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我也問你問得很累了,鑽石呢?你到底藏在哪裡?」
他笑了起來,「我怎麼會傻得告訴你?雖然你是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幫我得以順利偷走那批鑽石的內應。」
「既然如此,你就更該將屬於我的一半交給我。」
「交給你?」他冷笑一聲,「上回我不小心被你們的人逮進了牢裡,你幫我了嗎?我差點沒被打死!」
「我怎麼救你,幫主已經知道有內賊了,我當然得閃你閃得遠遠的——」
「嘟!嘟!嘟!」房間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本田毅皺眉,直接按了閃燈鈕,「白龍幫的人來了,快走!」櫃檯的小弟緊急示警。
「該死的,你帶了人來找我!」景田光影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即飛快的衝出這間兩人過去用來密商的房間。
「我不知道,我不曉得有人跟著我!」本田毅也跟著跑,因為他絕不能讓人發現他跟這個天善盟的眼中釘同處一室。
但兩人的動作顯然還不夠快,咖啡屋四周早已被白龍幫的人團團圍住了……
☆ ☆ ☆
朗朗晴空下,德川純靖背著自己跟喬薇薇的背包,按捺著性子,看著還遠遠落後他,夾雜在一群朝聖的登山容之間的喬薇薇。
她撐著登山杖,臉上脂粉末施,長髮系成了馬尾,即使一身輕便,她仍是滿臉汗水。
彷彿感受到他凝睇的目光,她的眼神對上他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像在控訴是他硬拖著她來爬山的。
而事實的確如此。
因為她連下車都不肯,所以是他將她拖下車,為她戴好裝備,扣著她的手臂開始爬山的。
也因為如此,每一年,他大約在中午左右開始攀爬富士山,大約在翌日的清晨他就能站在山頂看日出了,但因為喬薇薇這個「超級拖油瓶」,他評估可能得花上兩天至三天的時間,才能攻頂。
唉,喬薇薇氣喘吁吁的拿起隨身的氧氣罐吸了一口氣,再將目光移到那個不見倦意的德川純靖身上。
他說要爬上海拔三千七百七十六公尺的富士山,最好方法就是一古腦兒的往前衝。
哈!她眸中一閃而過一道不以為然的光芒,那是對他而言吧!
而她,爬了一天多,她真的是後繼無力了,雖然兩人已在半山上的小木屋暫時休息一兩個小時,可是她覺得還是太虐待自己了,要運動也不必到這兒來嘛,健身房多好用!
逛街買精品不也一樣是運動?
何況,隨著山的高度逐漸增加,空氣也逐漸稀薄,她好像患了高山症,太陽穴辟里啪啦作響,好痛。
「真不知道這麼辛苦的爬上來幹啥?」她撐著登山杖走到他身邊,忍不住抱怨。
「大多數的人爬上頂端,就是為了看『御來光』。」德川純靖對著猛揉太陽穴的她道。
她皺眉,「看日出?」
「嗯。就是日出。」
天啊,日出她沒見過嗎?幹麼要這麼累!
而她的臉上一定寫著疲憊、不爬了,所以經過她的人皆紛紛的跟她說,「扛巴爹!扛巴爹!」
加油?!不!她沒油了,她只想趴在柔軟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走吧,要當我的女人,一定得爬上山頂。」他笑笑的握住她的手。
聞言,她表情呆滯,但莫名其妙的,兩人唇舌纏綿的感覺又在她的唇齒間挑動著騷動的情慾——
她略顯慌亂的拿起氧氣罐又吸了一口,暗暗調整心跳後,這才開口道:「你在開玩笑吧?我沒有要當你的女人,我——我要下山了。」
「不當我的女人,那至少看個日出吧,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哪那麼誇張?你不乾脆說,我若沒當你的女人,也會後悔一輩子。」
「事實也是如此。」他也不否認,何況,從她的表情看來,她也挺心動的。
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男人?可為什麼她也挺苟同的?!
她皺眉,被這矛盾的心情給弄糊塗了,但她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警告她,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充滿魅力的男人為妙。
「我不爬了!」她轉身就要往下走,但此時是登山旺季,有上萬人上山朝聖,所以她要往下走,可真難了,全都是往上爬的人群……
「別放棄,扛巴爹!」
「Go!G0! Go!」
「加油!加油!」
喬薇薇滿臉尷尬,下山嘛,沒地方可下,往上嘛,當那個差勁鬼的女人?
