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開車去事務所拿資料時,在車座底下撿到,不過它被我隨手放在辦公桌上。」他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她,「如果你現在就要,自己開車去拿。」
黎芷柔慌忙搖手,「我不會開車。」
「別想要我現在出門。」他喝口咖啡,從容的將鑰匙收回口袋。
「我才不會那樣說,要是你有打算出門,就不會要我自己開車了。」她忍不住輕聲嘟噥,她又不是頭一次領受他的霸氣。
「哦?」向凱南雙眉微挑,站到她跟前,「你今天的反應似乎靈敏了些,那麼,試試這個……」
「什……啊!」
「你這個笨蛋!一點兒進步也沒有!」向凱南氣炸的圈緊她的纖腰。
「我不是故意的。」黎芷柔無辜的說,她怎麼知道他會突然就抱她?
「我告訴你,下次你再驚叫出聲,我會拿繩子把你綁在我身邊,直到你習慣為止。」他瞅著她水亮的美眸低吼,她這種笨拙反應,如何能在他父母面前演好預定的戲碼?
黎芷柔急得直推他胸膛,「哪有人這樣的?」
「我就是這樣。」
「你……」
他語氣霸道,眸光逼人,連雙手也蠻橫的摟著她,黎芷柔根本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只能不知所措的與他四目相望。
一陣清亮的門鈴聲突地響起,向凱南這才放手,悶聲向廳裡踱去。
黎芷柔才鬆口大氣,就聽見廳裡那頭傳來向凱南不悅的聲音——
「你是誰?」
「請問,芷柔在這裡嗎?」田雁芬雙眼直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瞧。
天啊!這個男人還真是帥得……帥得人神共憤哪!
「雁芬?」黎芷柔聽見好友的聲音,她連忙奔向門邊,對向凱南說:「對不起,她是我朋友。」
向凱南懶得搭理的轉身走開,人是找她的,沒他的事。
「咯,我幫你送書來。」
田雁芬跨進屋內,將一大袋書擱在牆邊。
「他就是你那個不曉得是不是同性戀的假親密愛人?」
「雁芬!」黎芷柔聽得倒抽口氣的扯住雁芬的袖子,忙偷眼覷向向凱南,如她所料,他正寒著一張俊臉,眼神如冰的射向她。
「對不起,雁芬沒有惡意,你別生氣。」黎芷柔忙不迭的賠罪。
「叫你該死的朋友給我聽好,我向凱南有未婚妻,而且就算我真是同性戀,也不關她的事!」向凱南頭也不回的朝他的臥房走,心底的痛全教那「未婚妻」三字結凜冽晃開。
如果沒有那一天的話,該死!如果沒有那一天的話……
「奇怪,既然有未婚妻,他幹嗎還要你當他假的結婚對像?」田雁芬才說完,走廊那端便傳來一記結實刺耳的關門聲,教她驚得縮起肩膀。
「這個向凱南的脾氣,還真是一點也不溫和……」
田雁芬不滿的叨念著,一旁的黎芷柔卻怔怔地看著走廊那邊緊閉的門扉。
剛才向凱南提到他有未婚妻時,眼裡為何滿了深沉的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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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午後,向凱南在事務所的休息室小睡片刻,一醒來,就聽見辦公室傳來一串口哨聲,不用猜除了孟翔沒有別人。
走出休息室,向凱南果真就見孟翔大咧咧坐在他辦公椅上看報。
「滾回來了?」
「拜託,一個月不見,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虧我還大老遠的從瑞士幫你介紹了兩份建築設計的大Case。」孟翔狠狠白了凱南一眼。
「不用你雞婆,我手上的案子已經夠我忙到明年了。」向凱南毫不領情的瞪了回去,走到茶几套倒水喝。
孟翔聞言,差點用頭撞報紙,雙眼也忍不住的猛翻白眼。
「是,你向凱南是享譽國際的建築設計師,但你也謙虛點,不怕招同行撻伐啊?」
向凱南不以為忤的聳肩,「幹我們這行的,各憑本事,有什麼好嫉妒撻伐的?」
孟翔只能搖頭歎氣。這傢伙就是這樣,對於他的工作,一向只有執著,只問努力,從不在乎別人無謂的批評。
不過也沒辦法,誰教凱南天生就是來吃建築設計這行飯的,他所設計的建築物就是那樣獨樹一格,教人讚歎不已。
「但是話說回來,當初由你設計的那棟社區大樓的照片可是我拍的,它被美美地登在雜誌上,你的名聲才能一舉紅到海外,才能有接不完的設計案子,你實在該感謝我。」孟翔不忘戲謔的自我吹捧。
「是嗎?我怎麼覺得我所設計的建築無論由誰來拍,都很賞心悅目。」
向凱南走近辦公桌,挑挑手,要椅子上那個確實很優秀的攝影師離開他的座位。
「你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孟翔瞪了凱南一眼,正從座椅上起身時,不經意瞟見桌上的一條項鏈。
「幹什麼?」向凱南一把拍開孟翔的手,拿起桌上的玉墜項鏈。
「那條鏈子是不是你撿到的?上面有沒有刻字?如果有,趕快還給我。」
「還給你?」向凱南狐疑的打量孟翔著急的模樣,黎芷柔的項鏈與他何於?
