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沖沖地拉著他出門,瘋狂地大採購,手中的戰利品數量直線上升,她一古腦兒丟進後車廂,再往名單上的下一站目標前進。
進百貨公司才半個小時,逛兩層樓而已,他一雙手又被購物袋攻陷了,而她似乎還不打算停手。
「最近天氣冷,這毛衣滿保暖的……」她沉吟著,挑了件套頭毛衣在他身前比了下。「嗯,還不錯。」
眼角餘光又瞄到另一件灰格子毛衣。「這件好像也不錯,你比較喜歡哪一件?」她仰頭詢問他的意見。
他正要張口,專櫃小姐帶著甜笑靠過來。「妳男朋友很帥哦!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啦!」
「也對。那兩件都買好了。」
他無奈地苦笑。「彤,夠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她,她簡直像個剛發現購物樂趣的血拼狂!
「你穿起來是真的好看啊!不買多可惜。」她理直氣壯回他。
他張了張口……算了!女人的購物慾是男人永遠無法理解的。
「啊……原來你們是夫妻呀?」當她和專櫃小姐前去刷卡結帳時,不遠處的他聽到這句話。
關硯彤淺笑。「我們像嗎?」
「很像啊。你們站在一起很登對呢。妳老公真好,還讓妳管帳……」
聲音漸小,她是怎麼響應的,他並不清楚。
接著,他們又去採購日常用品,全都是他用得到的,連細微處都沒遺漏,像是他永遠不會離開……
「怎麼了?」留意到他沉思的目光,挑選刮鬍刀的手停了下,仰頭詢問。
「沒。」
等她終於決定花錢花過癮了,已經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時刻。
「好餓,我們回家吃飯。」
「就等妳這句話。」他總算見識到女人的瘋狂了,花錢時根本不把錢當錢看,眼不眨心不痛,他還以為她連餓都不會呢!
「你會不會開車?」
「會。」
她直接把鑰匙丟給他。「你來開,我好累。」
趙航瞄了她一眼,倒在駕駛座右側的她,脫了高跟鞋,性感的腳趾頭捲曲著。他笑吻她一記,體貼地替她繫上安全帶。
才上路沒多久,她又看著窗外的店面急喊:「停停停!我們下去。」
不會吧?!她還沒買夠啊?
他暗自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角,不曉得是哪個禍魁又挑起她才稍稍滿足的購買慾望。
他還在找車位,她急忙套上鞋子,先一步開了車門跳出去,推開寵物專賣店的店門。
等他停妥車,推開明亮的玻璃門,她已經進行到討教養貓常識的階段。
「我沒什麼寵物緣耶,從小到大連蠶寶寶都沒養過,第一次養貓,很怕養不好……」她看起來好擔心。
「沒關係啦,貓很好養的,妳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有什麼問題儘管來間我。」
看來她已經和店家打好關係了。女人的友誼進展得好迅速啊!這也是他一輩子不曾理解過的。
她表情相當全神貫注,深怕聽漏了任何一條該注意的事項。還兼作筆記,他懷疑她在談一筆價值千萬的生意時也沒那麼慎重。
「啊,你來啦!」發現他的存在,她笑得好甜,揚了揚手中的貓項圈。「你看,可不可愛?」
項圈上小巧的鈴當叮叮作響。
「我還買了貓沙、食盆、貓餅乾……」她一一細數。「還有這件小衣服,穿在我們家喵喵身上,一定很帥氣……對了,牠是公的還是母的?」
「原來貓是這位先生養的啊!你女朋友很用心哦!」女店家微笑接口。
他趨上前看了下她最新的戰利品,又滿滿一大包了。
「何必花那麼多心思?牠又不懂。」
「愛屋及烏嘛!」她神情愉悅,結完帳和他一道走出店門。
愛?
他停住,側身看她。
「幹麼這樣看我?」她眨眨眼,回視他。
他搖頭,視線往下移。「妳不是腳痛?」
「你要背我嗎?」她戲謔地隨口回他。
他沒說什麼,在她跟前彎下身。
她呆了呆。
「附近沒有車位,我停得比較遠。」他淡淡補充。
她猶豫了下,輕輕攀上他肩背。起身走了幾步,她小聲輕問:「我會不會很重?」
「不會。」
「那你會不會太累?」
「不會。」
「那、那你累了要說哦!」
「好。」
她安心了,將頭枕在他肩上。
各自沉默了一段路,她再度開口:「你還沒告訴我,那隻貓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養牠多久了?」
「我是在遇到妳的同一天撿到牠的。」
也就是說,他那天真的是路過順手救貓,並不是貓的主人?
