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當天,「三賤客」全來幫忙了,不過這之前呢,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話說當天一票男人輕裝打扮前來協助,卻在她們之中發現一個意外人物——白君豫,在他們表演兄妹相會記時,大家莫不為這等巧合之事感到驚奇。
唯獨有個人悶悶不樂,那就是小琳,因為幾天相處下來,她和IUNO已經培養了如姊妹般的情誼,如今找到白君豫的哥哥了,就表示她即將和jUNO分離,教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而且她沒想到,jUNO的哥哥居然就是那頭大野狼!
唉!真是雙重打擊。
幸好JUNO承諾會常來找她,要不然就損失一位好姊姊了。至於那頭大野狼,來不來都無所謂。但不可否認的,他確實來得很勤,好像想追媽媽。
哼!癲蛤螟想吃天鵝肉!噎死他!(噴噴,叛逆的十三歲。)
自從搬來之後,白君毅常隨著JUNO來這邊,說是到隔壁找楊楚懷,「順道」過來這兒看看,她真想問問他,到底看出個究竟沒有?
假仙!而且還動不動就叫她小丫頭,有多小啊7.真討厭!出差帶回來的名產那麼難吃又那麼多,害她吃得都想吐;她叫媽媽吃不完就不要吃了,可是媽媽還是全部吃完,說是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依她看哪!白君毅根本就是居心叵測、動機不良。
大野狼就是大野狼!
現在已經沒有「男賓止步」這項限制,誰都可以進來客廳坐坐,否則,她一定會警告他不准進入她家方圓五百里之內!
違者,機關鎗掃射至死!
有誰見過在別人家搭伙搭上痛的?就只有白君毅。人家吃一碗,他可以吃上四、五碗,除了星期日公休之外,天天來,也不怕媽媽為了煮他們這一票人的飯菜而累壞。
幸好他還有良心,吃完後,還記得幫忙洗碗,倒也挺識相的。
白君毅的心思,奕娟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搬家時,他會主動搶走她手上的重東西。有時他到外地出差個幾天,向來總會帶幾盒當地的名產,雖然人人皆有份,可是她那一份特別多;他說,為了她的安全,要她酒店的工作不要做了,並且費心地幫她找了幾個學生補習(他自己也找了個藉口跟著上課),加上他勤於噓寒問暖,這麼明顯的表由,恐怕連地上的小螞蟻都知道了。
或許,JUNO已經把她的故事全都告訴他,所以,他才一改原先保留的態度,進而積極的行動。
但為了小琳、為了她曾有過一次慘痛的婚姻,她漠視心底那份因有人追求、重視而產生喜悅的心情,淡然與白君毅相處,使得他總有不得其門而入的挫折感。
這一切全看在JUNO眼中。
有次JUNO突然對她說:「上帝為你關一扇門,就會為你開啟另一扇門。」
是啊!就不曉得上帝知或不知,以她現在的條件,是不太有資格開做那另一扇門。
白君毅是獨子,而她曾結過婚,帶著一個傷殘的孩子,且曾在酒店上班,這……教她如何往下想呀!恐怕上帝是健忘了。
但想歸想,自君毅在課堂上專注凝視她的眼神,卻還是教她芳心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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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楚懷把車駛入車庫。嘴裡哼著音樂,掏出鑰匙,帶著輕巧的身形走進一向燈火通明的客廳,愕然發現神色肅穆的父親,及四個表情各異的媽媽坐在那裡。
他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媽媽,她瞪了他一眼後,則過臉就不再理他。
他自眼角瞥見躲在廚房的攸竹,她伸出食指不停地點著他,那臉上的意思寫滿三個大字;你完了!
他勉強笑著問:「怎麼大家都還沒睡呀?等我嗎?不會吧!」
大媽首先發難。「楚懷呀!不是我愛說你,之前咱們應熙想娶風月場所的女人,鬧得全家不愉快,還是你去把這件事給擺平的。怎麼這會兒換你啦!你這樣不是教我這個做大媽的說你也不是、不說你也不是嘛!」
原來他們全知道了。
楊楚懷的媽媽郭寶珠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聲斥責他;「你好久沒有回家,打電話到公司去也都說你不在,前天吃飯時,你爸間起應熙,應熙就說你把房子讓給別人住,養起女人來了,還是酒店的女人,而且一養還是三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楊應熙,你這個小人!惡人先告狀!他心裡咒罵。
「媽,是有這回事,但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她跟一般酒店的女人不一樣……」
大媽不屑地笑了笑。「哪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過就是愛錢嘛!你說她不一樣,難不成她還是個清倌?別逗了,怎麼可能。」
平日待楊楚懷不薄的三媽一聽,急了!「別跟那種地方的女人亂來呀!要是怎樣了,可就麻煩了。」現在的性病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喲!
