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羅峻男臉上的表情越是陰沉。
待他掛上電話時,言雨弦早已輕抬腳步,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溜煙的逃出他的房門,這下子羅峻男的臉色更難看了。
走到浴室門口,他嘴裡猛詛咒著那兩個破壞他好事的男人,什麼時候不好打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破壞他的好事,害他不得不去洗冷水澡,澆熄焚身的慾火。
羅碧洛的個展一連舉行三天,終於成功的落幕,並在知名飯店的頂樓舉行慶功筵,一流的菜色,道盡她個展的成功。
宴會中,賓客雲集,每個人忙著為羅碧洛祝賀,她臉上維持著不變的笑容,始終如一。
羅峻男則臉色緊繃,相當不悅的瞅著羅碧洛。今晚他應那兩個男人要求,克盡職責的當羅碧洛的男伴一天,一過今晚羅碧洛便馬上飛離日本。
那兩個男人威脅他,如果今晚不能成功的簽訂合約,他們立即飛來日本捉他回去,不再任他恣意妄為。
礙於時間緊湊,他今晚一定要跟羅碧洛簽訂合約,否則他一年的假期不但沒了,還要被迫回到台灣,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但是他眼角餘光卻不時的瞟向前方的那一對——廖耕文與言雨弦,無心與羅碧洛談論簽約的事宜。
昨天那一段意外插曲,讓他知道雨弦喜歡他,若沒有那通電話及廖耕文,兩人也定將發生關係;但是今天他去找雨弦她人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當他一直擔心、憂慮的參加這場宴會時,才看見雨弦挽著廖耕文的手臂走進會場。
兩人親暱的模樣,引起他的不滿,尤其是在看見雨弦有意迴避他的時候,他的胸口更是怒火狂燃,想找人發洩,黃湯也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我先離開一下。」一見廖耕文親密的附在言雨弦的耳旁說話,惹得她一陣嬌笑,羅峻男便再也忍受不了妒火,向羅碧洛告知一下之後,馬上昂首走向言雨弦。
在廖耕文愣愣地看著羅峻男瞠著飽含妒意的雙眸走過來時,他已經氣勢凌人的一把抓起言雨弦的手,離開會場。
第7章(2)
抓著言雨弦的手,羅峻男冷不防地推她進入一間暗室,裡面烏漆抹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什麼地方?」門合起的那一剎那,言雨弦只見羅峻男那炯炯有神的雙眸燃著慍火,她神色慌張的注視著那雙黑眸。
「先別管這些,你為什麼會跟廖耕文出現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啪的一聲,燈火明亮,羅峻男那雙炯亮的眼飽含怒濤火焰,瞅著言雨弦。
「我一早起來,耕文就找我出去,他說要帶我四處逛逛。」
「哪個地方可以逛一整天?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你了?」他語氣甚是嚴厲,充滿責備。
「我……」
其實她也想避開他的眼神,所以才會跟廖耕文出去一整天。一想到要面對昨天的尷尬,她便恨不得別見到他,要不是昨天有那通電話打斷,她早就……她簡直不敢想。
「你在逃避我?」
「沒有。」她矢口否認。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要你看著我對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讓你避著我?」他一定要問出答案,不想兩人心裡有疙瘩。
如果是因為他太急躁,急於發生關係嚇壞了她,他可以等,等她做好心理準備。
她扭絞著十指,羞怯地低著頭,「我會怕。」
「若是因為我太過急躁,我可以等。」
「你真的……可以……可以……」「做嗎」這兩個字,她不敢說,只是為難的瞅著他。若他真的好了,就足以代表她有魅力;但若不行,那豈不是……
唉,真教她難以啟齒。
「可以什麼?」她語焉不詳,令羅峻男攏蹙眉心。
「我是說……我、我還沒釐清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跟你發生那種關係,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之事,兩情相悅之下發生關係,是很正常的。」他試圖改變她的觀念及想法。
「經過昨天後,我們兩個不可能再裝作若無其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因此我想要你,這也是很正常的事。若你不想做那檔事,我可以等到你可以接受為止。」他知道太急反而會逼退了她,所以他可以等,等到她可以接受為止。
「你真的這麼想嗎?你真的想跟我做……愛?」她羞怯得粉頰染上朵朵紅雲。他這麼說是不是代表他的病已經治好了,所以才會跟她示愛?
