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哥,這全是因為我實在太喜歡你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自己,要怪也該怪我的情不自禁。」花蕊公主說得是義正辭嚴、理直氣壯。
「公主不要為難臣。」岳楚雲算是放下姿態,好言好語地勸說。
「我不是為難你,我是愛你。」光是這句示愛的話就夠瞧的了。
「請恕臣無福消受,不得不辜負公主一番美意。」這款美人恩,他是敬謝不敏的,根本是強人所難。
「雲哥哥,要就要最好的,我就是最好的,不要退而求其次好嗎?」花蕊公主改採哀兵政策。
一旁被譏為是岳楚雲退而求其次選擇的閒閒,為了不讓人礙眼,悄悄往門外移動,卻被岳楚雲抓住了纖手,「不要走,留下來。」
「讓我走,我在這裡你不方便說話。」她只想快快離去,怕再耽擱下去,原本似海棠的一張臉蛋,惟恐再降一級成了路邊不知名的野花。
說得也是。岳楚雲一想也就不強留她,「別離開家裡,知道嗎?」他可不想她又不告而別。
閒閒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房間裡剩下兩人,花蕊公主收起了淚水。眼淚是為心上人流的,情敵既已退場,她也就止於所當止。
「雲哥哥真要娶那竊杯女嗎?」花蕊公主悲涼地說。
「千真萬確,皇上已同意為我主婚。」他等了很久才等到這一天,好像全世界的幸福全給了他。
「你不怕我告訴父皇,你將娶的女子就是偷了蒼龍杯的女賊?」她軟硬兼施。
「不怕。我愛的是她的人,就算她是路邊乞丐,我也不在乎。」
很清楚了不是嗎?花蕊公主緊咬著牙,得不到的東西不放手,有何意義呢?
「你——你好樣的。」她帶著一肚子的憤恨離開了將軍府。
岳楚雲顧不得花蕊公主的情緒,立刻飛奔至前廳,尋找閒閒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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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花蕊啊趙花蕊,你輸得真是慘啊!人家要的是竊杯女,你貴為高高在上的大宋公主有何用?不過是個花瓶女。人家他還說,就算那竊杯女是路邊乞丐,在他眼裡還是一樣珍貴。
花蕊公主走著走著,愈想愈氣,愈氣愈想找人出氣,若是在宮內,小太監、宮女們少不了成了她的出氣包。
但在大街上可不成,她不能在大街上罵人,人家會當她是瘋子。
不假思索地,她竟然朝皇宮反方向走去,來到一處荒廢的土地廟,走進去一瞧,原來坐鎮的土地公已遷走了。真氣人,連土地公公也作對似的搬了家,原本她還想搶炷香向土地公公訴訴苦,請他評評理的。
「公主為情所苦是吧?」廟後方突然傳來一句問話。
「是誰?你是誰?是人是鬼?」花蕊膽子也算大,正苦著沒人讓她出氣,才不管他是人是鬼,先罵一通再說。
「大白天的,你說我是人是鬼?」對方答得也妙。
「快滾出來讓我瞧瞧你的鬼樣子。」她口沒遮攔地低吼,她當然知道白天不可能撞鬼。不過,敢打擾公主寧靜的傢伙,不是冒失鬼又是什麼?
