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毋需我強出頭。」他已經厭倦黑道的生活。
「可是你是我父親最重視也最有能力的繼承人。」
「別忘了,我曾經讓黑焰集團受到重創。」他用事實來推翻她的論點。
「那不是你的錯,是相澤玫瑰出賣了黑焰集團,更何況她也已經付出代價。」沒有理由一罪兩罰。
幸好她還未發現玫瑰並沒有死,而且就在他的身邊,不然肯定又是一場災難。
「妳不用說了,我不會回去的。」頓了一下,他才又開口,「從籐堂望死去之後,我和黑焰集團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了。我希望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面,以後下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他語氣中的決絕,堅定的意念,在在都讓她心底竄出莫名的恐慌,「相澤玫瑰已經死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
「玫瑰是死了,不過我最愛的人仍然是她。」他的話鋒倏地一轉,毫不留情地徹底滅絕她的希望,「而妳--是害死她的兇手,我永遠都不會愛上妳。」
籐堂光希心下一凜。她是應該改變對待籐堂望的方武,否則只會讓他愈來愈排斥她。橫豎相澤玫瑰都已經死了,不能再跟她爭望了,只要她能守在望的身邊,終有一天他會接受她的。
心念一轉,她立即放柔語調、軟下身段來認錯,想要求得他的諒解。
「望,我知道我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可是我當時被嫉妒沖昏了頭,所以才會那麼做。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冷冷地瞅著她,「妳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嗎?或者只是在數衍我而已?」
「望……」她一眨眼,淚水已盈於睫。
他不為所動地拆穿她道:「省省妳的眼淚,我不會上當的。」小淨對他還有誤會,他得盡快回去跟她解釋清楚才行,沒那個閒情逸致和她耗了。
祈望筆直地走向門口,籐堂光希身後釣兩名手下立即閃身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他眸底寒光陡地大熾。
「望少爺,很抱歉,沒有大小姐的命令,我們不能讓你離開。」
「吉岡--」
男子面露難色,「望少爺,對不起……」
既然軟的不行,那麼只好來硬的了。
籐堂光希收拾起眼淚,「你沒有回黑焰集團,他們是不會聽從你的命令的。」
「叫他們讓開。」他轉過身和她面對面。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到黑焰集團裡,他們自然會聽從你的每一個命令,另外一個是打倒他們。」最終他還是得回來領導黑焰集團。
擒賊先擒王。他不動聲色地問:「若是那兩個選擇我都沒興趣呢?妳打算把我囚禁在這裡多久?半年?一年?還是一輩子?」
她胸有成竹地道:「我相信用不著多久,你就會妥--」籐堂光希駭得倒抽了口氣,其餘的話全吞到肚子裡了。
祈望動作迅速地欺身逼近籐堂光希。若是能先制住她,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吉岡已經預料到他會對籐堂光希下手,搶先一步閃身將她護在身後,另一手架開他。
該死。祈望氣極地展開攻擊,若在平時以一敵二,他勢必可以輕輕鬆鬆地撂倒對手,但是今天的對手非但是黑焰集團裡的人,其中一個還是當初傳授他打鬥技巧的人--吉岡。
雖然兩人只相差八歲,但是認真說起來,吉岡也算是他的師父,再加上身手也不錯的小石川,他想要脫困的機率就更加渺茫了。
「大小姐,妳先出去。」
籐堂光希在吉岡和小石川的護衛下退到門外,「要是你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和外面看守的人說。」
「妳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不會回黑焰集團的。」他怎麼也沒有辦法突破他們的防衛衝到房間外。
「砰!」門關上並從外面上了鎖。
「該死的!你們把門打開。」祈望慍怒地槌打著厚重的門板。
「你改變心意了嗎?」籐堂光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回道。
「那只好讓你繼續待在房間裡冷靜一下了。」
「籐堂光希--」他氣極得連名帶姓地吼她。
外面不再有任何回應。
他當時太大意,太鬆懈了,滿心滿腦都在想著該怎麼跟小淨解釋,才會讓籐堂光希有機可乘,也讓自己陷入此刻的困境裡。
可惡!深吸了幾口氣,祈望很快地冷靜下來,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確定只有一個出口之後,他的心頓時冷了半截。這下子不妙了……
他根本就無路可逃!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外面的人送水和食物進來給他的時候,把人撂倒,然後他就可以逃離此地了。
