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萬萬不可能硬是表現出開心的模樣,他頹喪的垂下雙肩,無助的扒著發。
「是嗎?」衛少商倒認為他再瞭解不過,很顯然的,少陽是喜歡著紫籐,只是不知為何不敢承認罷了。
「嗯。」這個回答是心虛了點。
「我好像從沒問過你如何與紫籐相識。」感覺上,苗紫籐是莫名其妙冒出來,進入少陽的公司上班,以前他不覺得這事值得過問,現在倒想瞭解一下。
「……」衛少陽登時陷入一片沈默。
「怎麼了?」衛少商下以為這個問題有那麼難以回答。
「二哥,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是二哥對苗紫籐產生了什麼懷疑嗎?護衛苗紫籐的念頭馬上冒出,無論對方是誰,就算是他的親二哥,他都不允許對方動苗紫籐一根寒毛。
「好奇。」少陽奇異的反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問問,少陽何必反應這麼大?
「我和她認識的經過一點都不特別,二哥你突然問起,我也不記得了。」衛少陽選擇不說,不教二哥知曉他和苗紫籐認識的緣由。
他在說謊!
衛少商不明白這件事有何好隱瞞之處,但既然少陽存心隱瞞,必定有他的理由,衛少商沒打算追問,僅是微微頷首,像是接受了他的說詞。
「反正我跟她怎麼認識的,和謝可憐發飆一事無關不是嗎?」衛少陽煩躁道。
「的確是無關。」
「二哥,你還是幫我想想謝可憐是怎麼回事比較重要。」說到底,他終究是不希望謝可憐介紹男友給苗紫籐,不論他怎麼想就是不對。
「她在吃醋。」
「吃醋?吃誰的?」衛少陽瞠目結舌,不明白他就謝可憐一個女朋友,她有啥醋好吃的?
「紫籐。」
「不可能,她想太多了吧?!我都跟她說過是將紫籐當妹妹看待,她吃紫籐的醋未免顯得太過可笑。」他說得那麼清楚了,怎麼謝可憐還不明白?
「我倒不覺得她想太多。」衛少商意味深長地笑道。
「不然呢?」
「我認為你該重新思考你和紫籐的關係,你真是將她當成妹妹嗎?」衛少商直接點破,不讓少陽繼續自我欺騙。
「二哥,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肯相信?」真是有理說不清,二哥不會是被謝可憐那女人給傳染了,淨會胡思亂想吧?
「你大可自己騙自己,不過你的雙眼、你的行為騙不了其他人。」衛少商十分確信少陽心底是有紫籐的。
「我和她完全不可能。」
「為什麼?誠如你所說,紫籐是個好女孩,既然如此,為何不可能?」
「她是……」本來要脫口說出苗紫籐的父親就是肇事者、使二哥出車禍喪失記憶的罪魁禍首,話到嘴邊,隨即謹慎閉上,不再多言。
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連他的父母都不曉得,沒必要再提起,興起無謂的波瀾。
「是什麼?」衛少商警覺到他有重要的話要說,且那極有可能關係著少陽為何不肯正面承認他喜歡紫籐。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少陽死都不肯承認?大聲承認他喜歡紫籐真有那麼難嗎?
「沒什麼。」衛少陽避開了二哥的眼眸,不敢看向他。
「不論你不敢承認的理由為何,我都認為你不該再逃避,真等紫籐找到喜歡的對象,你再悔恨為時已晚。」他不願見少陽失去尋得幸福的機會,他也很喜歡紫籐,假如她和少陽能有好的結果,他是樂見其成。
「二哥,我對紫籐真的不是男女之情。」怎麼可能?他會愛上辦公室那隻小白兔?別逗了!他是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永遠都不可能對她產生愛戀。
真不知二哥和謝可憐是哪根筋不對勁,才會覺得他對紫籐存有感情,待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明白他們全都想錯了。
「繼續逃避吧。」
「二哥,如果我真的喜歡紫籐,我怎麼會贊同謝可憐幫紫籐介紹男友?你不覺得相互矛盾嗎?」他特別舉了個有力的例子為證。
衛少商聽了他的例證差點笑出來,剛才不曉得是誰氣呼呼的跑來找他,就是為了謝可憐要幫紫籐介紹男友一事,現下倒是自打嘴巴,改口說那是有力證據。
「先前為此事氣得直跳腳的人是誰?」衛少商有禮請教。
「……」衛少陽被堵得啞口無言。
見少陽說不出話來,衛少商笑得更為篤定。事實如此明顯,究竟還要逃避多久?
