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妳走吧。」雷異道,口氣森冷到了極點。
「真的?」
「沒有心的下屬,留著何用?」
「太好了!」區契堤開心地道。
尹萌萌迴避雷異的視線,不再多說什麼。
區契堤的笑容卻充滿著得意。
就這樣,尹萌萌在毫無預警下,「轉台」到「區氏集團」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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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交接的一瞬間,很神奇的有了默契。事前沒有進行過任何的溝通,計劃卻已經順利地進行下去了。
很奇怪嗎?
並不。
因為八年的時間不算短呀!一記眼神的交會,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正在廚房的尹萌萌一邊回憶起前幾日的場面,一邊為瓦斯爐上的雞湯加進調味料。
說起來也可笑,沒有雷異的日子不過才幾天罷了,她居然就開始覺得不習慣了,像現在,做了菜,卻不知道是要做給誰吃的?
怎麼也沒想到雷異竟然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她與他不都是吵吵鬧鬧的嗎?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段極富節奏性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尹萌萌的思緒,旋即,向蘭的身影蹦了出來。
「呀比!我就知道妳家會有好東西吃,果然是一桌子的好菜啊!」向蘭喜孜孜地看著餐桌,哇,好豐盛的料理喔!星期五的晚上總是可以在萌萌家裡吃到好東西,這是多年來的一個定律。
只不過,向蘭沒看見最應該坐在餐桌前方的人影,不禁疑惑了起來。
「咦,雷異呢?」她問道。
尹萌萌沒吭聲,低著頭繼續擺碗筷。
「雷異呢?他在洗手間嗎?」向蘭以為她沒聽到,再問一次。
尹萌萌仍然沒有回應。
見狀,向蘭自己往洗手間走去。
「他沒來。」沒辦法了,尹萌萌只好回道,不過她不會把他沒來的真正原因告訴她的。
「沒來?為什麼?」向蘭皺起眉頭。「為什麼沒來?妳這一桌子的美食不就是為他準備的嗎?他怎麼可以不來?」
「誰說是要弄給他吃的?妳也是我的客人,同樣可以吃啊!」
「少來,我才不是重點哩!」向蘭不會自大得以為自己很重要。「怎麼了?妳跟他吵架了,他用『絕食』來向妳抗議嗎?」
「沒有吵架,不過他以後不會再來我家用餐倒是真的。」她平靜地回道。
向蘭愣住。「不會吧?」
「會,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
「為什麼會這樣?」向蘭很錯愕。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就我換了老闆,所以跟雷異不會再有交集了。」
「什麼?!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妳說妳……妳說妳換了老闆?!」
「嗯。」
她瞪大杏眸看著她。「為什麼……」向蘭跳了起來。「無緣無故的,妳為什麼要辭職?這八年來,妳不是跟他合作得很愉快嗎?為什麼要辭掉工作?」
「因為有個更好的老闆願意錄用我。」她簡單回道。
「我不懂!」向蘭傻眼。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新老闆是『區氏集團』裡鼎鼎大名的區契堤執行長,他是我現在的新上司。」
「『區氏集團』的區契堤?啊,他是很有名,但問題是,雷異沒有意見嗎?」向蘭不敢相信地喃著。
「他當然贊成了,否則我怎麼能走人?」
「他就這麼拱手把妳送了出去?他怎麼會輕易讓妳走人呢?這當中是不是有詭計啊?」
「詭計?」尹萌萌的心臟猛地漏跳一拍。「沒有吧,妳想太多了。」她斂眸回道。
「那雷異隨隨便便就讓妳離職喔?」氣、氣……向蘭愈想愈生氣。「太過分了吧!雷異會不會太無情了點兒?妳可是跟了他八年時間耶!八年是很長很久的,他怎麼可以輕易地就把妳給放掉呢?」這跟她所預期的發展完全不一樣啊!
「八年又怎樣?時間對他而言並不具備任何意義。」尹萌萌回道。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時間是可以讓人產生感情的!」她說著。
尹萌萌的心臟又漏跳一拍。時間是可以讓人產生感情的?應該是吧,否則她怎麼會不習慣與雷異分離呢?
只是,她以往都是在脅迫之下與他黏在一起的,照理說不應該有感情才對啊!
「討厭討厭,要是以後都見不到雷異,妳的幸福基地不就沒有用處了?」向蘭沮喪極了,沒料到事情會有如此的轉變,她哀怨地抱怨道。
「幸福基地?那是什麼東西?我哪來什麼幸福基地?」尹萌萌疑惑地問著她,對好友的說法完全無法理解。
萌萌的神經真是大條!
