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車裡的賀偉辰不知道司機這麼有辦法,看來自己得好好的重用他了。
殷媛臭著臉的打開車門上車,幸好車子夠大,所以一人坐一邊,中間還是有著距離,一坐定,她抬手看表,馬上給他下馬威。
"五分鐘給你!"她開始計時。
"殷媛,我慢慢想起一些事。"他的態度平靜、理性,少了些蠻橫。
"恭喜。"
"我想問,在你的眼中,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你真想知道?"
"我的心臟承受得起。"
"你以自我為中心,眼中只有自己,自私、自大、野蠻、獨佔欲強,在你的字典裡,只有你要的解釋,全世界都得聽你的。"殷媛沒有半點的客氣,痛快一吐心中怨氣。
"而你還愛這樣的我。"
"所以我要離開你,或許你真不記得,我們當時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你也快要同意分手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墜崖,我們早成陌路。"殷媛越說越激動。
和殷媛完全相反,賀偉辰是鎮定而沉穩的,他略略側身而坐,看著她。
"你難道沒有想要改變我嗎?"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所以是你沒有給我機會。"
"如果你會改變,那麼那些危害世界安全的恐怖份子也會改變。"
"你拿我和他們比?"他不禁失笑。
"你比他們更可惡。"
"殷媛,我不想再和你針鋒相對、不想再和你怒目相視,你愛我……"
"我是愛過你,但不表示我會一輩子無怨無侮的愛你。"她糾正他。"我現在已經學聰明了,既是永遠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心存奢望,你永遠是那個唯我獨尊的賀偉辰。"
"這對我很不公平。"
"你跟我講公平?!"
"殷媛,再壞的人,都有一個改過的機會。"他開始和她講理,"我承認我有很多缺點,我更承認我自大、自私,但我並非無可救藥,你為什麼不試著救救我?"
殷媛有些吃驚,怎麼在他發生墜崖事件一個月之後,他才變了個人似的,這是什麼無聊的詭計嗎?
"你最近是不是去修了什麼表演藝術的課程啊?"
"你是說我在演戲?"
"難道你是真心的?"
"殷媛,我要你!如果改變我自己能重新贏回你的心,那麼我願意嘗試。"賀偉辰誠意十足的表示。
"你真的願意?"她緊繃的神經有些放鬆了。
"既然我沒有墜崖死掉,既然老天讓我活了下來,我想他是有他的用意的。"
殷媛的心這會好像是在拔河般、兩邊的繩子一樣長、一樣的勢鈞力敵,一邊叫她要放棄,別再作夢了,另一邊則吶喊給他一個機會,頑石都有可能點頭,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
"殷媛,再試一次對你沒有什麼損失。"
"但我並不想再浪費時間。"
"起碼等到我完全的恢復記憶。"他和她討價還價。"到了那時,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分手,那我也不會囉唆。"
這個男人似乎在突然之間學會自省,但古人不是說,老狗學不會新把戲,她真的禁得起再一次的失望和打擊嗎?她可以嗎?
"殷媛,你很快就會知道我還有沒有救。"
"我需要考慮一下。"她說完低頭看表。"你的五分鐘已經到了。"
"反正我還要一次機會。"他本性中的強勢再現。
"你不能強迫我。"
"我是在懇求你。"
"如果還是行不通,你真的從此不再打擾我?"她也想看看他能作多大的轉變。
"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好,那麼我們再試一次。"她也給予乾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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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啟倫得知她的決定後,反應有如火山爆發般,他不相信事情會這樣發展,而且賀偉辰要改變自己,那天之驕子為了愛情要放下身段?
"殷媛,是你在'裝肖仔'還是他?"他一針見血的問。
"每個人都該有一次機會改正……"
"而你卻連一次機會也沒有給過我!"
"你這話有點……"她尷尬的撇開眼。
"你真的相信賀偉辰有可能會改變?他會脫胎換骨變成一個全新的人?"蘇啟倫大笑兩聲。"是你們女人太好騙,還是你根本不在意為他所拐?"
"蘇啟倫──"他這樣她也不好受。
"你很叫我灰心,你知道嗎?我看我們拆夥吧!"
"你想拆夥?"她著實一驚。
"難道你要我天天面對一個白癡女人?"
"蘇啟倫,你說話有必要這麼毒嗎?"
"那你有必要這麼笨嗎?"
