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他是什麼出錢的大爺,莫非他仗著自己家財萬貫,就到處偷人老婆?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好生氣、好惱恨。他讓她覺得很失望、很……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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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定海轉了轉脖子,反手按了按頸後。
「真不賴……」他自言自語地。
方纔下飛機就請他去接機的美女,是他大學時期的「學弟」千聖。
那傢伙從小舉手投足間淨是風情,比起女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所有自恃為「男人」的男學生,都對娘娘腔的千聖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不將他當怪物看。
甚至在千聖畢業後,決定以女人身份生活而遭到他家人反對時,也是他親自拜訪千聖的爸媽,幫千聖取得他父母親的諒解。
這些年,千聖陸續做了一些變性手術,為了他摯愛的男人,他終於下定決心讓自己徹底的變成女人。於是,他決定出國手術。
定海幫他找了個技術一流的醫生,還為他安排一切,出錢出力,就為了完成他的夢。
他其實足很佩服千聖的,像他這樣性向倒錯的人一定還有不少,但有幾個人能像他這般拋開世俗的眼光?
「這傢伙真是下足了功夫……」
千聖這趟回來,還學了一套按摩功夫,他在電話裡早就跟他提及這套按摩功夫的神奇,可他一直不信,今天一試,果然不同凡響。
「下次還要叫他讓我舒服一下……」他喃喃自語地下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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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他喃喃自語的話,紗南不禁疑惑起來。
剛才跟他在床上玩你壓我、我壓你的明明是個女人,他怎麼說是「他,呢?
他是不是快活過頭,腦袋都不清不楚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有錢又有勢,長得也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為何要跟別人的老婆糾纏不清?
他是不是童年曾經受過什麼創傷,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德性?
突然,一條警覺的神經扯回了她——
她現在怎麼還有心情想這個?她現在該煩惱的應該是怎麼「蹺頭」吧!
雖然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她不能貿然的出去,要是跟他撞個正著,她的三百萬就飛了。
她要等,也必須等。於是,她看著手錶,一分一秒地數著——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還是沒有聲響。但是她不能大意,繼續等。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依然沒有半點聲息。
他應該出去了吧?她忖著。
依理,就算是辦公、批公文,多少也會發出一點聲響,已經整整二十分鐘沒有聲音,她想……他可能早就出去了。
於是,她心存僥倖地從床底下爬出來,飛快地往房門口跑——
就在她衝出房門口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她的心跳瞬間停住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須川定海。
他帶著點慍惱地望著眼前這清潔人員打扮的女子,「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清潔人員怎麼會從他房裡出來?
紗南壓低著頭、心跳加速,隨口就回答:「我是清潔公司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定海一怔。剛才他跟千聖就在房裡,那……這清潔人員究竟躲在哪?
