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兒?"於格臉色一白,掙扎的道,"何大哥沒告訴你嗎?DNA報告出來……"
"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歐陽仲晴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目光帶冷的直視著他,"你是專業醫生,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濫用你的專業來掩飾真相?quot;
"這……仲晴,你別胡說,於格的話是真的。"何依蝶面色驚慌。
他目光一冷,"你的謊話說的還不夠多嗎?還是我們到別家醫院再重做一次檢驗?"
"你--"於格和何依蝶面面相觀,涼氣淨抽。
歐陽仲晴看著窗外略帶烏雲的夜幕,再看看於格和何依蝶,神色冷峻,"這樣的婚禮實在太簡陋了,我想我還是先將婚期延後,待找到一個最美的山水之地,我們再結婚。"
"別一相情願!"何依蝶頻頻搖頭,但背脊卻泛起冷意。
"也別來破壞我們的婚禮。"於格怒氣騰騰。
"是嗎?"歐陽仲晴點點頭,嘲諷一笑,"那就別怪我了,雖然這一招很小人,可是我沒得選擇。"
語畢,他突地高舉起手,下一秒,近百個皇室黑幫的成員將這個小小的教堂團團圍住,而剛剛那名邀神父外出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原來……"於格和何依蝶頓時明白一切都是歐陽仲晴布的局。
歐陽仲晴冷冷的將何依蝶拉到自己身邊,然後示意成員將娃娃車推到自己一旁。
"仲晴,我不會跟你走的。"何依蝶忙不迭的嚷道。
"是嗎?可是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的眸中冷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既深且濃的愛意。
"為什麼?"她難過的紅了眼眶,"我不想絆住你,你又何必……"
"噓,這些私房話我們還是等回到黎銀小屋時再說吧。"
他疼惜的摟著她的腰,在黑幫成員的護衛下和娃娃車一同上了先前安排的私人渡船上。
"歐陽仲晴!"於格憤怒不平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
"於格--"站在甲板上的何依蝶手足無措的凝視著他。
"別擔心,待會兒你哥和珍妮就會來這兒陪他,安撫一下他忿忿不平的心。"
她柳眉一皺,"我哥?珍妮?"
"嗯,他們接到消息後,就趕過來了,當然,速度是比我慢一些,不過,他們答應我要好好的和於格談談,讓他認清楚你愛的人是我!他如果看不開,硬要攪局,那我只得讓他嘗嘗當禁臠的滋味?quot;
"你……"聽到這句話,何依蝶難以置信的怒視著他,"你要關他?你憑什麼?"
他從甲板的長椅上拿起一件毛毯,溫柔的為她披上。
"不必了!"她氣憤的將毛毯扔回椅子,"回答我!"
他一臉無辜,但眸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冷光,"好狗不擋路,我要他這個第三者明白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杏眼圓睜的瞠視著他,"歐陽仲晴,我沒想到你這麼沒品!"
他莞爾一笑,"話不是這麼說,你跟我可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
"你故意騙我、騙你哥,這一樣是沒品的行為。"
他的控訴不無道理,她頓時語塞。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長氣,以下巴指指溫暖的船艙?quot;起夜風了,我們……呃……當然,還有我們的女兒都進去,比較溫暖。"
我們的女兒?她一臉困惑的直視著這張俊逸的臉孔,他溫柔的語氣中似乎沒有以往對孩子的厭惡存在,為什麼?
他真的願意且真誠的接受她和孩子嗎?
第六章
不知怎麼地,小寶寶哇哇的哭鬧不停。
歐陽仲晴看著何依蝶微微側身,將原本躺在娃娃車中的寶寶抱起,柔聲誘哄著。
不過,小寶寶脾氣不太好,動來動去的,還哭鬧的用力揮舞著手足。
對於他這個"懼嬰族"的新科爸爸來說,那一聲聲愈來愈尖銳的嗓音彷彿魔音環繞讓他額冒冷汗,手腳發軟。
看著哭得整個臉漲紅的小Baby,他的頭皮發麻,腦海中那些美麗的遠景一下子全沒了影。
他很想離開,但小小的船艙只有這個空間,而且他的腳好像被人釘住了,只能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以幫我拿一片尿片嗎?"何依蝶小心翼翼的抱著掙扎哭鬧的小寶寶,瞅著他道。
"尿……尿片?哦,好!"他嚥了一下口水,她在手術房的那一幕又閃過腦海,嚇得他又是一身冷汗。
他惴惴不安的起身走到娃娃車後面的小籃子,抽出那應該是尿片的東西,再走到離她和寶寶兩步遠的距離時,伸長了手,"嗯,給你。"
她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咬著下唇,突然說道?quot;你幫她換吧。"
"我……"這不如要他去死還比較快?他根本不想碰這種軟綿綿的小娃娃。
她直視著他,隨即伸出手拿走他手上的尿布,"我不懂,你為何要勉強自己?"