吱!她又沒瘋。
但聽著這些起勁的打氣聲,還有不少阿公、阿嬤、小孩費力的往上爬,她這二十郎當的女娃兒,就這麼放棄豈不丟臉?
唉,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但她絕對是為了看日出,絕不是為了當某人的女人!
德川純靖看著她往上爬的背影,愉快的笑了,他已決定在攻項前的這個夜晚,佔有這個女人。
於是兩人又花了近半天的時間爬到山頂附近的小木屋,而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半,此地的人潮絡繹不絕,小木屋已客滿了,因此不少人只能擠在餐廳或長廊休息,準備晚一點攻頂。
但德川純靖與木屋主人是舊識,兩人愉悅的交談一下後,木屋主人便將一把鑰匙交給他,跟她笑笑的點頭後走開了。
「只有一個房間嗎?」她注意到只有一把鑰匙。
德川純靖瞥她一眼,「有一間就很好了,不少人只能打地鋪。」
也對,她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兩人來到最後面的一間小木屋,這兒很安靜,不似前方嘈雜,但小木屋真的就只是小木屋,裡面雖乾淨,但空間很小,只擺著一張雙人床,一個放著水的小桌子外,就只有一間小小的盥洗室了。
「我先去洗澡。」他直接拐進盥洗室,一會兒,就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喬薇薇聽著聲音卻暗暗呻吟,慘了!慘了!
德川純靖很快就洗完澡出來,全身上下只在腰上繫上一條浴巾,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覺得這個空間好像快被他擠爆了。
「你去洗澡。」
「呃——好。」她渾身汗臭味,是該去洗,但拎了背包進去,洗完澡後,她卻不知道該不該跨出這個門!
因為他們替她準備的背包裡沒有備睡衣,只有另一套新的休閒服,但她睡覺從不穿那麼多的,大都是絲質睡衣……
「你洗太久了,不是昏倒了吧?那我要撞門而入了。」浴室外突地傳來他含笑的聲音。
她嚇得一愣,連忙回應:「沒有!沒事!」
神經病!她還是將那套衣服給胡亂套上了。
「這是不敢出來?怕我……」
「誰怕你?!」她紅著臉兒,將門打開,沒想到面對的竟是那個舒服的躺在床上的男人。
唉,這個木屋實在太小了,她覺得空間不夠,氧氣不足。
他勾起嘴角一笑,明顯的看到她臉上的不安,「上來睡吧,休息幾個鐘頭,我們得攻頂了。」
睡在他旁邊,根本就是羊人虎口,但那張床看來真的很舒服,她好想躺上去……她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但對著身邊馬上傾身靠過來的俊臉,她直接伸出手摀住他的唇,紅著臉道:「我們要約法三章,呃——就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規矩。」
他拉開她的手,笑了起來,「規矩?」
「嗯,可以親吻、擁抱,但絕不准做愛做的事。」這前兩樣,她有自知之明,她是阻止不了他的。
但她也相信,她再來說的話,絕對會讓他連前兩樣都不想做了。
「為什麼?」他不明白。
「我怎麼知道你之前除了後籐亞莎外,還有過幾個女人?是不是已經染有性病?」她故意以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他,而這通常是滅一個男人慾火最好的方法。
什麼?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這個該說是口無遮攔,還是太過直接的女人,「你擔心我有病,所以不跟我做愛?!」
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自我保護是很重要的,我有一個女性朋友就是被她男朋友染上了,這一輩子全完了。」
「難不成當男人想跟你做那檔子事時,還得先交出一張健康檢查表給你?」他嗤之以鼻,也覺得一身的慾火在瞬間就被這個女人澆熄了。
她莞爾一笑,「這方法不錯,但性病也是有潛伏期的。」
聽不下去了!再加上完全沒有胃口了,德川純靖乾脆背對著她,睡覺。
但他還沒睡著,身後的女人居然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張開眼睛,轉過身,竟發現她睡著了,而且——
他不解的看著她在睡夢中,嘴角仍上揚的得意笑容,難道,他皺皺眉,繼而笑了出來,看來他被她耍了呢!
這個女人跟後籐亞莎完全不同,跟他以前曾擁有過的女人也都不同。
外婆的確會看人,她真的很聰明,也很懂得保護自己。
他眸光一柔,微笑的將她擁入懷中,卻見她嘴角又往上微微一揚,窩進他的懷中,不自覺的調整一個舒服的睡姿後,滿足的睡得更沉了……
德川純靖自嘲一笑,若是有人得知他跟一個美人同睡一張床卻只純睡覺沒辦事,大概懷疑他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