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悶什麼?"
"為什麼我和依蝶的女兒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們兩個?"
聞言,珍妮只覺得她被打敗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被打敗,她送給他一記超級大白眼,"拜託,她的五官跟你那麼像。"
"會嗎?我怎麼都看不出來?"
她揮揮手,轉身朝長廊走,"那你就在依蝶身邊多待些日子,不用幾個月,你就知道那個小寶寶像不像你了!"
歐陽仲晴在視著她的背影,認真的考慮起她的話……
???
夜幕低垂,巴黎一向璀璨的夜色在今日顯得更為熱鬧了。
歐陽仲晴位在巴黎市郊的一處獨棟豪宅,這會兒擠滿了歐陽和田氏兩家的親朋好友。
承襲了父親黑髮黑眼的歐陽維安在安撫一室紛擾爭執無效後,終於受不了的趕走了大半的人,僅留下田家妮和田家妮的父母。
關上了大門,她回頭走到客廳,便將目光移向田家那三口子身上,尤其是田家妮,她那身價值不菲的新娘服還穿在身上呢!
只是自她從醫院回來這兒後,面對眾人的問題皆一聲不吭。
歐陽家的大家長歐陽烈對兒子的再次逃婚頗有微詞,雖然這已是第N次了。
"我想我還是要代替我兒子向你說一聲抱歉。"歐陽烈中年沉穩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他並不是浪漫的人,但妻子西爾薇亞卻是惟美浪漫的崇尚者,當初為了贏得芳心,他確實下了一番功夫去學習浪漫,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承襲了他東方人的現實世俗觀,兒子卻遺傳了他母親凡事浪漫的基因。
金髮藍眼的西爾薇亞有著法國人深邃的輪廓,保養得宜的她,雖然年近五十五歲,但看起來不到四十。
一身粉紅香奈兒套裝的她走到田家妮的身邊,親切的拍拍她的手,"別傷心了,說起來,你也知道仲晴不是第一次扔下新娘……"
"媽,你也拜託好不好?都什麼時候了!"歐陽維安受不了的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想告訴她,愛情的得與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仲晴愛過她。"
"媽!"她吐了一口長氣,看著自己的丈夫,"你帶媽先到樓上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西爾薇亞還不想離開。
"老婆,聽女兒的話。"
"你……"她噘起了小嘴。
歐陽烈尷尬的低身親了她的嘴一下後,西爾薇亞才開心的跟著女婿及孫子上樓。
田楊朝和李盈盈同時歎了一聲,有心理準備是對的,婚真的沒結成,只是當初勸女兒多考慮一會兒,她卻不聽。
他們分別坐到女兒的兩側,關心的道:"跟我們回台灣,好不好?"
"不,我不走。"她搖頭拒絕。
"我弟有跟你說什麼嗎?"歐陽維安對每回要處理這種事情雖感心煩,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將心比心,她的耐心就又跑了出來。
田家妮潤潤乾澀的唇,將目光對上這名氣質出眾,也是商圈著名的女強人身上,"他要我等他五天,到時候婚禮是否繼續進行,他會作個決定的。"
"那他到底為什麼落跑呢?還跑去醫院做啥?quot;兩鬢飛白的田揚朝忍不住又問。
"有個女人在生孩子。"她悶悶不樂的道。
"那干他什麼事?"一身雍容華貴的李盈盈接著問。
"沒錯,我弟的女朋友雖多,但每一個都被教育成不可生他的孩子,否則他一定走人的!雖然有不少女人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我弟向她們求婚,她們就可以生小孩,結果--"歐陽維安搖搖頭,"我弟就和對剿蛋蒞藎?quot;
"可是那女人是他前任女友,而且推算時間,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他的!"
聞言,歐陽烈和歐陽維安傻眼,不敢相信有人"闖關成功"?
因為歐陽仲晴對孩子是敬而遠之,視孩子為浪漫的破壞王,他是絕不可能讓他的女人懷孕的!
