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試著逼自己遺忘而故意交男朋友,甚至腳踏數條船,但這一段傷心的記憶就是不願放過她。
因為她無法接受男友們的親熱舉動,終究都散了,而她也不再想交男朋友,就乾脆一概拒絕他人的追求。
她在美國結識了一位待她極好的乾姊沈柔,還因此為她找了一個心理醫生,但在不斷的心理咨詢及治療後,她還是沒辦法克服當時的創傷。
醫生認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回去面對她的記憶,這樣她的傷口才會結疤,她才能過正常的生活。
但她要如何回去面對他?這幾年來,他也許早就忘記她了。
沈柔很貼心的,在一年前,幫她擬定了一套計劃,不僅安排了一些人來協助她,甚至幫她上課,但到最後她還是臨陣退縮了。
一方面是自己害怕去面對,一方面也是杜煒的出現。
她拒絕他的追求,但他卻一直沒有放棄的努力追求她、尊重她,所以她試著跟他交往,也再一次努力的想克服心理上的障礙,但結果是什麼也沒有改變。
杜煒終究也無法忍受的忿然離開了。
「何必讓一個傷了自己的男人一直影響自己的人生呢?!」
乾姊的話突地一閃而過腦海。
思忖再三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想撥電話給人在舊金山的乾姊沈柔,但才撥了三個號碼,屋外就響起了生日快樂歌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放下話筒,前去開門,赫然看見沈柔這個台灣黑幫的大姊頭帶了幾名手下在她的門前大唱生日快樂歌,有人捧著生日蛋糕、其他人則拿著一盒盒的禮物站在她的身後。
「你怎麼會有空過來?!」古盈吟是又驚又喜。
沈柔微微一笑,「今天是你這個乾妹的生日,我當然要過來嘍!」她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看到杜煒氣沖沖的開著車子離開了,你們還好吧?」她注意到她的臉頰上還留有淚痕呢。
古盈吟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打扮中性的沈柔朝幾名手下使使眼色,幾個人立即將蛋糕跟禮物—一送進屋內後,再退了出來,守在門口。
沈柔跟古盈吟則走進屋內,兩人交談了一會兒,沈柔對她終於願意回去台灣面對藍羿揚,感到鬆了一口氣。
畢竟這事拖得愈久,它這個乾妹只會讓更多優質的男人從她生命中溜走。
翌日,沈柔親自送古盈吟到機場去搭機,她秀麗沉靜的臉上有著可見的鼓舞神情,「放心吧,下一回我們再見面時,我相信你一定已經克服你的心理障礙了。」
古盈吟看著為她打氣的乾姊,勉強的笑了笑,但心裡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上機前,她打了通電話給在加拿大的爸、媽、爺爺及奶奶,騙他們公司派她到台灣出差,時間可能需要一、兩個月,但其實,她已經跟公司請了三個月留職停薪的長假。
飛機起飛後,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看著機艙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己那張略顯驚慌的美麗臉龐,是啊,她是驚慌無措的,因為這八年來,她雖經歷了不少事,但惟一不變的就是對他的眷戀……
「歡愉的愛情只能持續片刻,有痛苦的愛情卻持續一生。」她的腦海裡突地浮現一位名人曾經說過的話。
她眸光一暗,她對藍羿揚的念念不忘,難道就是因為那是痛苦的愛情嗎?
不行,她不能再陷入自怨自哀的情境裡,這幾年,她改變很多了,她絕對能讓藍羿揚對她刮目相看的。
她行的!
☆☆☆
台北的夜空突然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路人紛紛走避。
位於松德路動熙集團總公司的花崗岩大樓裡,一身LV灰色西裝的藍羿揚鐵青著一張俊顏,撐著一把黑傘踏出大門,步入雨中。
他剛剛在公司會議上,因經營理念不合而跟繼父及哥哥大起衝突,這會兒又遇上了這場大雷雨,讓他心情更是煩躁。
而最令他生氣的,是哥哥居然跟那個才當了他們兩年半繼父的男人站在同一陣線上,為什麼?!
他們兄弟倆當時不都是反對母親嫁給他的嗎?更何況母親當時已得了癌症,時日無多,他們同仇敵愾的說他根本是為了母親所擁有動熙集團的股份。
要不,一個四十二歲的中年男子為什麼要娶一個大他八歲,而且還時日無多的女人。
吱!他真是不明白他哥哥在想什麼,居然胳臂往外彎!