「牠對外界的危險完全不具敏感度,應該是剛被棄養的家貓。」他加注說明。如果他不收留,牠會無法存活。
「真過分!貓也是有感情的,怎麼可以說養就養,說拋棄就拋棄!」
他步伐頓了頓。「那妳會嗎?」
「才不會!我如果要養,就會養到底,除非牠找到更適合牠的主人,自己決定要離開我。」
「是嗎……」他喃喃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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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一場汗水淋漓的肉體糾纏之後,她癱軟在他身上,淺淺嬌喘。
「還可以嗎?」掌心輕輕挲撫雪背,溫存摟在懷中。
她無力地輕哼:「我現在知道心影形容的那種感覺了……」
「什麼?」
「像是小死過一回……」她喃喃道,纏膩著,赤裸身軀不曾稍分。
他低笑。「妳們女人的私房話很勁爆。」
「可惜她死都不肯告訴我,任牧禹最高紀錄一晚可以讓她死多少次。」腳趾挑弄他,頑皮地勾纏著。
「那妳呢?」他沒頭沒腦地問。
「怎樣?」
「妳會告訴她,我一晚多少次嗎?」
「那也得我知道啊!」
「妳會知道的。」在她從腳趾玩到他的小腿肚時,他翻身壓住她,停留在她體內的慾望火熱了起來,他退開,再深深挺入,展開另一波銷魂蝕骨的歡愛烈焰。
她狂亂地追隨他,燃燒、再燃燒,任那種痛苦卻又愉悅的感覺一遍遍衝擊著她脆弱的身心。她抓緊底下的床被,幾乎無法承受地想叫停,又捨不得這幸福得快要死掉的滋味……
天!世上原來有這種男人,讓女人心甘情願在這既折磨、又快樂的極致瞬間死去。
他俯身吻她,雙手疊上她的,牢牢交握,充實地填滿她、焚燒她。
狂喜的火焰瞬間爆炸,炸成道道炫爛煙火,她完全不能思考,迷亂得失聲尖叫——
他將臉枕在軟嫩酥胸上用力喘氣,這一回,連動都不想動。
由半恍惚中回復意識,她虛軟地問:「我還活著嗎?」
他沉沉笑道:「似乎是。」
她伸手抱他,觸到他背上一道道抓痕,她一驚。「我弄的嗎?對不起、對不起……」
他安撫地輕拍她。「沒關係,妳不要那麼緊張。」
「我明天就把指甲剪掉……」她還在持續愧疚,趙航索性吻上嫩唇,堵住那串懺悔言詞。
忘了要說什麼,關硯彤半瞇著眸,沉醉忘我地回吻。
他,真的是個奇特的男人,可以熾熱如火,吻得女人為之瘋狂;也可以如此刻一般,涓涓細流,綿遠如水地教人融化在他懷中,忘了今夕是何夕。
「彤!」他輕喚,柔吮著,描繪她優美的唇形,指尖柔撫著雪頸、玉臂、纖盈的腰身,一路滑向玉腿,感受柔嫩細緻的膚觸。
「嗯?」她輕應,有些恍神。
「真的沒有人追妳嗎?包括一絲可能性的都沒有?」以她的身價而言,再慘都不至於落到乏人問津的地步,姑且不論她有多少身家,女人該有的條件,她一樣不缺。
他相信,絕對有不少的男人,曾經幻想這雙修長的美腿勾纏在男人腰上,會是何等銷魂滋味。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寂寞?
她偏頭認真思索。「我和男人接觸最多的,是在工作上,但是我工作與私情一向分得很清楚;再說,他們看上的是我不輸男人的行事魄力,並不是把我當一個單純的女人在喜歡。我討厭把公事帶進私人生活。」
她要的很單純,只是居家式的平凡生活而已。
「我懂。」職場上的那些男人,是不適合她。
他翻身,順手將她摟了過來。「除此之外呢?」
「女強人的光環一套上,似乎也像掛了個閒人勿近的牌子,自認地位成就匹配不上我,還沒開始追就先打退堂鼓了;於是,全世界都說我超級難追。」就連想騙財騙色的都不會找她下手,她一看就是那種冷靜犀利、頭腦清楚的女人,一定騙不到。
事實上,一碰上感情的事,她單純得像嬰兒,好騙得很,就算明知對方要騙她,她還是會傻傻地給人騙。
「真悲哀。」條件相當的,她不要;條件不及她的,又沒人敢來追,難怪她會孤床冷被,獨守空閨。
如果不是這樣,今天躺在她枕邊的人,不會是他。
為什麼沒有人看出來,在她自信亮眼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溫柔脆弱、等待疼惜的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