"我?"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話,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溫柔的將寶寶放在雙人床上,幫她換尿布,"你嘴巴上說她是我們的女兒,但你並不打算碰她對不對?"
他揉揉眉心,"我還在調適中,但短期內可能……"
"何必呢?"她嗤笑一聲,眼眶卻泛紅了。
"依蝶?"他聽到她哽咽的聲音。
她嚥下酸澀,將濕尿布先丟到垃圾桶後,便將小寶寶抱起,讓她吸奶。
這一次小娃娃沒有再哭叫,心滿意足的吸吮著母奶。
凝視著這一幕,歐陽仲晴有些手足無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繼續站在這兒看她餵奶。
何依蝶見小女兒乖乖吸奶,便抬起頭來直視著他,"你不該來找我的。"
他爬爬劉海,目光從那個愈看愈可愛的小娃娃移到她臉上,"我不能讓你和於格結婚。"
"不能?理由是什麼?"
"我愛你。"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她的心一震,但不得不提醒自己這個愛不是永遠的!
"我愛你,依蝶,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
她搖搖頭,"你到底要傷幾個女人的心才夠呢?quot;
他神情一凝,"這句話不公平,當女人傷心時,我也沒有感到快樂。"
"是你造成她們的傷心。"
"緣起緣滅,變調的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和我交往過的眾多女人都明白這一點,雖然我們都得花點時間療傷。"
"我們也是緣起緣滅,你為什麼要勉強我?"這句話是違心之論,但她仍希望他能聽進她的話。
"我們的緣份再起了,否則才相聚短短幾天,我怎麼又對你割捨不下?"
她的眸光閃爍著淚光,"你還是不懂,長痛不如短痛,你明不明白?"
"我不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硬是要和於格結婚?而且迫不及待的逃離我,連聲再見都不願說?"他一臉苦澀。
"我這樣做不好嗎?你和田家妮,我和於格,咱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我不知道愛情原來是可以'分配'的!"他受傷似的泛著淚光,傷心的打斷她的話。
她落下兩行清淚,見淚珠滴在小寶寶臉上,她連忙拭去淚水找面紙。
"嗯。"歐陽仲晴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抽出面紙遞給她,她瞥他一眼,接過手,輕輕的擦去小寶寶粉臉上的淚珠。
"我想你還是先哄小寶寶睡了,我們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看了書,書上說父母在小孩面前爭執是錯誤示範,對她未來的心理會有不良影響。"
她柳眉一皺,瞪著一臉正經的他,有點哭笑不得,小寶寶才幾天大,哪看得出來她的爹地和媽咪在吵架?
"報告指出,千萬不能小看寶寶的智商,他們只是還無法以言語表達而已。"他又說道。
聞言,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了,頭一個小孩都是"照書養"。
歐陽仲晴向她點點頭,便走到甲板去,讓她可以專心的哄小孩。
天上的烏雲散去了大半,露出了銀色月亮的半邊臉,加上四周幽靜的松林,看來一片祥和。
不知為何?知道自己的妻女就在船艙裡,一份愈嚼愈甜的幸福感似乎也隨著這片烏雲散盡,逐漸星羅棋布的點點星光,而顯得更加濃郁。
他勾起了嘴角,望著星月,依蝶喂母奶的畫面居然就得好美好美……
???
何診蝶凝望著Baby吃飽熟睡的小臉,忍不住傾身給她一個吻,再輕柔的將她放回床上。
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她舉步離開船艙走向甲板。
歐陽仲晴坐在長椅上,神情溫柔的凝睇著仍身著新娘服的何依蝶。
她潤潤唇,在他的身邊坐下,"我們剛剛談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