「妳忘啦?雷異曾經說過,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而妳不就是靠著精湛的廚藝擄獲了雷異的身體,讓他喜歡往妳家裡跑,所以妳的廚房就是妳的幸福基地啊!」向蘭說著。
「拜託,我又沒有想要抓住雷異,我做飯給他吃只是……人都要吃飯的嘛!」尹萌萌回道,但心窩的一處卻忍不住思索著,她是用什麼心態在弄食物養雷異?是為了抓住他嗎?
「妳對他沒有遐想嗎?」向蘭突然一問。
尹萌萌嚇到。「沒有、才沒有!妳想太多了啦!」連忙把剛才的胡思亂想全部擠出腦袋外,怎麼也不可以認為自己是為了抓住他。
「八年、八年、八年、八年耶!」向蘭繼續強調著。
「八年又如何?」
「妳真的完全不留戀嗎?」
「不留戀。」她跟他會在一起是被逼的,對,是被逼的。
「唉……」向蘭歎了口長長的氣,失望地說道:「原來妳對他真的沒有感情啊!」
她也是有口難言啊!因為這八年來她非得跟他「黏」在一起的因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關鍵就是出在雷異有辦法逼迫她。
舉個例子來講--
「我們曾經同床共枕過的事情要不要對外公佈呢?」念大學的雷異按照往例前來接送剛剛離開學校的尹萌萌,卻突然開口詢問她這個問題。
尹萌萌驚駭地瞪大雙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一年前的往事來?「為什麼要對外公佈這件事情?你不是承諾過要把它給忘記嗎?怎麼突然又要提起?」
「因為我發現這件事情可以幫妳打發掉一堆蒼蠅。」雷異掃了眼佇足在校門口等候她放學的一群男學生們,慢條斯理地回道:「妳學校門口老是站著一堆男生企圖毛遂自薦當妳的男朋友,妳不是說很煩人嗎?所以我才想建議妳乾脆直接公佈我曾經跟妳有過的一段『上床秘辛』,這樣絕對可以打發掉這群煩人的傢伙。」
「這就是你想公佈的理由?」她忍不住磨牙。自從離開「天涯國中」後,她考上「海雲高校」,卻發現雷異是隔壁「精英大學」的高材生,也因此他們常常碰到面,甚至他就理所當然地進入了她的世界裡,還開始干涉起她的人生來。
「我是誠心地想要幫妳解決問題。」雷異見她動怒,反倒平靜地說道。
「我看你根本足要利用我的苦難來累積陰德吧!」她咬牙切齒,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警告道:「聽好,不許把我們曾經同床共枕的秘密給說出來,聽到了沒有?不許!」
「不許啊……」他偏頭思索著。「問題是,我不敢保證能繼續守住秘密耶!如果要我保持緘默的話,建議妳最好常常陪在我身邊監視我,否則哪一天我受不了這堆煩人的蒼蠅,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把這個秘密給脫口而出了……」
知道了吧?
雷異就是用著各種方式在威脅她,讓她膽戰心驚卻也不敢離他太遠,非得「黏」住他不可,這只是其中一種罷了。
雷異就是有這種能力掃住她。
「唉,這麼優秀的男人以後都見不到,實在太可惜了。以後出門就不能帶著他來吸引旁人的羨慕眼神了,這種失落感真的很難受。」向蘭繼續感歎地道。
尹萌萌的冥想被向蘭哀怨的說法給打斷,她訝異地道:「蘭,妳怎麼把雷異形容得好像是裝飾品一樣?他在妳口中怎麼變成是要帶出門彰顯身份的配件了呢?」
向蘭一驚,連忙改口道:「沒啦,我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說了,反正妳都跟他分道揚鑣了,就算想拿他來出風頭也沒機會了啊!吶,我現在要吃妳親手做的雞湯嘍!」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匙往嘴裡送--
「噗!」口中的湯汁突然全部噴了出來,五宮還呈現扭曲的狀態。「哇!好酸、好酸!這這這……這怎麼會那麼酸呀?雞湯怎麼會是酸的呀?」
「酸的?」怎麼可能?
「真的是酸的呀!」向蘭難受地趕緊灌了一杯白開水。「……真酸、真酸……」
尹萌萌怔怔地看向流理台,赫然發現--
「啊!我把整瓶醋都給倒進雞湯裡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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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咳……為什……為什麼被譽為海味之冠的鮑魚,竟然會如此嗆人?咳咳咳……」區契堤吃了一口鮑魚,卻被嗆到雙眼通紅,有點兒傻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