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難不成讓你晃點我?還是你比較喜歡上警局再進教官室?」他威脅著。
「喔,好啦好啦……」嚴祖妍慢吞吞的掏出她的身份證跟學生證,「拿去啦,鑰匙可以還我了吧?」
連浩延把鑰匙遞到她手掌心,嘴角儘是詭計得逞的得意。
「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未免太神通廣大了點。
「看得懂國字的人都知道。笨蛋,以後不需要把家裡住址寫在鑰匙圈上,怕小偷不知道地方嗎?」
她頓時面紅耳赤,「我、我……」啞口無言。
「別結結巴巴的,記得你欠我一萬塊喔!」他轉身就要離去,忽地又停下腳步旋過身來,「對了,你敢不敢睹?」
她防備的看著他,「賭什麼?」
「這個禮拜五我們約在你們校門口的泡沫紅茶店,就賭你會不會落跑。」
她理直氣壯的說:「我當然不會落跑——」
「也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但握有你的學生證跟身份證,還知道你的班級跟住家地址,跑了也不怕,只是比較擔心你會籌不到錢。這樣好了,就賭你能不能籌到一萬塊錢。」
「籌到了怎樣,沒籌到又怎樣?」
「先說你敢不敢賭。」
敢不敢,這問題分明是蔑視她的勇氣,想她嚴祖妍什麼沒有,膽識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這輩子還沒有碰上什麼是她不敢的呢!
「賭就賭,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賭輸了名字讓你倒過來寫。」
他真想一掌敲昏她的腦袋,「呿,我把你名字倒過來寫幹麼?嚴祖妍倒過來寫還不是妍祖嚴?」
「喔,對ㄏㄡ……」她露出嬌憨的傻笑。
「總之就賭一把吧!禮拜五我再告訴你賭輸了的下場,趕快去籌贖金,笨丫頭!」連浩延從容瀟灑的轉身,離開了嚴祖妍的視線。
「什麼笨丫頭,你才是大豬頭啦!」她氣得七竅生煙,握緊拳頭對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咆哮叫罵。
待會一定要來翻農民歷,看看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竟然會遇到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一萬塊欸……長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比較沒愛心。
光想都覺得心痛,早知道就不吃口香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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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五,午後雷陣雨下得滂沱,黏膩的海島氣候在這時候展露無遺。
嚴祖妍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昨夜狠心殺了撲滿小豬,她還是沒能籌到一萬塊。
「極限就是四千九百二十一塊,要就拿去,不要我也沒辦法了,唉……」
坐在泡沫紅茶店裡角落的位子,她托腮嘀咕哀歎之餘,內心忐忑不安的揣想著那個傢伙不知道會使出什麼詭計捉弄她。
驀然,一隻大掌襲上她的背,差點害她口吐鮮血、受創內傷,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孔正大剌剌的對著她笑。
「幹麼咳聲歎氣?外頭下雨,該不會你也多愁善感的在心裡下小雨吧?」
不等她有所回應,踏雨而來的連浩延逕自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態若自然的招來服務生,給自己點了一杯綠茶,然後滿心暢快的飲了起來。
她心裡悶想,呿,誰多愁善感了!噘著嘴的瞅著他,她不發一語。
他嚥下一大口綠茶,「如何,你的籌錢績效?」
冷著俏臉,嚴祖妍把裝著所有金錢的袋子推向他,「四千九百二十一塊,再多就沒有了。」
「喔喔,看來,有人輸了賭注嘍!」他莞爾。
她賞他一記白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小小年紀幹麼老愛這樣刀光劍影的,你說我還能怎樣?遇到你這窮光蛋,我當然是認賠了事。」
「認賠了事?」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前這精明的傢伙根本不像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怪了……
「不相信?」
她坦率的搖搖頭,「我當然不相信,你不像是那種好心人。」端起面前的桂花奶茶,狠狠的啜了一大口,試圖壓抑內心的震撼。
連浩延自嘲的笑了笑,須臾,垂容斂眉,他突然抬起頭正經八百的說:「我也不相信。」
「啥——」她傻了眼,桂花奶茶噴淌了大半在嘴巴外。
「嘖,顏面神經失調啊,還不快擦一擦,噁心!」他塞了一把面紙給她,旋即認真的說:「你也不需要這麼驚訝,誠如你所說的,我的確是不相信我會是這種好心人,因為善良一直都不是我的風格。」
她胡亂一抹,「那、那你想怎麼樣?」她有些慌了。
他也不多說什麼廢話,從隨行的背包裡拿出檔案夾,裡頭的紙張上大大的寫著合約書三個字,一路推到她面前。
「就用你的勞動服務來抵償吧!」
「啊,勞動服務?」想她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美少女,能幹什麼勞動服務?
