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我全是白說的。」
大歎了一聲,點了兩根煙,將一根交給他,柯威默這才回過神看著好友,接過了香煙。
「我剛說了什麼?」田家達考他。
「你剛才有說話嗎?」
「你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我不知道你有開口。」他承認道。
「可是你都點了頭。」
「我有點頭嗎?」
「所以你的心根本不在這裡。」
柯威默沒有反駁田家達的話,他只是靜靜的抽著煙。沒有想到古菁會是那樣的想法和反應,他一直以為當她知道他挖到了石油,可以讓她過著皇后般的生活,而且希望她回到他身邊時,她會喜極而泣的撲向他,大聲的告訴他「她願意」,可是……
「這麼不順利嗎?」田家達推斷的問。
「什麼不順利?一切不是都──」
「古菁。」他沒有多浪費口舌直接挑明。
「不順利還真是保留、含蓄、自尊過剩的說法,古菁她……」面對自己的夥伴和哥兒,們,柯威默沒有掩飾他的挫折感。「她不要我。」
「不要你?!」他一臉無法理解、想像。
「她只要一張離婚協議書。」
「怎麼可能?!」田家達差點跳了起來,他吐了個大大的煙圈。「你不是買了副鑽石耳環當見面禮嗎?她不知道你擁有大片油田、已是超級大富翁嗎?你是不是低調到什麼都沒讓她知道?」
「她都知道。」
「那她還要離婚?!」
「她堅持。」柯威默苦笑。「她還退回耳環。」
明知這麼說會讓好友心情愈加低落、愈加不爽,可是田家達不能不說:「是不是有其他的男人?」
「你是建議我找徵信社?」
「威默,我沒有建議你什麼,而是……」既然是生死之交的哥兒們,說話就要坦白直率一些。「五年了,她又是身處那種到處都是帥哥、美男子的圈子,你指望她當聖女嗎?」
「我沒指望她什麼,但是她起碼該尊重婚姻、尊重她自己的身份,她是個已婚女人。」他手中只握有這一項利器。
「你是在唬弄自己嗎?」他看不下去了。
「我是她的丈夫。」
「嘴巴上說說的丈夫!」田家達並不屬毒舌派,但為了讓好友清醒一些,他願意當壞人。「你敢不敢現在就到她面前,二話不說的就拖她走,然後把她推到床上……不一定是床上,隨便哪裡都行,只要是能『辦事』、能行使你丈夫權利的地方?」
「家達……」柯威默抽了一半的香煙被他生氣的抽走並折斷,令他僵著一張臉。
「敢不敢啊?」
「我不是什麼禽獸,我要的也不是『交配』。」他冷冷的道。
「那你要的是什麼?談情說愛?!」
「我愛那個女人。」
「但是那個女人好像並不愛你。」
「她是我的妻子。」他只堅持這一點。「家達,不要再激我了。」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妻子,但是我卻沒見你採取過什麼行動,你現在有錢、有呼風喚雨的能力,卻連把自己所愛的女人帶回身邊的本事都沒有。」田家達愈說愈辛辣。「威默,我很失望哦!」
柯威默一躍而起,一向很難被激怒的他,這會卻揪著好友的衣領,好像想狠揍他幾拳。
「打我啊!」田家達決定「犧牲」自己。
「我說了不要再激我!」
「用這態度去收拾古菁吧!」他微笑道,「你何苦在這邊自虐呢?」
柯威默仍是狠瞪著他,但已鬆了手。
「當人丈夫就要有當人丈夫的樣子,不必對她太客氣,免得她吃定你。」
「家達,我不是莽夫。」
「沒人叫你當莽夫,但你不覺得從前你太對她百依百順,她說怎樣就是怎樣,可她感激過你沒?她有沒有打通電話到委內瑞拉找過你?別替她說話,只要有心,她怎麼會不知道你在哪裡?」田家達實話實說。
他真的是無從反擊、辯解起。
「如果沒她你會不爽,那麼即使得拿槍押著她,你也要把她押回你身邊。」
「家達,我一向不喜歡勉強人──」
「那麼乾脆點的離婚,另起爐灶,對你、對她都是一種解脫。」田家達又大大的吸了口煙。「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價,你不只配得上偶像明星,還配得上歐洲皇室的公主,她是撿到了寶還不知道是寶。」
柯威默不發一言。
「不管你決定怎麼做,就是不要折磨自己,因為古菁……似乎一點都不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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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數親近的人,不然知道古菁住所的人不多,所以深夜響起的門鈴聲令她有些提防,但這幢大樓有警衛二十四小時守衛,應該還好吧?
