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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蕪玉

  「那個男人已從我心中死去了。」多重的一句話啊,只是這不只是說說而已。品澤是個不浮誇、謹慎言行的人,他這麼說就會確實做到。

  「啊,原來是被我的撞車事件嚇死的是不是?」姚雪忍不住冷然大笑,復又撫著痛處,苦悶地瞪著他。

  「唉。」反正有理說不清,當一個女人執意要搞混一切的時候,一百個男人都沒她轍。

  「我為我的失常向你道歉,更為我的醋勁大發伏首認罪,尤其是我不應該污辱你,不給你機會解釋,最最不能原諒的是我動手打人這一條,如果今天我有辦法給你殺我不用背負刑責的權力就好了,我也不用活得這樣內疚、辛苦。」品澤苦笑地端來床用小桌子,將水果與點心分盤放好,並細心地倒了杯果汁,旁放一張濕紙巾。

  「哼,死了一了百了,倒不如讓你活著受苦受難。」姚雪繃著臉,但也大方享用美食,只有笨蛋才會將別人的慇勤排拒在外。

  既能亨受召喚人的高高在上感受,又能擺臉色給人看,姚雪覺得自己如太上皇般高傲。

  「老實說,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誰都不喜歡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婚前尚且如此,婚後肯定慘烈十幾萬倍,姚雪才沒這麼笨去選擇這種對象,就算因此而冷感一輩子也好過終日鼻青臉腫。

  「我從不跟男人打架,更別提對女人動粗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失去理智,幸好我及時煞車……不過往後我會找個方法來疏通心中的不平情緒,我發過誓不會動你,就算死也不會再動你。」提到這件令人羞恥的事,品澤不免臉紅。

  「會打老婆的人哪一個不是對天發毒誓?我才不信。」姚雪表面冷哼暗裡卻偷笑:也不枉我姚雪的美名,竟能將個一板一眼的木頭激怒到失控的地步,雖然行為要不得,可是動機倒值得原諒。

  姚雪的話總是能堵得他啞口無言、百口莫辯,而他又不善詭辯,是以除了閉嘴以外,別無他法。

  姚雪瞄了他一眼,勝利地吃著點心。莫名其妙撞斷肋骨,卻也給了她教訓男人的機會,基本上也不算得不償失啦。

  「對了,那一天你急忙找我有什麼事?」應該也不會是大事情,要不然品澤早告訴她了不是嗎?

  「呃,」真糟糕!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哪敢告訴她淑雅可能懷孕的事!尤其她的傷還沒好,更不能說了。

  「我……我忘了,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品澤支吾地虛應。

  「我想也是。」

  住在頭等病房,有冷氣、有電視,還有一位慇勤的男人,這種生活舒服極了,但人最受不了終日無所事事地窮耗時間,會搞瘋掉正常的人。

  「我頭好癢,人好煩,心情很悶。」吃完東西,看完電視,姚雪每日必備的牢騷準時地出現。

  「頭癢?」這下可難倒品澤了。頭癢能怎麼辦?人煩心情悶只要找歐蝶、柳柔便能輕易解決,但頭癢?他怎麼知道該怎麼解決啊?總不能把姚雪帶去美發院洗洗頭吧?

  「女兒,今天好不好啊?」姚灩穿著鵝黃色套裝,神采奕奕地出現;而她身後則站著英氣逼人、高挺俊拔的中年帥哥——洪士胥。

  連續幾天當姚灩出現,士胥便會跟著出現;當她要離開的時候,士胥又義無反顧地擔任護送天使,情況持續幾天已相當曖昧了喔,再白癡的人也看得出來。

  姚雪笑咪咪地來回看著兩人。她為冷漠的母親終於不再留戀父親,對士胥產生感情而高興,而士胥急巴巴的護花使者模樣,更教姚雪百分之百相信他愛慕著母親。

  孤男寡女的,論年紀、論相貌、論氣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段良緣,她不僅認同,也樂觀其成。

  「士胥,老實說,你是不是在追我媽?」

  「姚雪……」姚灩慌忙地不知該撇清還是該承認。

  當初礙於姚雪傷勢,關於士胥的真實身份便隱瞞了下來,打算在某個適當的時機再揭露,這中間考慮的仍有姚雪對其父親的強烈恨意與不諒解,此時此刻不是開誠佈公的好時機。

  不同於姚灩帶點神經質的反應,士胥則想趁此機會以另一種身份接近她們母女,循序漸進地讓姚雪接受他,即使當真相公佈時,她的反應也不會太大。

  「是的,我喜歡你母親,但她卻礙於某種原因,拒絕我。」士胥坦然地表達他的情感,想藉此表達他的真心,讓姚雪說服母親接納他。

  「因為我嗎?怕我反對?」不管母親殷紅著臉困窘地朝她使臉色,姚雪直視著士胥問。

  「大部分是,另一部分是她隱瞞不說,我猜測可能是關於她的過去。」士胥點點頭。

  「我的部分,不要擔心,我舉雙手贊同。很久以前,我就極力要求母親再找第二春,可是她全不聽,現在既有這機會,我巴不得大力促成,哪還有反對的道理。至於其他部分……老實說,我無權也不能干涉,但看你功力如何,追不追得到她啦。」