「沒錯,既然你沒錢賠償我的損失,那麼就得幫我跑腿做事,用勞力來抵換金錢。」連浩延理所當然的說。
「那為什麼需要合約書?」
「還不是為了防止你大小姐擺爛不認帳。」
嚴祖妍臉一僵,「我哪是那種人!」
「總之,基於慎重起見,快簽名立約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私人專屬的小奴隸,我則是你的主人,至於時間嘛……」他思索須臾,「就以一季來計算吧!一季過後,我還你自由。」
「啥,一季?不要,我才不要當你的禁臠!天曉得你會不會叫我做啥麼噁心下流的勾當。」
「小丫頭,我連浩延胃口沒這麼好,你這等姿色,我還看不上眼,充其量,你也只能出賣勞力,幹點打掃的活兒,讓你當我的奴隸還算是抬舉你呢,因為你低能又愚蠢,找你當差未必會符合我的要求,我只是得勉為其難的容忍你,所以別以為你可憐,我才真正的受害者。」
「你嘴巴也太惡毒了吧!」這麼坦白。
「少囉唆了,快點簽名,我沒空跟你這窮光蛋周旋,要不然你就把錢籌來。」
「你明知我沒錢。」
「那就簽名。」他態度堅定的指著簽名欄。
雙方目光對峙須臾,連浩延顯得強勢,自知理虧的嚴祖妍只好摸摸鼻子,在合約書上寫下她嚴祖妍的大名。
手指滿意的彈彈合約書,他小心翼翼的收起她的賣身契,「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主人,嚴祖妍,準備上工了。」
「上工?」
「廢話,難不成你還想放假嗎?」他率先起身。
「……喔。」氣焰盡失,她活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連浩延意氣風發的走在前頭,嚴祖妍則低垂著肩膀,宛若喪家犬似的跟在後頭,小奴隸的未來是不可知的。
停下腳步,他突然問:「欸,賭不賭?」
拱起肩膀,她防備的問:「又要賭啥?」
「就賭今天晚上的NBA籃球賽,看熱火隊會不會贏紐約尼克。怎麼樣,敢不敢啊?」他挑釁道。
敢不敢?她最討厭有人用這種口氣問她敢不敢了,有什麼不敢的?她是嚴祖妍欸!別想小覷她,即便現在她淪落成小奴隸,勇氣可絲毫不減。
臉色一凜,「賭就賭,大不了輸了名字讓你倒過來寫。」她說得恁的驕傲。
「笨丫頭,嚴祖妍跟妍祖嚴,你覺得有差嗎?」他沒好氣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又忘了。「這樣好了,如果你賭贏了,以後可以提早一個小時下工回家,賭輸了的話……就多工作一小時,如何?」
一個小時,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好歹也是六十分鐘。嚴祖妍大氣一喘,「好,賭就賭——」說得豪氣干雲。
「那好,走了,先去熟悉工作內容跟環境。」
「嗯。」她癟癟嘴。
他不滿意的挑起眉,「什麼嗯?以後要回答說:是的,主人。」
「啥——」他以為他是誰啊?
「還啥?」連浩延狠狠睨她一眼。
沒錢,氣勢就是低人家一截,她只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是的,主人。」
「這樣才對,小奴隸。」他笑得開心得意。
陰霾的天氣彷彿是在為嚴祖妍哀悼,早知道真不應該吃口香糖。
不過,不知怎的,尾隨的路上,對著他的背影,她竟沒來由的露出一抹微笑,儘管短暫。
第四章
「你的車子還挺舒服的嘛!」一路上,興奮的嚴祖妍不斷拍打著椅座稱許。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連浩延沒好氣的應,小女生就這點麻煩,太活潑好動,對什麼都新鮮好奇,「欸,小奴隸,你給我安分一點。」他制止她那雙好奇的小手在他的愛車裡肆虐。
她不甘心的縮回手,「小氣……」嘀咕一句,眼睛瞧呀瞧的,「欸,你是幹什麼的?我看你不像是上班族,更不像是老闆,可怎麼還能以車代步?」
「嚴祖妍,據說兩分鐘前,我就成為你的主人了,所以,以後稱謂的部分,請給我多注意些。」他睞去一記警告。
「ㄏㄡ!」嚴祖妍板起小女生的不悅,口中叨叨絮絮的,許久,「請問主人,您是做什麼的?是否從事非法商業行為,例如販賣雛妓,經營特種行業,牟取暴利……」她接著細數一堆不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