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的無情,全都是拜自己父親所賜,她只是有樣學樣。
「伯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杜巧憶沉聲警告。
日積月累的憤恨不是一時之間可以消弭,丁可榆對她父親強烈的恨意,她們每個人都感受得到,但她跟她父親的這場戰爭究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沒錯,伯父既然敢向媒體散佈這個消息,那就代表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他不在意你任何的想法,只要你乖乖照他的安排去做。」
「在他眼中,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兒。」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聽話乖乖當他的傀儡娃娃,任憑他擺佈她的人生。
「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儘管開口,別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她們無法幫得上忙,只有給予丁可榆她們最珍貴的友情。
「我不會被打倒的。」她絕對不會被打敗的!
「對,你就好比傲立於風霜中的梅花,堅忍不拔的精神令人讚佩。」謝芯翎舉起酒杯,「我們大家敬這朵奇葩。」說著,大家舉起酒杯,各自飲盡。
第3章(1)
丁家別墅中,優雅柔美的音樂流瀉於耗費巨資裝潢過的別墅內,顯示出主人的高貴。
丁可榆無視每個走過來跟她搭訕的男人,在她的眼中,這些都是妄想攀權附貴的男人,個個都是惹人厭的蒼蠅。
丁可榆不發一言地抿著雙唇,內心有百般的不願意。
若不是她的父親以繼承人的職位威脅她,她也不用委屈自己出席這場相親宴。
薑還是老的辣,丁志偉早就看穿她沒有出席的意願,於是以繼承人之位來威脅她出席,否則將會讓她喪失繼承丁氏集團的資格。
他明知道她汲汲營營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是為了什麼,卻一再刺著她的傷口,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在他眼中,她只不過是一顆毫無利用價值的棋子。
丁志偉認為男人才是商場霸王,女人終究成不了大事,所以他從來就沒把丁可榆當女兒看。
哼,就因為她是女人,所以就必須受父親這種不平等的待遇嗎?
她恨哪!
內心的憤怒,使她就像一朵玫瑰,渾身都帶刺。
「可榆,把話憋在心裡會氣壞身體。」況藹雲應丁可榆的要求,陪同她一起出席這場相親宴。
她對丁家的事一直都很清楚,所以也知道可榆心中的委屈與不平。
有那種唯利是圖的父親,任何人都會生氣與憤怒。
「難道我非得繼續活在這種陰影當中,永遠得不到我要的東西嗎?」
「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想向伯父證明什麼,做你自己不是更好?」況藹雲很清楚無論丁可榆再怎麼努力,終究只是丁志偉眼中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女人。
「你不瞭解我心裡的感受。」期待越多,傷害越大。
「伯父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值得你痛苦,是你自己硬要作繭自縛,以為自己努力就可以得到伯父的讚許。別傻了,這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你身為女人的一天,你在伯父的心中就永遠沒有用處。」況藹雲一針見血地說。
丁可榆唇角勾起冷笑,「總有一天,我一定要他認同我的存在。」她知道這機會微乎其微,但是她絕對不認輸。
「難道你真的要從這些男人當中選出自己的另一半?」
「若能因此得到繼承權,有何不可?」若是因此必須犧牲自己的婚姻,她也無所謂。
反正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掌控她的思想,就算是她的丈夫也是一樣。
「可榆,婚姻不是兒戲。」況藹雲緊張的說。
「對我來說都一樣,沒有差別。」丁可榆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陰笑。
不交心的女人,在婚姻當中才會是勝利者,她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為了婚姻犧牲掉自己的自由與情感。
男人都想控制女人的思想與情慾,但偏偏她不是那種認命的女人,她有野心與慾望,不會受任何人控制的。
婚姻,當然是遊戲,就像男女之間的關係一樣,雙方各取所需,只要講清楚就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況藹雲突然頓了下,她困惑的將視線對上丁可榆。「你有沒有感覺到一道很銳利的目光……」
「有。」丁可榆冷笑,「是一道很陰冷的目光,你想是針對你還是我?」若是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了那道冷厲的目光而雙腳發軟,但她跟況藹雲早已對這樣的目光習以為常。
只是那道目光不同以往的森冷,而是帶著一股怨恨。