「因為這條項鏈跟芷柔的那條很像……」
孟翔沒注意凱南神情有異,只顧著解釋:「呃,芷柔是個溫柔標緻的姑娘,大概小我們六七歲吧,打從她大學時代起,便在我爸媽開的早餐店打工,那條項鏈關係著她的身世,對她很重要的。」
向凱南看著手心玉墜上刻印的「芷柔」二字,納悶低語:「身世?」
「嗯。芷柔養父當年在門外發現襁褓中的她時,她身上就帶著那條項鏈,那也許是她日後和她親生父母相認的惟一線索。」
「原來黎芷柔只是黎家的養女?」向凱南訝異的握起手中項鏈。
「沒錯,芷柔是……」孟翔猛地一頓,斜瞄凱南道:「等等,我有說過芷柔的事嗎?你怎麼知道芷柔姓黎?」
向凱南將玉墜鏈子放人口袋,推開孟翔,坐上他的辦公椅。「她現在住在我那兒。」
孟翔恍如聽到驚世消息似的,驚愕的張大口。
「芷柔怎麼會住你那兒?你對芷柔做了什麼?」回過神,孟翔雙手用力按向桌面,大聲嚷問。
「你幹嗎這麼緊張黎芷柔?」向凱南動一下旋轉椅,若有所思的臉著孟翔。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如果你只是要排遣寂寞,請你找別人,我不准你傷害芷柔。」孟翔面色凝重的警告。
「你用不著一副想吃人的模樣,我只不過偶然碰上她,請她當我假結婚的對象,幫我演一齣戲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找黎芷柔問個清楚。」
孟翔聽得又是一怔,片刻,他忽有所悟的說:「你想騙你爸媽?」
向凱南臉色頓沉,「我是想讓他們放心。」
「那你就走出回憶,好好再去愛一次。」
「閉嘴,你想找我打架是嗎?」向凱南冷戾的逼視孟翔。
「凱南,都已經這麼多年……」
「門鈴響了。」向凱南不耐的說。
門鈴確實有節奏的響著,孟翔只好無奈的停下勸說,走過去開門。
「芷柔?」
「孟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黎芷柔驚訝的問。
「我拿些從瑞士拍的建築照片過來給凱南。」孟翔拉她進屋,將門關上,「好久不見,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嗯。」黎芷柔輕聲低應,有些咨異孟大哥與向凱南認識。她覷往向凱南,朝他點了下頭,卻見他斂著一張臉。
他還在生氣昨晚雁芬無心說的話嗎?她早上在他臥房門上貼了張道歉的紙條,他沒看見嗎?
「上班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向凱南質問,隨手拿過一份資料。
「我們公司今天有大型的慶祝會,忙到剛剛就可以先離開,所以我順道來拿我的項鏈。」她怕他一忙會忘記,乾脆自己來拿,畢竟那條鏈子從小就跟著她。
向凱南掏出項鏈,攤在手心上,「你確定你這個糊塗蛋不會又把它弄丟?」
「什麼糊塗蛋?芷柔得罪你了?幹嗎那樣說她?」孟翔替芷柔取過項鏈,不忘狠瞅凱南一眼。
「不迷糊會弄丟那麼重要的東西?」向凱南挑眉望向微咬紅唇的她。
黎芷柔無語反駁。項鏈何時掉的,她真的不清楚,要不是整理皮包時發現,她或許到現在都還不曉得項鏈已弄丟。
「別理這傢伙,我送你回去。」孟翔扶上芷柔的背,輕推她往門口走,芷柔和凱南之間的事,他得問明白才行。
「我說過要帶你到向家別墅一趟,既然你提前下班,那正好。」
向凱南出聲止下黎芷柔的腳步,雙眼微瞇的盯視孟翔扶在她背上的手。老是對他的碰觸驚叫的她,居然對孟翔的觸碰沒有半點反應?!
「凱南,你的方法行不通的,別把芷柔牽扯進去。」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約定,你管不著。」向凱南強硬的表態。
黎芷柔拉拉就要還嘴的孟翔,低道:「孟大哥,雁芬還在樓下等我,你先幫我送她回去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找時間再談,可以嗎?」她實在不想見向凱南又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