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囂張的情婦顯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古盈吟冷冷的瞪著他,「請你以後別帶女人到公司來。」
他黑眸半瞇,「你說什麼?」
「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上床的地方。」
「那你又算什麼?」
「我是代理總裁,不是酒家女。」她對他又找了一個女人來暖床的行為,實在很不齒也很不開心,當然就對那個騷包女看得愈發不順眼。
她跟藍羿揚同在公司的時間,公司裡是煙硝味濃厚,而藍羿揚也很故意的與她唱反調,她愈不希望他帶女人來公司,他愈要帶著蘿莎進進出出,還給她安插一個「總經理特助」的職位,總之,兩人就是卯上了。
古盈吟悶了一個星期的怒火,苦無機會發洩,終於在星期日,他帶著蘿莎到住家附近的一家精品屋買衣服時,恰巧與她碰上,這狹路相逢,她當然要善用這個機會了。
於是只要蘿莎看中意的、摸過、試穿過的,她全要店員包起來,氣得蘿莎嗲聲嗲氣的直跳腳,頻頻要藍羿揚教訓她。
他火冒三丈的怒視著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怎樣,只是想將這個店的所有東西買下來而已,你的女人要買,就請到別的店去吧。」
他冷哼一聲,「你出手還真闊氣,不過,反正都不是你的錢。」
「是,是我的情夫、金主出的錢,但不好意思的是,我的金主也就是你的繼父,是動熙集團的總裁,所以,這裡的人應該很清楚我是得罪不起的!」
他冷冷的眸光一一看向那些低頭不敢說話的店員,氣得咬牙,「好,這家店我藍羿揚絕對不會再來光顧!」他怒氣沖沖的挽著蘿莎離開。
看到店員們一臉不安,她覺得自己是過分了點,但她真的很氣,他離開謝莉莉也沒多久,馬上就找了個女人來暖床。
「全幫我包下吧,再幫我送到這個地址去。」她拿起幾張白金卡全數交給那幾位店員去處理,但看著那一袋袋的衣服飾品,她不得不承認,吐一口悶氣的代價未免也太貴了。
唉,都是嫉妒惹的禍!
第五章
夜色如墨,古盈吟坐在床上,與在加拿大的爸媽聊著自己的近況,正要掛電話時,爸爸又突地開口,「盈吟,呃,等一等……」
「爸,還有事嗎?」
「呃——杜煒有跟你聯絡嗎?」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他聯絡不到我的,因為我將手機停了,也沒有告訴他我來台灣,」她頓了一下才回答,「他有打到家裡去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沒事了,再見。」
古盈吟看著已掛斷的電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聳聳肩,再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沈柔。
「一切都還好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沈柔帶著獨特磁性的女性嗓音。
「不知道,他又找了一個女人。」
「你介意嗎?」
她尷尬的咳了兩聲,「怎麼會呢?我回台灣不是要跟他發展感情的?」
「你記得就好,我想你的『傷口』也該好了許多了吧?」
「嗯。」對沈柔,她不好隱瞞,只是跟藍羿揚相處愈久,心的那道傷口反而愈來愈淺的矛盾感,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倒是——她將父親提到灶煒卻欲言又止的事告訴沈柔後,也順便問道:「杜煒有找過你嗎?」
「我說沒有,你會失望嗎?」沈柔撒了謊。
「不會。」事實上,她回來台灣的這一個半月的日子裡,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過他。
「你那邊的時間應該很晚了,快去睡吧。」
「嗯。」
在美國的沈柔看著掛掉的手機,微微一笑,放到餐桌上,看著坐在她對面,眸中閃爍著溫柔芒光的丹尼爾。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滿意盈吟的答案。」灰髮藍眼的丹尼爾是她的好朋友,更是古盈吟的心理醫生。
「那當然,」她並不否認,「杜煒接近她並非真心,她對他沒啥眷戀,是最好的。」
「那你為什麼只將他的惡行告訴她的家人,卻不告訴她?」
「反正她們兩人不再會有交集,告訴她的家人,只是要他們不要透露她的行蹤。」
「我懂了,要是杜煒也跑到台灣,那你導的戲很快就得謝幕了。」
「此言差矣,心理醫生,」她笑笑的搖搖頭,「我只是拜託羅政倫幫幫忙而已,再說,演員只有小貓兩三隻,哪能算是戲?」
乾妹的駝鳥心態,她是最清楚的,她若沒有幫她安排一個「護身符」在身邊壯膽,她是絕對不會回去面對藍羿揚的。