她知道蘇啟倫會不能接受,但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的絕、這麼的狠心。"我們一向默契十足,你真的要作這種決定?"
"當你決定再給賀偉辰一次機會,要再做他的女人時,你以為他還會讓你出來拋頭露面的唱歌嗎?"蘇啟倫很想動手砸店,一吐心中怒氣。
"我喜歡唱歌,我還要唱。"
"你問過他沒?"蘇啟倫問得十分風涼。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你的主人是賀偉辰。"蘇啟倫的語氣好像當她是條狗似的。"只要你是他的女人,你就要聽他的。"
"我們不是這樣的關係。"她抗議,他有必要這麼偏激嗎?
"那請你用很簡單的敘述告訴我,你們是怎樣的關係?"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努力和真心總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其實他是全宇宙最笨的男人,女人只要一死心眼,那是連上帝都沒轍的。
"我和他會先從朋友做起。"
"朋友?!"蘇啟倫輕蔑的插進話。
"你以為我會立刻跳上他的床?"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把我想得這麼廉價。"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重新談一次戀愛?"
"我們想再試試。"
"那你為什麼一次都不肯跟我試?"蘇啟倫氣得暴跳如雷。"沒錯,他是比我有錢、比我帥、比我強悍,可是我比他對你有心、比他更加珍惜你、比他更知道怎麼去對待你,你看不出來嗎?"
殷媛抿著唇不想回答。
"他再壞、再霸道,只要肯跟你好言幾句、只要多求你兩次,你就豎白旗了。"蘇啟倫氣到連說話都像是會冒煙似的。
"對不起!"殷媛突然冒出這句話。
"你跟我對不起做什麼?"
"我讓你失望了。"
"你──"
"我也讓自己失望了。"她低垂著頭,自我反省著。"我不是沒有拒絕過他、抗拒過他,但是一個人誠心……"
"如果哪天你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拜託,不要來找我,直接去掛精神科的門診診。"蘇啟倫很冷酷的言明在先。
"一定要弄得這麼僵嗎?"殷媛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的錯嗎?"
"一切還是如常啊!"
"叫我每晚下台之後,眼睜睜看你投入那傢伙的懷抱……"蘇啟倫搖搖頭。"謝了,我不想這麼折磨自己。"
"那我只能同意了。"她放棄了,不想再說服他。
蘇啟倫反倒有些措手不及,話卡在喉嚨出不來。
"既然我們連夥伴都不能做,我想當朋友更是天方夜譚,如果看到我、和我相處會令你這麼的痛苦,那……不勉強了。"人生本就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蘇啟倫暗忖,會走到這一步,也只能怨天、怨自己了。
"如果當時賀偉辰墜崖死了,"他注視著她問。"今天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你希望賀偉辰死?"殷媛有些顫聲的反問。
"我只知道他很幸運。"
"不要對他心存敵意,其實他……"
"或許他福大命大,這次才能死裡逃生,但如果他不能好好的珍惜你,我還會詛咒他,"蘇啟倫淡然一哼。"詛咒他下地獄。"
"你不是這種人。"
"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是哪種人了。"他話裡暗藏玄機,令人摸不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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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偉辰並沒有阻止殷媛在餐廳駐唱的想法,一來她在台上唱歌的樣子極美、極性感,二來他絕不會在此時激怒她,現在的他真的想和她重新開始。
答應賀偉辰的吃飯邀約,殷媛卻有點食不知味,和蘇啟倫拆夥的事還是有點困擾她,而且沒去唱歌之後,她便失去收入來源,難道真應了蘇啟倫的話,她要像條狗似的給賀偉辰養?
"讓我去和蘇啟倫談談如何?"賀偉辰以前不會這麼"善解人意",但現在他真的有些進步了。
"你去?!"殷媛張大眼。
"我是個溝通能手。"
"你看過在火上加油的情景嗎?"
"有這麼糟?"
"他不喜歡你。"她說得保守。
"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他不喜歡我,甚至恨我。"賀偉辰並不在意,"我和他算是情敵吧!他的心情我能瞭解。"
"你真能瞭解?"
"既然他這麼喜歡你,那當我們準備分手時,他一定是樂在心裡,後來我又墜崖失憶,讓他以為自己勝算大增,沒有想到情況逆轉……這心情上的起伏肯定不好受。"賀偉辰分析得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