,不對啊,咱們在這裡守那麼多天了,從來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倒夜壺的。」眼線甲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對啊!你不說我還沒有想到,通常做這種事的都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什麼時候換這個老人了?」
「糟了,我們上當了,剛剛那個人一定是仇放假扮的。」眼線甲驚呼出聲。
「快追!」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往原先那老人的方向跑去,轉進他先前彎入的那條小巷,只見幾個夜壺散落在地,哪裡還有老人的影子。
眼線乙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往天空一丟,立刻發出「砰」的一聲,伴隨著紫色詭異的火花,這是追命門聯絡同門的方法。
他們發現了!仇放見到天空出現的紫色光芒,就知道他喬裝的事情已經曝光,追命門的人一見到訊息,一定會傾巢而出搜捕他。
要是在平時他根本不會怕那些人,高興的話就和他們打個痛快,不高興的話輕功一施,任他們怎麼追也追不上,但現下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要打打不過,要跑的話也不見得跑得掉,所以才會想出這個辦法,只是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發現了。
但情況逼得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和趙總管約定在城外五里的破廟前見面,只要能撐到那裡,他就安全了。
仇放深吸一口氣,忽略胸口隱隱傳來的疼痛,朝城外飛快而去……
而在倚香樓這邊,原本在睡夢中的柳憶意被一陣吵雜聲驚醒。
「意姐兒,意姐兒你快醒醒啊!」門外傳來七八急促的敲門聲。
柳憶意連忙下床,隨意披了件外衫,一打開門就見到神情焦急的七八。
「怎麼回事?外頭在吵什麼?」
「那些人、那些人又來了……」
「哪些人?」
「就是上次來找仇哥的那些人,他們又來了,我跟他們說我們已經打烊了,可他們還是硬闖進來。」
「我去看看。」柳憶意將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跑到外邊一看,這些人已經開始動起手來,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直接踹門進去,許多客人都嚇得連衣服都沒有穿好便趕緊離開。
其中有個大漢甚至拿刀架在如花的脖上,惡狠狠的問:「說,仇放到底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大爺,饒命啊!」如花嚇得眼淚直流。
「大爺,請問您這是在做什麼?」她壓下滿腹的怒氣,來到上次見過的刀疤男面前。
她是倚香樓的主子,有責任要保護倚香樓的每一個人。
「一個大男人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要是傳了出去,對大爺您的名聲可是不太好聽哪!」
「哼!我追命門向來不管什麼名不名聲,只要達到目的便是,你最好趕快把仇放的行蹤說出來,要不然我放火燒了這兒。」一改之前的溫和,刀疤男突然變得惡狠凶殘。
追命門?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傳言裡頭的殺手個個殺人不眨眼,只要出得起價錢,想殺皇帝老子都沒有問題,仇放怎麼會去惹上這幫人?
「仇放?我跟你說了我們這裡沒這個人,你再怎麼問我還是怎麼回答,要是你們再不走的話,我就報官了。」
一直到現在柳憶意才想起來,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見到仇放的人影,要不然發生這麼大的事,他下可能下出現的。
他離開了嗎?要下放在她房裡那張五千兩的銀票,又是誰留下的?
「啟稟大護法,沒有看到仇放的人影。」派出去搜查的手下一個個回來回報。
柳憶意聽了,心中突然有鬆一口氣的感覺。「都說我們這兒沒這個人了,大爺您只要帶著您的人快走,打擾客人、毀壞東西這些事我都不跟您計較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眼前這些凶神惡煞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只要他們趕快離開,今天這些就當是她虧了。
「可惡。」刀疤男咒罵一聲,隨後將視線移到眼前的柳憶意身上。「這件事情追命門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一個眼神示意,手下立刻把手裡的火把往花園裡一丟,不一會兒便火光沖天。
「來人啊!快救火啊!」柳憶意見火光越來越大,沒有時間理會追命門的人到底離開了沒有,她的心早被那些火舌和仇放的安危燒得焦躁難安了。
第八章
「好一個仇放,實在不簡單啊!」白衣男子輕搖扇子,一派輕鬆的朝仇放走過來。
「怎麼我看你說話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敬佩我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嘲笑我?」仇放看了眼白衣男子,撇撇嘴角。
「有嗎?聽得出有嘲笑的意思嗎?」低頭反省,難道自己掩飾的功力那麼差?
白衣男子故作無辜的表情,看在仇放眼裡卻只見到「欠扁」兩個宇。
「有事准奏,無事退朝。」他可不像他生長在大富大貴之家,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他閒嗑牙。
「奇怪,這句話不是父王在說的,什麼時候被你學去了?」
「如果你只是來說些廢話的,恕我不奉陪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時間耗在和李頤言下及義上面。
「好吧好吧,不廢話了,怎麼樣,功力恢復了?那顆大還丹可是月氏進貢的聖品,費時五年才練得一顆。」仇放是為幫他辦事才受的傷,他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種東西宮中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