她記得那本日記寫著他若沒把病治好,就絕不會跟她表白愛意,如今看來,他的病或許真的治好了。
「我當然想,但若你不想,我可以……」
言雨弦一聽,嬌羞的截斷他的話:「我……可以跟你做。」她主動的投入他的懷抱,不敢直視著他,全身熱烘烘的。
為了證實這個可能性,言雨弦相當害羞的豁出去了,從來不曾這麼主動示愛的她,頭一次主動的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而且還答應做那檔事。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羅峻男嘴角不禁揚起笑意,「等我跟羅碧洛的合約談好之後,就去你的房間找你,你先回去等我。」
他抬起她的下顎,給她火辣一吻之後再放開她。
這話已經說明今晚即將發生的一切,令嬌羞的她更加羞赧。
「但是耕文……」
「我會跟他說。」
他再次攻佔她的唇,先把她吻得暈陶陶之後再離開暗室。
一進會場,羅峻男便急忙找尋羅碧洛跟廖耕文的身影,但是雙眼梭巡四處,甚至連角落也不放過的他,就是沒看到那兩人任何一人的蹤影。
就在他繼續前進之際,眼角餘光卻瞟到右前方有一扇門露出一道細縫,似乎有什麼人在門的另一側。
他不假思索的走過去,就在他要輕舉右手叩門的時候,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笑聲。
「任副總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我們兩個是總裁他們派來的奸細,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說話的人正是廖耕文,他的話令羅峻男心頭一凜,決定不動聲色的聽下去。
廖耕文對言雨弦的印象僅只於那天在「羅曼蒂克」看到她時的印象而已,在他眼裡,言雨弦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女人。
她很亮,也很美,但通常對這種女人,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這次到日本來,完全是風尚陽指派的工作,要他扮演羅峻男的情敵,就近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然後乘機製造事端讓羅峻男生氣妒忌。
而羅碧洛的任務也跟他一樣,都是為了羅峻男與言雨弦的事而來。
「尚陽真是一個聰明的人,不但叫你過來當他的情敵,連竊聽器也派上用場。你知道嗎?我裝在峻男房間的竊聽器竊聽到的話,昨天讓尚陽他們兩人笑翻天。」嬌滴滴聲音的主人正是羅碧洛,她笑嘻嘻的與廖耕文交談。
「你是指雨弦與副總兩人差點發生關係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
「一早我就被電話吵醒,總裁叫我火速的趕過去副總的房間阻撓他。」想到副總那張怒氣衝天的臉,他記憶猶新。
竊聽器的事,他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的。
「哦,這麼說你親眼看到峻男跟雨弦兩人……在那個了?」羅碧洛雙眉挑得高高的,對這個話題相當感興趣。
「怎麼可能,依副總的醋勁,他根本不讓我進去他的房內,把我擋在門外跟我談話,我連偷瞄的機會都沒有,他就已經把門甩上,打算進去跟雨弦溫存。但是他卻不知道房間已經被你裝上竊聽器,總裁聽到我跟副總的談話,知道我阻止不了副總要雨弦的決心,於是打了一通電話干擾他的好事。因為若是他們做了,事情豈不是會被拆穿?畢竟雨弦當初接近峻男的動機不單純,若被峻男發現,他一定會惱羞成怒。」
「是啊,他們兩人若做了,一定會讓她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氣得七竅生煙才怪!」
廖耕文口中的「她」是指言雨弦,但羅峻男卻誤以為是「他」。
「到目前為止,事情都進行得相當順利,今晚合約簽訂後,我就要飛離日本秘密的回到台灣去與尚陽他們會面,其餘的就交給你去做,半個月之內務必要順利帶回他們兩個,這是尚陽交代的。」
接下來的話,羅峻男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雙眼燃著熊熊怒火,雙手拳頭緊握,胸口的怒氣就像火山即將爆發,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言雨弦一打門,便被臉色陰鷙的羅峻男逼退,逼到無路可退,倒在床上。
「說!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居高臨下的瞪著她。被人玩弄於手掌心的滋味,令他難受。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心情後,又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經由別人的刻意安排,教他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