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美國加州分公司的擴廠案勢在必行,沒有什麼好再爭論的!」羅政倫的表情很堅定。
「我反對!」藍羿揚的臉上帶著怒火,「這一次擴廠金額高達十億美金,而且還是由羅叔自行統籌、執行、監督,我不放心!」
羅政倫抿緊了唇,瞪著他,「你話中有話,是在暗示我會自己坑了這筆錢?」
「羅叔,我想羿揚不是那個意思。」坐在另一邊的藍靖揚,與弟弟一樣高俊挺拔,但在個性上比弟弟沉穩許多。
「哥,我的意思就是羅叔說的意思。」藍羿揚對哥哥打圓場的話毫不領情。
羅政倫倏地站起身,直勾勾的看著臉色一樣難看的藍羿揚,「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這件擴廠案是整個經營團隊開會多次,經歷一年考察、評估才決定的,希望你別挾帶私人恩怨,否決這件案子。」語畢,他大步的轉身,離開總裁室。
「什麼私人恩怨,你說請楚!」藍羿揚鐵青著臉要上前爭辯,但被藍靖揚攔了下來。
「哥——」
藍靖揚搖搖頭,「我覺得羅叔說的話是對的。」
他一愣,「你——」
「雖然我才剛從高雄出差回來,但是羅叔包養了一個漂亮女人的消息,我也沒錯過,下班後,我打算跟你回家,看看羅叔找的女人——」
「我看不必了,因為你也認識她。」他撇撇嘴角回答。
他蹙眉,「我也認識?」
「古盈吟。」
這名字好熟,他突地想到了,「你是說住在咱們家隔壁十多年,那個老是紅著小臉兒注視著你的小女生?!」
他悶悶的點了點頭。
藍靖揚莞爾一笑,「情形還挺好玩的,她搬到美國那麼多年,回台找一個金主,竟不是找你這個讓她傾心多年的男人,而是咱們的繼父?!」
好玩?怎麼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玩?藍羿揚如此想著。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打斷了兩兄弟的談話。
門被打了開來,兩人將目光移到門口,卻見到一身藍格子套裝的古盈吟巧笑倩兮的站在那,淡抹胭脂的她,全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青春氣息,美麗絕倫的外貌,更是讓人看了眼睛一亮。
她看著藍羿揚,還有多年未見,但一樣俊逸的藍靖揚,落落大方的道:「我是來通知你們,羅總要召開臨時會議,請你們到會議室去,謝謝。」
語畢,她朝兩人微笑點頭,即轉身離開,將門帶上。
「這——她就是當年臉紅羞澀的古盈吟?」藍靖揚有些難以置信,她變好多。
「在美國八年,她顯然也開放多了。」他出言譏諷,但這也才想到,她怎麼會出現在公司裡?!
他沒再跟哥哥交談,大步的走出去,追上正往十四樓辦公室樓梯走的古盈吟,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客氣的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她輕輕的扯掉他的手,繼續走到開放式的十四樓辦公室。
他咬咬牙,也不理會那些驚訝好奇看著兩人的職員們,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臂,「我再問一次,你來這兒幹什麼?」
她定視著他,笑笑的回答,「開會。」
「開會?!」他嗤之以鼻,「我以為情婦的功能只是脫光光,供男人在床上使用。」
她粲然一笑,「那是你找的情婦比較不實用,像我,在男人的辦公室,也很有功用。」
「你……」他氣得語塞。
她微微一笑,不在乎辦公室眾人那瞠目結舌的表情,信心滿滿的步入右方可容納二十人的大會議室。
藍羿揚怒目的跟著步入會議室,而尾隨而來的藍靖揚自然也沒有錯過剛剛那一幕,他嘴角含笑的跟著入內,在會議室的門關上後,辦公室外立即響起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好囂張啊!那個漂亮女孩。」
「就是,不過,她好像就是羅總的情婦。」
「是嗎?那就難怪她會那麼囂張了。」
不過,二十分鐘後,裡面的三個公司大頭在談完一些事,叫高級主管進去開會後,他們才發現古盈吟這個情婦可不是閒閒沒事的坐在羅總裁身邊而已。
相反的,主持會議的人竟然是她,而從她的儀態、口才與自信,及對今天這個美國加州擴廠案的簡報上看來,她在溝通、採購、廠務、業務、企畫、管理等方面都有考量到,並非只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而已。
眾人紛紛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就她的表現,她的確是可以囂張。
會議結束後,主管們陸續回到辦公室,羅政倫朝古盈吟點點頭,她也立即起身離開,藍羿揚隨之跟上去,對繼父的喊叫聲不予理會。