丹尼爾微微一笑,看著這個外剛內柔的東方女子,「幫忙就幫忙,何必還幫他們設想『劇情』?」
她知道他指得是放激情錄音帶及拿東西敲牆壁等事,她莞爾一笑,「不然呢?盈吟的個性你也是清楚的,要她真的去扮演政倫的情婦,在公開場所兩人卿卿我我的,她一定辦不到,所以在家裡,至少得幫她營造點兩人真的很激情的假相啊。」
「是藉以刺激藍羿揚吧?」
她聳聳肩,「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也說盈吟的情形,就是她無法對藍羿揚忘情,所以她的恐懼及心理障礙其實都是一種拒絕與他以外的男人親熱的抗禦心在作祟,因此,我敢打包票,他若真的吻了她,她絕對不會渾身僵硬。」
「是嗎?」
「那當然,你的名言嘛,擁抱恐懼才能戰勝恐懼啊。」
他凝睇著眼前著實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屬,所以他也僅是守著友誼這道防線,跟她做個好朋友。
舊金山漁人碼頭的景色迷人,丹尼爾不再庸人自擾,在沈柔的作陪下,享受了一頓海鮮大餐。
☆☆☆
炎熱的夏日午後,動熙集團辦公大樓的十四樓會議室,正籠罩著一股沉悶凝滯的低氣壓。
主持公司例行會議的古盈吟冷冷的睨視著坐在她右手邊的藍羿揚,自從「精品店」的事件後,只要是她提議的企劃案或營運上面的建言,他就成了為反對而反對的否定者。
今天,他到會議室時,已經遲到了一個多小時,會議都快結束就算了,他一進來還大刺刺的擁著蘿莎,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弟,別太過分了。」
坐在另一邊的藍靖揚跟他搖搖頭,也使了個眼色,要他別忘了,會議室裡還有多名高級主管,沒想到藍羿揚根本不理會他。
「我怎麼會過分?哥,這陣子來,我愈想就愈覺得是羅叔太沒分寸,這集團本來就不是他的,而他人去出差,竟然還安排個情婦來掌權坐大位,甚至管我們——」他一臉冷硬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古盈吟。
其實他這麼說,就是要逼她開口。
因為這段時間,他處處跟她作對,她雖不悅,卻也不跟他正對衝突,這讓他感覺相當的挫敗,她的無言,反而顯現出他的幼稚。
古盈吟也知道他今天這麼囂張的舉動是衝著她來的,她按兵不動,只對著眾人道:「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散會。」
多名主管紛紛起身,匆匆的離開這個一觸即發的戰場,但眾人沒想到,古盈吟居然也只跟藍靖揚點點頭,就跟著他們走出會議室了。
「膽小鬼!」藍羿揚咬牙切齒的發出怒吼。
她回過頭,瞥了他懷中的蘿莎一眼,眸中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後,轉身走了出去。
有機會的,她絕對會讓他看看她是不是一個膽小鬼!
「羿揚?」藍靖揚看著怒目的弟弟,再看看他懷中明顯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他真是不明白這個弟弟在想什麼?
「哥,別管我。」
他面無表情的擁著蘿莎起身回到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後,將門甩上。
而在另一邊的總裁辦公室裡,古盈吟則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寫完畢的第七屆重型機車友誼飆車賽的報名表,走到傳真機旁,將報名表傳送出去。
☆☆☆
「羅叔,你再不回來,公司肯定要鬧的雞飛狗跳了。」
坐在辦公室的藍靖揚打了通電話給人在大陸滯留不歸的羅政倫,並將公司近日來的氣氛及弟弟跟古盈吟之間劍拔駑張的氣氛也做了個簡述。
在電話另一端的羅政倫其實感到很欣慰,他們兩人之間總算迸出電流了,不過,他話語仍很平靜,「我明白了,我會早點處理好這裡的事趕回去的,羿揚那邊你就多勸勸吧。」
「羿揚的個性我們都清楚,要勸他改變是很難的,倒是我想跟羅叔商量一下,難道不能讓盈吟先從代理職務上退下來?」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我知道她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但是我相信我跟羿揚都有能力可以在你出國的這段時間將公司打理得很好。」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考慮的,我還有事,我得掛斷電話了,再見。」
「再見。」
藍靖揚有些失望,他相信他的提議應該可以讓羿揚跟古盈吟減少些衝突,但羅叔卻還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