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姚雪嗤笑不停。
「我說,品澤昨天告訴我要同時娶我們兩個。」姚雪的表現顯然不在她預期中,淑雅覺得十分不快。
「那是不可能的。品澤會觸犯重婚罪,而所有婚姻也會宣告無效的,你知道嗎?」老天!這是多愚蠢的離間計呀。
「啊?」淑雅張口結舌。難道品澤在敷衍她?
「我問你,他既然說要同時結婚,他有沒有告訴你要登記誰為法定妻子?」姚雪美麗的眼睛笑笑地直盯著她,彷彿在無言指控她的無知。
「當然是我啊!」淑雅急得臉紅脖子粗,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哦?為什麼?」
「因為我要替他們崔家生小孩啊!」
「我也會生啊,為什麼就不能登記我的名字呢?」姚雪好笑地說。
「呃,難道你也懷孕了?」這使得淑雅連退數步,整個人靠在窗戶邊動彈不得。
「懷孕?也?」姚雪一驚!事情非同小可,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你懷孕了?」
「是啊,品澤沒跟你說嗎?」淑雅也嚇了一跳。品澤莫非在做雙面人?對她說的是一種話,對姚雪說的又是另一種?
「多久了?」
「兩個月了。」
「你是說品澤一開始便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才說要娶你?」姚雪指的是在PUB那一次。
「不,品澤是後來才知道的,但也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了。」淑雅照實說。有時候謊話中參雜實話,可信度更會增加。
半個月?那不是她出車禍前後的時間嗎?搞不好品澤那晚急著找她,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需要我去叫醫生嗎?」姚雪的臉色好嚇人,淑雅看了有點怕。聽說人是會被氣死的,要是活活將她氣死那可怎麼辦?!
姚雪勉力鎮定,又問:「因為你懷孕了,所以品澤才會對你說要同時娶我們兩個?」
「對啊,昨天他是這麼對我說的,這種事我編都編不出來哩。」淑雅一副無辜相。
是了,有了這原因,這件事才不覺得荒謬可笑。
品澤太一廂情願了。他以為如此便能既盡責任,又可以延續我跟他的感情?那麼我的立場呢?我的意願呢?品澤怎會如此差勁、不可原諒呢?
「你怎麼說?」姚雪但覺全身虛軟無力。
「我答應了。」淑雅為了表示自己確是寬宏大量,是以應允得極乾脆。
「那麼今天你來找我,用意又是為何?」
「我……我是來聽聽你的意見。」怎麼能告訴她,她此番前來名為探視,實為施詭計呢?
「哈,既然你都同意了,我哪有拂人美意的道理呢?」姚雪寧死也不願在敵人面前歇斯底里,是以她故意說得很無所謂。
「你這個賤女人!天底下男人這麼多,為什麼你非得跟我搶男人不可?!」淑雅抓狂了,指著姚雪的鼻子大罵。
「這句話,我也想反問你。」姚雪十分冷靜,反而教淑雅萬分狼狽。
「開什麼玩笑?!是我先認識他的,先跟他有感情的!」淑雅覺得事情十分棘手。為什麼這女人竟然不生氣?
「請你記住,我跟品澤上床的那一天,你們已經分手了。若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你才是第三者。」
「歪理!你說的都是歪理!」
「是不是歪理都無所謂,我只問你一問話:品澤他愛你嗎?」蛻變過的神情,此刻帶著不容察覺的痛苦。
「當然……他當然愛我!」淑雅極力護衛自尊,卻十分無力。
「既然愛你又為何要娶我?」
「我……」淑雅當然不願意承認品澤其實更愛她。
「承認吧,品澤已經變心,他根本就不愛你,只是為了你肚子裡的那塊肉娶你,像這樣的男人你要他何用?」
「但是你要他不是嗎?」
「我要他是因為他愛我,我也愛他,這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還不是都是擁有他。」淑雅嗤鼻。
「擁有他卻不一定擁有幸福和寵愛,這才是真正的不同。」姚雪依舊冷靜,但她的心卻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焦慮不已。
「可是我已經懷孕了。」辯不過姚雪,淑雅仍作困獸之鬥。
「為了心愛的人懷孕是件光榮可喜的事,但為了不愛的男人有小孩就是毀了下半生的蠢事。也許我的話很難聽,但我仍要勸你把小孩拿掉。」歎了一聲,姚雪語出肺腑。
奉子成婚本就不是件值得鼓勵的事,好就好,不好的時候怎麼辦?平白拖了幾個小孩做墊背,不是更慘嗎?