「那是因為我累了,才會出現奇怪的反應,二哥,其實我現在仔細想想,謝可憐說的沒錯,紫籐的確需要個男友,哈!哈!」他故作輕鬆大笑兩聲,表示他非但下在意,反而樂見其成。
「別做出會讓你後悔的決定。」衛少商可不願見他事後悔恨個半死。
「哈!我怎麼可能會後悔?二哥,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展現他的輕鬆,表現出他的不在乎吧!紫籐能找到男朋友,他會為她高興,而非生氣。
「少陽,你的手中正掌握著一串紫籐花,不要故意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我要把你說過的話悉數還給你--好好珍惜、呵護你手中的花朵,不然任它凋零、枯萎,任憑你費盡多少氣力都再也無法挽回,明白嗎?」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愛情才想挽回。
「……」衛少陽沒搭腔,但二哥說的話已在他體內發酵。
他想著二哥所說的掌握在他手心的紫籐花,嬌嫩美麗、芳香動人,假如他沒有好好把握,似蝶的花形是否就會翩然離他而去?
不!別再想了,他們不會在一起,他也沒有喜歡上她,從來都沒有!
他硬著心不去想她笑起來有多可愛、美麗,總之她從來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從前他沒有喜歡上她,現在也沒有,未來當然更不可能會。
她是他的妹妹,永遠都是!
第五章
簡直是太扯了!二哥一定是在逗著他玩,愚人節明明就過了,真不曉得二哥開他玩笑有何樂趣可言?
一整個晚上,衛少陽帶著嘀咕睡去,到了公司上班,他仍不斷的猜想二哥唬他有何意義?
莫非是二哥和二嫂的新婚生活過於無趣,所以才開他玩笑來打發時間?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非常認真的思考,隨即想到二哥的個性不是平白無故喜愛開小玩笑之人,反而是他比較愛隨便亂開玩笑,但有沒有可能二哥突然轉了性,想逗逗他、想看他憂煩的模樣?
明知這個可能性極低,他卻想得異常認真,目的在於說服自己,二哥說的全都不可信,他的心猶保管得很好,就像鎖進保險箱一樣,根本就沒有遺落在苗紫籐身上。
沒錯!就是這樣!無論二哥跟他說了些什麼,他一概無須相信,只須相信自己即可。
心底有了篤定的答案之後,便覺踏實不少,不再為奇妙的想法所困擾,想想實在可笑,二哥隨便掰了下他就信了,他何時變得這麼好唬?簡直是比三歲小孩還要好騙。
昨晚二哥一定是為了騙他而笑到肚子疼,連他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不已,也想要跟著大笑三聲。
嚴格說來,他算是個好弟弟,沒事還特地上門娛樂二哥,今天二哥肯定會將此事當成笑話說給二嫂聽。
但是沒有關係,他已識破二哥要的小詭計,壓根兒不會將二哥昨夜說的話放在心上;說什麼他喜歡上苗紫籐,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可能的事硬要說成可能,他真佩服二哥瞎掰的功力。
一整個早上直到進公司,他都這麼說服自己,連進了辦公室,腦海中仍是不斷重複再重複,就怕大腦不受控制,受了二哥的影響,往奇怪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秘書室裡,張秘書直到確定他辦公室的門緊掩,無法聽見她的低語,這才放心對苗紫籐開口。「紫籐,妳覺不覺得衛總今天的臉很臭?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似的,完全不像平日的開朗。」
打從衛少陽走進辦公室,張秘書就這麼覺得了,所以她跟衛少陽問候是戰戰兢兢,深怕會掃到颱風尾。
「他好像很不高興。」苗紫籐也發現了,愛笑的衛少陽在今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悶著滿肚子火的衛少陽。
「我真想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和衛少陽共事多年,張秘書甚少見到衛少陽有不開心的時候,今天見識到,讓她大感驚訝,也想知道是誰惹得衛少陽不高興?又是為了什麼事?
苗紫籐半垂著眼簾,同樣感到好奇,不知衛少陽為了何事不開心?心裡很想問他,可又怕太過唐突,唯有將疑問擱放在心底,暗自乾焦急。
「還是他跟謝可憐的約會不順利?」張秘書東張西望了下,八卦的將聲音壓得更低,就怕會被衛少陽給聽去。
「感覺上謝小姐很喜歡衛總,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大爭執。」依女性的直覺,謝可憐不太可能會和衛少陽鬧脾氣。
女孩子在面對心上人時,總會希望呈現出最好的一面,就算有什麼不愉快,也只是鬧鬧小脾氣、撒撒嬌就算了,不太可能讓男友氣到一大早就緊繃著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