那個冒失鬼由廟柱後方現身,他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衣,原來還是個英俊的「冒失鬼」!她上下打量著他,沒有一點女性該有的矜持。
「滿意嗎?我這個鬼樣子看來還過得去吧?」他取笑花蕊公主的大膽眼神。
「還好啦!免你一死。」花蕊不經意地說,此時此刻有人陪她說說話也挺好的,她找了一處台階,小心翼翼地坐下。
「公主心情很低落嗎?」他坐在花蕊公主身旁,關懷備至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她狐疑地看著他。
「我跟蹤你,從將軍府一路跟到土地廟。」他直言無諱。
「你是誰?」
「秋心洛。」
是他?關閒閒的師兄,「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愛管閒事。」
花蕊記得這個秋心洛,日前她曾差人找尋關閒閒的師兄,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干預他們兩人的情事。
「我倒很好奇,你怎麼有那麼大的本領,知道我就是閒閒的師兄?」他不認為自己的底細眾所皆知。
「很容易啊!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沒什麼買不到的消息,連令師妹都能為了錢替出高價的人偷東西了,莫說我花銀子請人找消息。」她罵人不帶髒字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哈哈哈!他秋心洛最喜歡潑辣的女子,這個公主是個不錯的對手。
「你笑什麼?」她起了戒心。
「知道害怕啦?」他邪惡地看著她,嚇唬她的意味濃厚些,誰教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
「誰說我怕來著?」花蕊口是心非,這個秋心洛看來不是省油的燈。
「你挺凶悍的嘛!連我的小師妹也敢打。」他的話裡有幾分指責,他認為女人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能出手打人。
「哼!是你的小師妹奪人所愛,破壞了我終身幸福,怎麼?你有意見嗎?還是心疼了,想替她報仇啊?」花蕊算準了不可能有人敢對大宋公主動手,偶爾大放厥詞也不至於有人會怎樣。
「你被寵壞了。這麼不可理喻,難怪岳楚雲看不上你,我的小師妹比你好太多了。」他故意想激怒她,他喜歡看她七竅生煙的模樣。
「你……太過分了,明明知道我現在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說我不如關閒閒,你竟然大膽地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找死。」
他十分成功地激怒了花蕊公主。
看來這樣也好,轉移她對閒閒的注意力,讓花蕊有事忙、有人好對付,也就不會再隨便仗勢欺人。
「光會大聲嚷嚷沒人會被嚇到的,最好卯足全力對付我,我等你下戰帖。」
秋心洛說完話後哈哈大笑,一陣風似的離開,留下氣呼呼的花蕊公主。
第九章
「全是一群蠢材!」
花蕊公主要不是因為實在太氣憤,她也不會如此遷怒地咆哮一干人等。
她花了好大的財力、人力,居然至今仍不能削減秋心洛實力半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歲,幸運之神一直對她不理不睬,幾次在父皇面前請他替她做主,父皇竟以她任性、無理取鬧為由,然後轉贈給她已經多得放不在眼裡的綾羅綢緞以為安撫。
「公主,不是我們不盡力,而是秋公子實在太厲害了,奇門遁甲之術樣樣精通。論武功,我們不及他;論奇謀,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請公主見諒。」說話的是平日負責花蕊公主安全的女侍衛,她的武功在禁衛軍裡,不敢說執牛耳,至少也可佔個探花的地位,連她都這麼說了,她能不灰心沮喪嗎?
「輸了就輸了,哪來這麼多理由?反正就是技不如人嘛!其他廢話不需向我報告。」花蕊公主揮了揮手,不想聽屬下為失敗找借口。
「是的,公主。」人說伴君如伴虎,看來伴公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多時候是不能有尊嚴的。
「替我打聽秋心洛的底細。」她不信打不中他的死罩門。
「稟公主,屬下已為公主打聽清楚了。」早在初次交手之後,她即開始著手調查對方來歷,直至現在差不多可以為秋心洛立前傳了。
「快快道來,這麼重要的事,我不問你就不說,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花蕊公主最恨屬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知舉一反三。
自然,如此跋扈的性格,讓花蕊公主更加難以相處。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像這回,她不就遇上剋星了。
「屬下不是故意的,屬下只是想等搜集到更完整的資料後再向公主報告,請公主莫怪罪。」
「好了!你再不趕快說,我真要罰你了。」花蕊公主早已經失去耐性,恨不得立刻找到秋心洛的弱點,一擊中的。
「是的。秋心洛是他的本名,蒙古人,三歲時一場大火讓他成了孤兒;被雲遊四方的天山隱士所收養,傳授他一身絕藝……」女侍衛花了兩盞茶的時間,終於滿足了花蕊公主的求「知」欲。
得此消息,花蕊臉上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容,不知她的腦袋裡又閃過了什麼樣的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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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將屆踏雪尋梅時節。
邊疆戰事吃緊,岳楚雲再度接獲軍令,又要出征了。
在岳楚雲出師之前,風野和楚君也如願完婚。鬧完洞房之後,閒閒突然有一股熱鬧之後的失落感。
「怎麼了?剛剛看你又笑、又瘋、又鬧的,現在怎麼又變得這樣安靜?」小三子跳到閒閒面前,又是扮鬼臉,又是吐舌頭。
「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你根本不是一個會自憐自怨的人,如今會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事非同小可哦!」
「說了你也不會懂!」
「岳將軍惹你生氣啦?唉!條件好的男人本來就比較搶手。你喜歡的,人家自然也會喜歡,看開點吧!」小三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岳將軍變心了。
「你說什麼啦?故意咒我啊!」真氣人,小三子也太小看她,好像將軍是一時不察才會看上她這個古怪女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