  姚雪能體會母親的擔憂。老一輩的人對於「潔身自愛」這句話有嚴重的癖好。舞女兼未婚生子是令她自覺不潔的主要因素,這種來自觀念上的自卑感不是姚雪有能力拔除的,只有靠士胥的努力,讓姚灩的不安與自卑自動消失,他們才有可能在一起。

  尊重母親的決定,姚雪知道剩下的便是時間問題啦。

  「謝謝你的支持,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士胥幾乎感動落淚,幸好靠著幾十年來培養的自制力勉強撐持才不致說出真相。

  「善待我媽,否則要你好看。」姚雪燦爛地笑著,這是自出車禍至今唯一值得大肆慶祝的好事。

  「姚雪……」姚溫畢竟是女流之輩,一下子竟淚流滿面。「我不要,我如果交男朋友,將來嫁人了,你怎麼辦?」

  「我有品澤呀,他會照顧我一輩子的。」話雖說得勉強,但姚雪心裡卻是如此期盼。

  「伯母放心,我會照顧她的。」姚雪的話彷如一劑強心針,將他已呈現敗死狀態的靈魂給救醒了。他高興地搭著她的肩膀宣示誓言。

  「除非見到你有美滿的歸宿,否則……」姚灩自是知道姚雪與品澤之間產生的裂痕不是說補就補得過來的,她必須靜觀其變。她絕不容許女兒受到委屈,不過要讓她女兒受到委屈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啦,反正她就是以女兒為先,再考慮自己。

  「我都說要嫁品澤了,你還想怎麼樣嘛。」姚雪勉強地朝品澤笑。沒辦法,對於別人的錯,她的記性好得令人咬牙切齒。

  「只要見你真過得美滿,是我身為母親的微弱願望,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糊里糊塗嫁人,然後莫名其妙離婚。面對婚姻,你的成熟度不夠,所以我更應該從旁協助才行。」姚灩執拗。

  「媽,換個角度想,如果你能有個伴,有個好歸宿,我也相對有一個堅固的娘家支持,就算要吵架,多一張嘴不更好嗎?你可以先穩固自己的基礎,再來打理我的,反正橫豎你都管到底了,多一個人撐腰更有力量嗎?」

  姚雪在說此話的同時,一邊不懷好意地對品澤賊笑,警告他往後得多謹慎小心,別惹怒了她,否則……嘿嘿嘿!

  品澤無奈地傻笑,不敢吭聲。

  「我認同姚雪的說法,而且我敢保證,不管娶你與否,你們的事便是我的事,無論如何我都會替你們出頭。」士胥又趁機表態。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交往看看嘛,又不會少塊肉。」姚雪急著當媒人拉紅線,可憐她母親二十五年的孤單生活,無論如何也要讓母親下半輩子有依靠。

  「不,不行,我要考慮考慮。」也許姚雪不在乎,但她在乎的尚有另一個問題——事關完美與否的大問題。

  「媽……」

  「姚灩……」

  「別再說了,我自有打算。」簡潔有力的聲調配合堅毅無比的神情,眾人知道再多說也沒有用。

  「來,喝魚湯。」

  「又喝魚湯?換點別的行不行?」

  「不行。」

  「喔……。」姚雪求救地看著品澤,但他攤著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喝吧,為你好,就乖乖地喝。」姚灩半哄半強迫地說,打開湯罐,一口一口餵著姚雪。

  「哇!好熱鬧呀!」沒一會,歐蝶像道彩虹般,絢麗地出現,美麗的她穿著一套銀白色細肩帶短洋裝,體面美麗的裝扮讓姚雪既羨慕又嫉妒。

  「歐蝶,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問你。」品澤一見歐蝶便將她叫到門邊,兩人吱吱喳喳地說了半天,然後歐蝶走進門,品澤卻什麼也沒交代便離開。

  看在姚雪眼裡,十分不是滋味,她氣鼓鼓地問:「他跟你說什麼?為什麼不讓人聽?」

  誰都聽得出來姚雪脹滿醋味的話意,只有她自己不知情地直瞪著歐蝶。

  歐蝶好笑地說:「講秘密嘛。既是秘密,便沒有讓人聽的道理嘍。」她也不想將事情講破,逗她一逗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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