透過門上的小孔,當她看到警衛身邊站著的人是柯威默時,她馬上把門打開。
希望他沒有透露任何事,這五年來,她的演藝生活可說是「風平浪靜」,知道她結過婚的人沒有幾個,連方蔓蒂都不知道,現在更不能出錯。
「古小姐,這位先生說他認識你,我沒見過他,不敢放他自己上來,所以我就陪他一起……」警衛解釋道。
「謝謝你,張先生,我自己來招呼他。」不得已的,古菁只好請柯威默進門,三更半夜的,總不能吵到鄰居。
進了門的柯威默眼睛並沒有閒著,他先是打量她的香窩,然後把視線定在她臉上。
「你一個人吧?」
「柯威默,當心我轟你出去──」
「我是在替你著想。」
「我不是一個人,」古菁故意一臉的曖昧。「我床底下還有兩個男人,我喜歡搞3P!」
柯威默要笑不笑的拿出煙,對她的「幽默」,表現出不予置評的態度。
「不准抽煙,我不要我的屋子裡有煙味。」她馬上阻止。「你大半夜跑來干吸,誰告訴你我的地址?」
「賈琪。」
「我那熱心的表姊──」古菁咬牙道。
「古菁,賈琪比你有人性多了,她只是接到我的電話,就馬上開口要替我接風洗塵,比起我自己老婆的態度……」他搖搖頭。「我當年是不是娶錯人了?」
「這個錯誤可以馬上獲得修正,只要──」
「古菁,知道你結婚的人多不多?」他打斷她,逕自朝米黃色的真皮沙發上一坐,好像他是這個屋子的男主人。
「當年根本沒有什麼人知道我結婚,多數人只知道我休息了一年。」她沒好氣的說,「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我有罐裝咖啡。」
「我還以為你連杯水都不會給我喝。」
「我有人性的!」她酸回去,然後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咖啡。
她這個單身女郎過得可愜意了,她不想要什麼改變,即使是柯威默也別想。
柯威默由這個屋子可以看出古菁的生活品味和一些生活習性,她一向愛乾淨,現在更是把自己的香閨打理得井井有條,簡直可以展覽給大家看了。
把罐裝咖啡拿給柯威默後,她就往心愛的搖椅上一坐,每天收完工回來,她最愛坐在這張搖椅上聽音樂、看看電視。
柯威默沒喝咖啡,他盯著她好一會,然後一本正經的問道:「你不報稅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怎麼會沒人知道你結過婚了?」
「報稅有經紀公司的人會為我處理,我一向不管那些,更何況未成年前,稅是跟我父母一起報的。」她嘟著一張嘴,她不知道柯威默的來意如何?
「身份證呢?配偶欄上……」
「我用立可白塗掉了。」她明白說出自己孩子氣的行為。
「你……竟然犯法?!」柯威默一驚。
「有沒有犯法我才不管,反正一般大都只要用到身份證影印,正本呢,我沒讓幾個人看過,而塗改的痕跡通常在影印後都可以被遮住。」頓了頓,她沒好氣的問:「你該不會想將我們的關係公諸於世吧?」
「如果我是這麼打算呢?」
「那你是無聊加上無恥!」
「古菁,你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我的身份證配偶欄上還有你的冬字。」柯威默目光銳利的看著她。
「那麼你現在是想威脅還是恐嚇?」她的耐性不好,以前如此,現在依然是。
「我只要我老婆。」
「你不能強迫我!」
「那麼你就自己心甘情願些。」
「柯威默,我們五年前就分開了!」她快要按捺不住性子。「我們不想再在一起,所以,」
「是你不想再在一起。」
「反正我們分開了。」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古菁,整個情況都不一樣了,你看不出來嗎?」柯威默交疊著雙腿,將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那神情及姿態頗像「教父」續集裡冷面的艾爾帕西諾。
「你是希望我身敗名裂嗎?」古菁猛的站了起來,像是一隻凶巴巴的母老虎。
「我只是要你回到我的身邊。」
「多久?」她實際的問。
「你有時間限制嗎?」
「當然,我知道自己也有『把柄』在你手上,所以想和你談個條件,希望能以暫時滿足你的要求,來換得往後的由由,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因為我還想在演藝圈混。」這是她這些天想到的解決辦法。「一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