「我的辦公室一向由貴公司的阪本太太負責的,她呢?」他隱約覺得奇怪,於是套她的話。
「喔,她……」紗南哪知道什麼阪本太太,只好隨便唬弄他,「她病了,今天由我代班。」
「噢,是嗎?」他挑挑眉頭,一笑。
他的辦公室根本不是什麼阪本太太負責的,他只不過是試探她,沒想到她一下子就露出了馬腳。
這女子根本不是清潔公司的人員!但若她不是,那麼她……
匆地,他心上一震,因為他驚覺到他聽過這個聲音——
是她?他自信不會聽錯,這清潔人員的聲音,就跟那天飯店裡撞進他懷裡的女子一樣。
她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總是出現在他周圍?但心中懷疑的同時,他也為她的再度出現欣喜。
「須川先生,我已經打掃完了,再見。」紗南低著頭,急著想走。
「慢著。」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這次,他不讓她那麼輕易地就從他眼前消失。
定海望著她揚起的臉,盯住了她的眼睛。雖然她臉上戴著口罩,但他不會忘記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沒錯,是她。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興奮之情已淹沒了他對她該存有的懷疑。
「你……」他幾乎想立刻拆穿她,但一轉念又作罷。
他對她充滿了好奇及不知名的期望,而要讓她繼續「出現」,他必須裝糊塗。
「你剛才躲在哪裡?」他問。
「床底下。」她一臉心虛,「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睇見她羞赧的表情,他忍不住想笑。他想,她一定以為他剛才跟千聖在床上……嘿咻。
見他不發一語,她又補充說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歡女愛很正常的,我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到處張揚,我的口風很緊,你不用擔心……」
她那不知所措、心虛焦急的模樣映人他眼底,在他心裡激盪起不知名的、蠢動的情緒。
看著她那口罩下不斷說話的嘴巴,他想起了那令他迷惘的唇印——
第三章
「你嘴巴緊不緊,我怎麼知道?」
紗南一震,愕視著他。
「我……你……」不知怎地,迎上他那雙熾熱而專注的眼睛,她突然結巴了。
匆地,他伸出手拿下了她的口罩。
她陡地驚惶不安地瞪大了眼。
他沉默而專注地凝視著她,像在確定著什麼。
「我是……」她從來沒這麼怕過、惶恐過,他銳利而火熱的眸光鎖住了她,教她打從心底顫抖起來。
她驚覺到……她怕的不完全是身份的曝光及任務的失敗,而是他熾熱得彷彿要融化她的視線。
他望著她,倏地,他一振臂——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未來得及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
他居然強吻她?!
就在她預備推開他,然後甩他一耳光的同時,他放開了她。
「你的嘴確實很緊……」望著她驚羞憤怒的美麗臉龐,他露出了一記迷人的笑。
「你!」她有一種被侵犯了的感覺,但隱藏在那層感覺底下的,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激動。
「是你吧?」他神情自若地。
她一怔。「咦?」
「被球打到的是你,而那天你也不是意外出現在飯店裡的吧?」他氣定神閒,一臉瞭然。
紗南震驚地望著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身份竟早巳被他識破。
他知道被球打到的是她,也就是說……他根本是故意打中她的?
「你是故意的?」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故意用棒球K她!
「我沒那麼暴力。」他一笑,「也許是你躲得不夠好……」
說真的,要不是她先後在他的棒球及衣領上印下唇印,就算她出現在他面前一萬次,他可能都發現不了她。
躲得不夠好?天啊,她是偵探耶,一個偵探怎麼可以一下子就被發現?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在偵探界混?
「我……」她支支吾吾,一時啞然。
睇見她那懊惱沮喪的表情,他警覺到自己表現得太精明。
他並不打算把她嚇跑,雖然他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但他知道,一旦她的身份被拆穿,可能就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眼前。
這絕不是他樂見的。
接著,他想到了一個讓她不會消失的好方法——
「你就是被派來我身邊的人吧?」他故作嚴肅狀。
「咦?」原本已經打算全盤托出的她一愣。
「之前我連續接到幾封勒索信,我父親知道後就打算找人暗中保護我,難不成就是……」說著,他將視線移向了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一時之間回不了神。
有人勒索他?而且是在她受雇調查他的同時?這兩件事該不會有什麼關連吧?
哈,一定是有某個女人的老公受不了他玩人家老婆,才會這樣懲罰他吧?她真是太聰明了,果然有偵探的直覺及本能。
既然他錯以為她是女保鑣,那她就將錯就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邊監視他、調查他。
「沒錯,我是完美保全派來的女保鑣,非常抱歉造成須川先生你的困擾。」她自以為聰明地說。
聽她將計就計,自以為完美無缺的承認,他真的好想狂笑三聲。
目前,他還不清楚她跟蹤他的目的為何,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就是——她真的有夠笨。
在他身邊多的是那些精明能幹、心思百轉千回的女人,像她這般有趣、「肉腳」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既然你是來保護我的,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說著,他沉吟片刻,「這樣好了,不如你充當我的秘書,隨時隨地跟在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