聽她這麼一說,楊楚懷簡直啼笑皆非,看樣子,這件事情有得鬧了。
大媽斜臉他們一眼。上次應熙的事還害她被老爺罵,愈想愈不甘願,所以,逮到此次機會就教訓他:「酒店女人哪會有什麼情呀義的,撈完這個再去撈那個,就跟不忠心的貓一樣,跟誰都可以,只要有得吃就好。楚懷,你該不會認真的吧?還是那個女的不願離開你?要不然我叫應熙準備一些錢讓你解決這件事……」
「我說大姊呀!你說這句話,該不會因為上次的事而懷恨在心吧!」三媽道。
二媽附和:「我看一定是,她才不會這麼好心眼呢!」
大媽擺出茶壺姿勢。「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說就說嘛!怕你呀!你根本就是壞心眼!」
「好啦!都給我住口!除了楚懷之外,全部給我回房去!」大家長終於發話了。
大媽悻悻然地掉頭就走,二媽、三媽及楊楚懷的媽媽掛著一臉擔心的樣子離去。
「楚懷,來這邊坐下。」楊永綮指示道。
他依言坐下。「爸,這件事不是你們所想的那個樣子。」
「是不是,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必須離開那個女的。」
「可是,她現在有危險,我不能棄她於不顧呀!」
爸知道楊應熙在外面的所做所為嗎?看樣子,應該是不曉得。
楊永綮面有慍色。「她有危險也是她自找的,你沒必要趟這淌渾水,要是把你牽扯進危險之中,那豈不是跟著倒楣,他不能讓他所重視的兒子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不會有危險的,你不用擔心。」
他瞇著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會跟那個女人繼續來往?」
「她是好女孩。」
楊水綮沒料到答案是這樣,內心雖震驚,但仍神色自若,「楚懷,男人逢場作戲是為了交際應酬,她賣笑、你出錢,銀貨兩訖的交易是不需要動到真感情,你若傻到會相信那女人對你有真情意,那真是太教我失望——」
「到目前止,我還沒在她身上花過什麼大錢,而且,我們之間沒有金錢上的往來。」他據實以告。
「我想,我是太疏忽你的終身大事了。」
楊楚懷一聽,以為他同意他們的交往,一時心中大喜,喊了聲:「爸!」
「下個月二十日就是陳委員的女兒生日,他幫她辦了個生日舞會,那天將會有許多政經界人士前去參加,那天,你下了班後早點回來,我帶你去跟她認識認識,到時候,還會有其他的女孩子也可以認識一下。」
下個月二十日……不就是九月二十日,同樣是麗明的生日啊!
楊楚懷怔忡了一下。「爸……為什麼?」
「我就是因為忽略你的婚事,沒有積極介紹好人家的女孩給你認識,你才會看上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不是那種女人!」他霍然站起來,用一種幾乎不敬的口吻對楊永綮說。
他臉一凜,緊盯著楊楚懷,「你這是幹什麼?」
「爸,我想我必須跟你解釋一下,讓你瞭解她……」
「我不需要去瞭解一個風月場所的女人!」
楊楚懷感到不平衡,他別過臉,故意不看楊永綮,說:「爸,我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堅持己見。」
楊永綮冷笑一聲,「你真正想說的是固執、迂腐是吧!」看楊楚懷默認的樣子,他的笑意更是凍到冰點。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不惜頂撞於我,楚懷,我不得不說你是色迷心竅了。」
「在我看來,大家閨秀都還未必是好女孩,或許只有出身好可取。麗明是好女孩,在酒店上班是逼不得已,我相信她是出淤泥而不染。」
「出淤泥而不染、灌清蓮而不妖?別對我賣弄中國文學,我不懂這一套。總之,出身不好,就別想進我楊家大們。」
真是胡鬧!娶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連這點都不懂!現在楊家企業在台灣佔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常與政經界人上有交際,如果帶個背景奇差的女人出席宴會,豈不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