可惜淑雅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她困在自己的情緒中看不清事實。「你別打如意算盤,叫叫我把小孩拿掉,好讓你跟品澤成雙成對!不!我不會這麼傻。」
「隨你便,你要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有些事別賭氣,想清楚再說。」
「不用再說了,反正我不會改變主意就對了!我要走了,希望你早點好起來,我不希望結婚那天我要挺一個很大的肚子結婚,讓人指指點點。」
說完,淑雅連聲再見也沒說,便氣鼓鼓地走了。
一會兒,看護回來了,看見姚雪恍惚地坐著,卻無聲掉淚。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喚著她:「姚小姐,你怎麼了?」
喚了無數聲,姚雪仍像個木頭一般,只有不斷滑落的淚滴證明她是個有生命的個體。
看護看得心裡發毛,連忙撥著電話。「喂,姚太太嗎?你女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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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們幹什麼?」
一個男人頭低低,兩個女人下巴則抬得高高的。
「求你們告訴我,姚雪她到底在哪裡?」品澤滿臉鬍髭,神情憔悴。
姚雪自醫院消失已一個禮拜了。據院方表示,她已經到某間醫院就診,從此行蹤不明。
姚雪行動不便,自然是她的家人替她辦的手續。品澤找過姚灩與士胥多次,每次都被罵得鼻青臉腫,最後還被掃地出門。
於是品澤轉而找上柳柔與歐蝶。
「你找她幹什麼?想享齊人之福嗎?同時娶兩個太太?呸!虧你想得出來。」歐蝶擺了一副晚娘面孔,忿恨地說。
「老天!」原來這是姚雪避不見面的原因!她為什麼會知道?難道是……
「這件事我一定要親自跟她解釋。」品澤心焦如焚,那不過是一時衝動的想法,根本不可行,尤其在尚未探知姚雪心意之前,他怎敢擅作主張呢?
難怪所有人全臭著臉,張牙舞瓜地對他了。
「解釋什麼?解釋你要當爸爸了?還是委屈咱們姚雪做小老婆的決定?你以為你是誰呀?噁心的豬八戒!」柳柔臉色也不比歐蝶好看,一個晚娘、一個母夜叉,品澤置一有得受嘍。
「所有人都怪我,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所有怨氣化作勇氣,品澤吼出他的不平。
「該斷便斷,該留則留,像你這般優柔寡斷根本就不可取。」柳柔睨著他,眼中沒有溫情。
「沒錯!既要享樂就要負責任,男人最差勁的便是爽完了留下禍害給女人承擔。」歐蝶口出嫌惡之語,講得品澤氣憤不休。
「老天!我是跟淑雅上了床,可是我……我半途休兵了啊,誰知道她竟然就懷孕了……。」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柳柔已生養過兩個孩子,對這種事她的經驗自然比其他兩人多。
「當初我是自私地想印證與姚雪之間超強的吸引力是否純粹只是感官上的,於是我就跟淑雅上床,但情況實在有點糟……反正在我碰她的那一剎那,我就發現自己做錯了,淑雅完全引不起我半點興趣,所以我很快地抽身……碰了她卻什麼也沒發生,想不到事情竟會演變到如此不可收拾。」
當初之所以仍考慮娶淑雅,抱的是半放棄的決定。因為既然姚雪不可能嫁他,他又不可能再遇到一個能像姚雪這般吸引他且性生活契合的對象,那麼娶誰都是一樣的不是嗎?所以他才會決定娶淑雅。
之後與姚雪順利的發展是始料未及的,是以品澤亦是打算快刀斬亂麻地只與姚雪一人在一起。事實上自那一夜起,他就沒再碰過淑雅了,誰知道上天刻意要處罰他的移情別戀,給了他如此的處罰。
「你跟她上床幾次?」柳柔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後又問。
「一次,只有那一次。」品澤急於表示自己的清白,但這種清白豈是次數多寡所能展現的。
「沒騙人?」
「沒有!」品澤斬釘截鐵地說。
「怎麼回事?」一旁的歐蝶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柳柔怎會對別人的性生活感興趣。
「等一下再解釋給你聽。」柳柔暗示她稍安勿躁。
「我再問你,你對淑雅究竟存的是什麼心?」
「我對她早已不存在任何心態,如今只是為了要負責任而娶她,我不希望她把我的小孩拿掉。」這就是此事件中最大的關鍵。品澤也曾作過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倘若姚雪對他真的完全不諒解,他也要讓淑雅把小孩生下來,即使是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