她直接步入電梯,對那個緊隨而來的男人仍保持笑意,在按了地下一樓的按鈕後,她雙手環胸的看著跟著走進來,但鐵青著一張俊臉,冷冷瞪著她的男人。
小小的空間裡,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正撩撥著她的嗅覺,她發現自己唇上的笑意正逐漸一點一滴的消失中。
「你是來報復的吧?報復我八年前拒絕了你?」
她皺起了柳眉,怎麼也沒想到他出口的第一句話會是如此,不過,也因為這句話,她感到那股沉悶的窒息感也消失了,她笑了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是嗎?那你為什麼回來?又為什麼找上羅叔當你的情夫?」
那只能說是世界太小,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太奇妙了。
乾姊跟羅叔一直擦不出火花,沒想到在一次商場聚會上,他卻對喪偶的藍媽媽一見鍾情,兩人還結了婚,沈柔在談起她跟羅叔這份無緣的愛情時,提到了藍媽媽,她才知道藍家在這幾年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而這一次,她要回來面對過去,羅叔自然是最適合幫忙的人了,沈柔覺得情夫、情婦的安排最好,一來她可以順理成章住進去,二來有羅叔這道「護身符」,她也會有安全感些,藍羿揚更不敢對她怎麼樣……
「怎麼?答不出來?默認了?」
她抽離了思緒,優雅的聳聳肩,「那是我的事,隨你怎麼想。」
他眸中的兩道冷芒射向她,「古盈吟,這八年來你成長了不少,但我也沒有白活,你這樣闖入我的生活,目的是什麼?」
「你想太多了。」
「是你的用意太過明顯,你刻意選擇我的繼父,在我的面前表現你的嬌媚、聰明,甚至賣弄性感,你想勾引我?然後再甩了我,羞辱我!」
她難以置信看著愈說火氣愈熾烈的他,「你會不會想太多,太無聊了?!」
「我覺得你就是這麼無聊,既然都談開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就讓我們早點玩完這場遊戲,早點結束它。」說完,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傾身就要吻她。
她臉色丕變,用力的推開了他,而電梯門也適時的在此時「噹」地一聲打開,她快步的走出電梯後,轉身正視著他,「你這個以下半身思考的種豬給我聽清楚了,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種豬?!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這樣批評他?!他怒氣沖沖的看著她坐上積架跑車,開車離去。
他半瞇起黑眸,雙手氣憤的握拳。
第三章
晴空朗朗的五月天,在湛藍的海天與五彩繽紛的帆船陪襯下,美國舊金山的海灣就像一幅美麗動人的風景畫。
沈柔在乘風而行的玩了單軌帆船一個多小時後,回到了岸上,卻見手下們跟杜煒在岸上大聲拉扯著。
「讓我過去,我只是想跟沈姊說說話而已。」
沈柔將船交給下屬,沉著一張臉走了過去。
「沈姊,麻煩你告訴我盈吟在哪裡?她的手機不通,又跟公司請了長假,我打電話給她的家人,他們也不肯告訴我她去了哪裡,」俊美的杜煒一臉無措與懊悔,「我要跟她道歉,沈姊,我不該吼她,可是我真的愛她……」
「夠了!」她冷冷的打斷他那口是心非的話,再跟那幾名攔阻他靠近的手下點點頭。
那幾名手下這才退了下去。
灶煒急忙奔到她的身前,「沈姊——」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是盈吟,沒她那麼好騙。」
「這——」他錯愕的看著她臉上泛起的冷意,認識她這麼久以來,她不曾這樣瞧過他。
「我還可以告訴你,盈吟的家人不跟你說她人在哪裡,也是他們在聽了我的一席話後而拒絕透露的。」她邊說邊往一旁遮陽傘的位置走過去。
他愣了一下,隨即快步的跟上去,看著她在遮陽傘下坐定,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為什麼?這一年來,我對盈吟的好,你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嗤笑一聲,「明眼人面前不必說瞎話,杜煒。」
他立即感到一股心虛感湧了上來,但他仍裝出一臉困惑,「我不懂你的意思,沈姊。」
「不懂?!伊麗莎白·威爾斯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丕變。
「還有瑪麗、魏斯朗、山口明子,王淑莉……當然,還有很多的女人都曾上過你的當,你利用自己的外貌騙財騙色,得手後,便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