憋了一肚子火的他走到停在大門外的黑色賓士車旁,甫打開門,身後突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煞車聲,他一回頭,立即看到一輛富豪C70的紅色敞篷車以極快的速度甩尾貼近他,在噴出一道水花將他濺得全身濕後,又急速離開。
「Shit!」他粗咒一聲,扔下傘,上了車,火速的發動引擎,追了上去。
身為業餘賽的車手,藍羿揚在車陣中急速穿梭,但他發現那輛紅色富豪的駕駛顯然也是個中好手,好幾次,兩輛車幾乎「kiss」時,那人又加速拉開了距離。
在一陣追逐後,藍羿揚突地發現有幾回對方是刻意放下速度,讓他追上的。
由此可見,對手的膽量及技術恐怕都跟自己不相上下,也許還更高……
約莫半個小時後,那輛富豪在天母巷內的「紅伶PUB」前停了下來,他毫不猶豫的跟著停車,接著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及膝貼身洋裝的女子撐起一把花傘下了車,很快的走進那間位於地下室的PUB。
由於傘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他只看到她濃密挑染的微鬈長髮披在肩上,身材窈窕動人。
他眉一蹙,發現雨勢轉小,他下了車,爬爬微濕的黑髮,跟著走進了PUB。
PUB內電子音樂震天、煙霧瀰漫,客人也不少,不過,仔細一看,竟有不少跟他有來往的集團第二代少東或上流社會的富商名流。
「羿揚,你也來了。」
「你也聽到消息了?」
「我今天才第一次來,可你來了,我們大家的機會肯定就少了。」
「就是,你真的要跟我們搶?」
藍羿揚兩道濃眉皺得緊緊的,不解的看著一整桌西裝筆挺的少東或小開。
他們的父母跟他已過世的父母所創立的動熙集團等旗下各關係企業都有來往,因此也都熟識。
他搖搖頭,「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羿揚,你別裝了,難道你要告訴我們你是不小心走進這家PUB的。」
「就是啊,那個謝莉莉,你用了八年了,也厭煩了吧?」
「哎呀!他來就來了,反正PUB的女主人等會不見得一定會選他嘛。」坐在對角位置的連慶志倒是比其他友人都來得有信心,而長得白淨的他,外貌也有九十分。
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則是你看我、我看你,個個沒信心。
其實其中幾個人這幾天也有跟藍羿揚碰過面,但就是沒人將今晚這個PUB女主人打算找個男人同居的消息,洩漏給風流俊雅的藍羿揚知道。
因為他從十幾歲就穿梭在不同女人之間,除了外貌俊美、家世顯赫外,最主要還是因為藍羿揚有一股非凡出眾的氣質。
他身上彷彿閃著光,而那種光吸引了男女的注意,即使那雙深邃迷人的黑眸總是帶著一抹狂野及傲慢,但女人就是抵抗不了他。
雖然這一室內,同樣有不少外貌、家世都不凡的富家少爺,但大多數的目光還是都聚集在他這個身著名牌西裝的俊美帥哥身上。
但就算眾人議論紛紛,藍羿揚還是一頭霧水,他也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井底之蛙?而這個看來跟一般普通夜店沒兩樣的PUB,又為何聚集了這麼多人?
此時,舞台上的一個小型樂隊演奏了一首快節奏的樂曲,大家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去,下一秒,一個穿著裝飾五彩亮片、流蘇的比基尼胸衣及低腰彩裙的肚皮舞舞孃隨著節奏分明的音樂聲,熱情的扭腰擺臀步上舞台。
藍羿揚的目光一對上女郎那雙純淨如大海般的清澈藍眸時,他愣了愣,再注意到她那頭濃密微卷的挑染長髮時,他更是錯愕的眨了眨眼。
可能嗎?剛剛跟他飛車追逐的女子就是她?!
八年不見了,當年青澀的小女孩如今竟蛻變成一個狂野奔放的肚皮舞舞孃?!
古盈吟俐落的扭動臀部,不時的甩頭,她白皙的雙手也沒閒著,在腰間、在身體的各處性感撩撥。
她眸中帶笑的看著台下每一個人皆眼睛發亮的凝睇著自己,當然,也包括了八年前拒絕她的男人。
藍羿揚的黑眸對上她挑釁的藍眼,他毫不懷疑她是故意將自己引來這兒的。
只是——他對她還真的是刮目相看了,當年的小女孩還不會開車,再見面時,她開車的狠勁有了,這會兒在台上勾引男人的騷勁也有了。
不過,捫心自問,她的確蛻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那頭挑染的微卷髮絲,讓人想埋首其中,而那張中美混血的美麗臉蛋像天使般純淨無邪,不過,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魔鬼曲線像個蕩婦般不停的賣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