"豈有此理,那你還留在這裡幹啥?"田揚朝氣不過的一把拉起她。
"爸,可是還不確定……"
"可他留在那裡了,卻要你一個人回來。"李盈盈捨不得的點醒仍執迷不悟的女兒。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留下來,我要知道他的決定是什麼。"田家妮不願放棄他,畢竟他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著。
除非他坦言他愛那個女人多過她,那她才會放棄這段感情。
田揚朝夫婦見女兒執拗的神情,明白他們是勸不動她了。
只是他們不能久留,台灣的事業還要他們兩老回去經營。
"好吧,那你先留下,不過,我們得先回台灣了,當然,有任何消息或變動,一定要跟我們聯絡好嗎?"
"嗯。"她僵硬一笑。
"更是不好意思,田先生、田太太。"歐陽烈起身送客,這稱謂也在今天起有了變化,不再是親家公、親家母的喚了。
他們離去後,歐陽維安看著堅定舉步上樓的田家妮,老弟這次的目光還真不錯,這女人超有主見而且理智不哭鬧。
"維安,幫爸走一趟那家醫院,探探實際的狀況。"送走了客人,歐陽烈馬上指示女兒。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也想去瞧瞧那個可能是仲晴的寶寶到底長啥模樣!"
第四章
於格私人婦產科內正上演著一場音樂饗宴,那是何依蝶獨賞的音樂會。
迷人的優美旋律從歐陽仲晴手中的小提琴流洩而出,專注的神情讓他俊美的臉孔更加吸引人。
一曲完畢,人稱天才音樂家的他,腦海中有上千首樂曲,他繼續深情演奏,而這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全是何依蝶最鍾愛的。
只是她盈眶的熱淚卻洩露了她激動的心緒,歐陽仲晴連忙停止演奏,將小提琴放回盒子後,急忙走回她身邊,關心的問:"怎麼了?"
她搖搖頭,很想再次對他說,別如此溫柔待她,但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因為這一天下來,她已說了不下數十次。
"是不是餓了?都一天了,怎麼還沒排氣呢?"歐陽仲晴不捨的輕撫她的臉。
她如遭電極般震了一下,隨即以沒有打點滴的右手拉開他的手,"別這樣。"
他愣了一下,俊臉上有著受傷的神情,"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的手又沒毒。"
她幽然一歎,"仲晴,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
又要他離開?
他搖搖頭,轉身拿起小桌上的水杯,用棉花棒沾點水潤潤她乾澀的唇瓣,"不是說好,等你出院後再說嗎?"
"珍妮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從下午我睡醒後,你就有點心神不寧。"
"怎麼會?我不是一直拉小提琴給你聽?"
"別騙我,她一定跟你說了什麼?不然,她不會到這時候都還沒來看我?quot;
他輕歎一聲,將水杯和棉花棒放回桌上,回身凝視著她道:"你真的想知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嗯。"
"好吧,她說你的女兒是我的,呃就--是我們兩人一起製造的。"
聞言,她臉色刷地一白,珍妮明明發過誓不會向他說的,為何不守信用?
"是我逼問的,當然,她也很願意說。"他的表情顯得很無辜。
"算了!"反正瞞也瞞不住,她不得不看開了,就算珍妮不說,一待檢驗報告出來,結果還是一樣。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如珍妮所言,對我的愛沒有信心?"
這個大嘴巴!"我……"
"我是真的愛你啊,而愛情是建立在互信互諒上,你不該對我沒有信心。"對這一點,他感到相當的不平。
"是嗎?"盈眶的熱淚滴下,心中滿滿的怨懟也瞬間爆發,她咬著下唇淒然的道,"那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對曾經有過一百多個女朋友的男人有信心?"
"但在我們交往的那段日子裡,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啊!"他委屈的反駁。
"再來呢?我會是你此生的最後一個戀人?"
"這……"他瞬間語塞。
她悲哀的笑了笑,"連你自己也沒有答案,對嗎?"
他爬爬劉海,"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我們當時相愛,就該珍惜當下--"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苦澀的搖搖頭?quot;我不是那種女人,如果你真正懂我的話,你就該明白。"他攤攤手,"就因為如此,所以你要偷偷生一個孩子?"
"我是。"她坦承不諱,但淚水再次潰堤。
他走近她,想將她擁入懷中,但她忙搖頭拒絕,"不,不要,我們畢竟已是過去式了。"
"我想安慰你。"
"那倒不如去安慰你的現在式--田家妮,如果我是她,昨夜絕對是一個難捱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