「我想是針對你。」況藹雲很快就看到那冷厲目光的主人。「你看你背後那個男人。」
丁可榆轉過身,循著況藹雲的視線望去,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飽含陰沉的眼瞳,那是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龐。
丁可榆一愣,思緒彷彿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
高中體育館儲藏室內,煙霧籠罩在狹小的空間內。
一位漂亮、洋溢青春氣息的少女,臉上正掛著一張足以冰凍三尺的寒冽表情,臉上寫著閒人勿近。
「可榆,你在不在裡面?」謝芯翎小聲敲門。
「可榆,我知道你在裡面,趕快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杜巧憶轉動被鎖上的門把,眉頭不禁皺起。
「別管我。」丁可榆憤懣地說。
此刻的她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脆弱,就算是她的死黨們也一樣。
「別耍脾氣,是朋友就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高心築也跟著出聲。
「我說過不用你們管,全都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冷漠以對,一顆熱情的心經過自己的父親無數次傷害之後,早就沒有溫度可言。
「是不是又是伯父的關係?」平常個性冷靜的丁可榆,只有丁伯父才會讓她變得這麼偏激,況藹雲無奈地與眾人面面相覷。
「不要跟我提起他。」這時候她最不想想起的人,就是那可惡至極的父親。
他根本沒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眼中只有利益的他,完全罔顧她內心期盼的親情,一手將她推向痛苦的深淵。
她得不到希冀的親情溫暖,所感受到的只有椎心之痛。
「好,你先把門打開,我們站在這裡很危險,隨時都有被老師逮到的可能。」
蹺課對她們幾個人而言雖說是正常之事,但也不能太光明正大,所以體育館內的儲藏室一向是她們聚集的地方,既隱密又不怕被人發現。
丁可榆將門鎖拉開,讓她們四人進來。
「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他對我刮目相看,讓他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廢物。」丁可榆充滿憤世嫉俗的眼神,透露出她的野心。
總有一天,她會證明女人並不是軟弱的動物,她也會有反擊的一天。
「想開一點。」高心築將手搭上她的肩膀,這時候她們能給她的就只有友情。
丁可榆捻熄手中的煙,「都是該死的大男人主義作祟,這次我一定要找個男人好好的發洩我心裡的憤恨。」
就因為父親對她的鄙棄與犀利的言語攻擊,完全沒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連帶讓她對所有的男人都沒有好感。
當她被父親氣得滿肚子怒火的時候,她就想找個男人玩玩,在玩弄男人的過程中,她可以得到一種報復的快感。
她要證明女人也可以是強者,也可以掌握大權,也可以獨當一面,不會像個水蛭趨附在男人身上,以男人為天。
「噓……好像有人來了,我們小聲一點。」謝芯翎以食指抵住小巧的嘴巴,示意大家閉嘴。
丁可榆她們從門縫中隱約看見三個男孩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在一起。
「名揚,我聽說這次學校有意推選你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英文演講比賽?」同學甲羨慕的眼光投注在名喚名揚的身上。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去。」
高名揚有著一張太陽般燦爛的笑容,他蓬勃的朝氣令身旁兩個男孩就像是陪襯的人物,更加凸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聽說只要參加比賽而且贏得第一名,就有獎學金可以領,你不是正愁下學期的學費沒著落?」同學乙好意的提醒他。
「你怎麼知道?」
「我昨天聽同學說你在打聽寒假打工的機會。」
「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你們都一清二楚。」高名揚好笑的看著他們。若不是知道他們不是喜歡道八卦的那種人,他還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在他的身上裝了竊聽器。
高名揚家境貧寒,父親去世得早,留下一個年邁的母親靠打零工為生,入不敷出,所以每當學校放寒暑假,別的同學都是在玩,他則是去打工賺取學費。
「像你這樣出色的學生,一舉一動當然都是別人注意的焦點,你不知道那些女生看到你這位白馬王子,不知道流了多少垂涎的口水呢!」同學甲表情誇張的說。
「你少胡說了。」高名揚一笑置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女同學的眼中,是一個具有魅力的男孩,只當兩位同學說的是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