暫時也只能捺住性子等待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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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
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出手,所以仍舊被困在十幾坪大的套房內,無法脫身。
籐堂光希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對送水和食物進來的人動手,因此這兩樣工作就落到吉岡和小石川的身上。
他被困在這裡動彈不得,什麼地方也去不了,更無從得知小淨的近況,他的心情益發地急躁了起來。
「啪啦!」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你在外面看著,我拿進去就行了。」是吉岡的聲音。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我和你一起進去。」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用了,只是拿個晚飯進去,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還是,你認為我的年紀增長、體力退步了,所以不是望少爺的對手?」
小石川忙不迭地澄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就好,我把東西拿進去了。」吉岡開了門,端著托盤進到房間內,反手帶上門。
他想要做什麼?祈望狐疑地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吉岡將托盤往桌上一擱,臉上掠過一抹猶豫的神色,欲言又止,「望少爺,請用餐。」
吉岡單獨送食物進來,機會難得,若想逃離此地,他就必須盡全力一搏,即使勝算不大。
「你想說什麼?」祈望起了頭攀談,想多留他幾分鐘好伺機出其不意地一舉將他制伏。
「你……還好吧?」吉岡的語調有些不穩。
他沒好氣地反問:「你認為被囚禁在這個房間裡感覺會好嗎?」這三天來,負責看守他的不就是吉岡和小石川,他的情況他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吉岡為什麼遺要問「他好不好」這種問題?
「其實……你如果……願意接受大小姐,這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
祈望打斷他的話,「倘若你是想勸我改變心意接受光希,那麼你可以省省時間和口水,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早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而且往後的日子我只想過著簡單乎凡的生活,不想再動刀動槍。」
「你……你還喜歡她嗎?你不恨她嗎?」吉岡的眸底透析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祈望瞅了他一眼,「你是指玫瑰?」他悄悄地、不著痕跡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吉岡點點頭,不自覺地屏住氣息等待他的回答。
「我只愛她。」他坦承。
聞言,吉岡悄悄地吐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正在慢慢地接近中。
「為什麼?她明明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他已經來到吉岡的身前,只消伸出手臂就可以抓住他了。「況且愛情是沒有道理可循的。」
吉岡忽然衝動地撲上前抱住他,「我,我也愛你……」
祈望當場怔楞住,差點驚跳起來。什麼跟什麼啊!吉岡在搞什麼鬼?他們兩個都是大男人耶,他這樣抱住他,還說他也愛他,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真的愛你--」
還說!祈望動作俐落地將他的雙手反折到背後,制住他。
「好了,廢話不用再多說,現在麻煩你送我離開這裡。」
「望……」吉岡皺起眉,被制住的身體無法動彈。
吉岡的身手和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他箝制住,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而且這個身體怎麼會……怎麼會如此柔軟?莫非--
「你是誰?」
「我是御影……淨。」手臂好痛。她倒抽了口冷氣。
小淨?!腦中忽地靈光一閃。是了,難怪他剛剛一見到吉岡就覺得不太對勁,原來是身高和身形,眼前這個吉岡變矮了也變瘦了。
祈望稍稍卸去手上的力道,放開他的一隻手,「妳……真的是小淨?」
她伸手撕下一個用膚色貼布黏貼在喉嚨上的精密儀器。
「我是。」她恢復了原本的嗓音。
祈望連忙放開手,關切地審視她,「妳有沒有受傷?」他剛剛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我沒事。」她甩甩手。
「妳怎麼會扮成吉岡的樣子混進來?眾神國度的人也來了?」這麼完美的偽裝肯定是出自Venus的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