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姐的眉眼、清柔的神韻好像……
「謝謝,我沒事。」黎芷桑指著仍然疼痛的左手回答。這位替她解圍的陌生長者,教她打從心底覺得好親切。
「小姐請問……」
「幸好你還在這裡!我幫你這個迷糊蟲拿皮包過來……這位先生是誰?還有那位紅衣小姐又是誰?我剛才看見她也在你旁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芷柔?」從公司跑出來迫芷柔的田雁芬,邊喘氣邊喋喋地發問。
一旁的俞益德如遭電極的震住。芷柔?這女孩……
「我……」黎芷柔才想開口,肩頭突被身旁的中年長者抓住。
「你母親的名字是不是叫宋憐?」俞益德激動不已,難怪這女孩的神韻神似未憐,原來她……
「喂!」田雁芬防衛的拉過芷柔,「你想幹什麼?芷柔的母親不叫什麼宋憐……芷柔,你怎麼了?」
田雁芬見芷柔突然蹲下去,她急得也跟著蹲下身子。
「她剛才被那個紅衣女子推了下,手可能受了傷,先送她上醫院吧。」
俞益德幫忙扶起這個喚作芷柔的女孩。雖然心底難掩訝異和失望,但衝著她也叫「芷柔」,俞益德就無法坐視不管。
「不,雁芬,先替我叫輛車,我要趕去機場。」黎芷柔忍痛要求。
「既然受傷就該去醫院,反正向凱南也沒要你去送機。」
「可是我能見伯母他們的機會,就只剩今天了呀!拜託!」黎芷柔輕扯雁芬的衣服央求。
「芷柔……」田雁芬無奈的喊,她就是弄不明白,芷柔為何和向凱南的父母那麼投緣。
「不如這樣吧,芷柔,我的車就停在前面,我送你去。」
望進那雙透著關心的慈藹瞳眸,黎芷柔胸中暖暖的。
好奇怪,她對這個初次見面便直喊她名字的長者的親切感,好像比當初見凱南父母時……還要多……
黎芷柔輕輕點下頭,「謝謝,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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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國際機場內,搭機的人潮絡繹不絕。
羅秀荷頻頻眺望機場人口處,可就是沒瞧見她想見的身影。
「芷柔怎麼還不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媽,芷柔又不是老闆,你總不能常常要她請假,再說人家老闆也不見得肯准假。」向宜伶隨口安撫,眼角餘光直瞄低頭站在一旁的凱南。
這個今天幾乎沒說什麼話的小子,莫非真在昨天和芷柔做了了斷?
「就是啊,老伴,我們又不是不再回來,你就別這樣掛心,否則要是讓芷柔知道,那孩子一定會感到過意不去的。」
「這我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羅秀荷說著便走到凱南跟前,質疑的問:「凱南,你老實跟媽說,你昨天回去是不是和芷柔吵嘴了?要不然以芷柔的個性,她無論如何都會趕來才是。」
向凱南無言以對。
這樣很好,不是嗎!她沒來,他就不用擔心她會再為他帶來任何的意外狀況,他就能恢復往常的輕鬆自如,不是再好不過嗎?
可他為何壓根兒也輕鬆不起來?滿腦子全是昨晚她落落寡歡的影像?
「你這孩子,媽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羅秀荷搖搖失神的兒子。
「聽見了,難道媽要我現在去接芷柔來不成?」向凱南苦著臉說。
「你這孩子,現在才說,你剛剛為什麼不去接?」羅秀荷拍了她欠打的兒子一下,忽然聽見有人叫「伯母」,她高興的轉頭,笑容卻凝在半空中。
「伯母……啊!總算趕上了。」紀亞妮氣喘的跑近向凱南他們。
「你不是說人不舒服,怎麼來啦?」向鴻圖輕問,將他妻子的失望瞧入眼底。
「伯父伯母要回去,我覺得還是得親自來送行才不會失禮,所以身體比較好後,我就叫車趕來了。」
紀亞妮面不改色的說完謊,又故意問道:「咦?那個黎芷柔怎麼這麼沒禮貌,知道伯母你們要回加拿大,居然沒來送機?」
羅秀荷向亞妮說:「芷柔在公司忙,走不開,你別誤會她。」
紀亞妮不禁在心裡暗自竊笑。經過她的警告,諒黎芷柔也不敢來。
「老伴,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進候機室了。」向鴻圖上前摟過妻子的肩。
羅秀荷不捨的再望向大門口一眼,又跟兒子女兒交代幾句,才和他們道別。
就在羅秀荷抬頭的同時,黎芷柔悄悄地躲到人群後。
她終於趕得及再見伯父伯母一面,真是太好了。
片刻,黎芷柔小心的再探頭瞧看,只可惜已不見伯父和伯母。
伯父伯母離開了,只剩下宜伶姐和……黎芷柔心頭一抽,迅速移開視線。
「怎麼啦?你的表情怪怪的。」田雁芬狐疑的四處張望。
「沒什麼。」黎芷柔低聲漫應,她只是看見向凱南和紀亞妮並行的身影,突然感到心痛……
心痛?
黎芷柔不禁急攜狂跳的心口。她……難道她對向凱南……
她驚駭的眺往向凱南那邊,不料他剛好也望向她這頭,她一驚,趕忙低頭側過身去。要是讓他發現她跑來這兒,他大概又要不高興了。
「雁芬,我們回去吧。」黎芷柔輕扯雁芬,沒察覺向凱南正定定地盯著她看。
「等一下,這口氣不出,我就不叫田雁芬。」
田雁芬說完就往前走。她不放心芷柔一個人搭陌生人的車,所以陪她一塊來,沒想到會讓她瞥見那個推芷柔的紅衣女子,不找那個女人算賬,怎麼行!
「雁芬!」
黎芷柔猜得到雁芬想做什麼,她撫著稍一晃動便疼痛不已的左手急往前追,怎知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還好跟在一旁的俞益德扶住了她。
在另一角落的向凱南倏地瞇起眼。
那個突然冒出來扶住芷柔的中年男子,是誰?
該死!他居然將手放在她的腰上?誰准他這樣放肆的!
「凱南,你去哪兒?」向宜伶見凱南氣沖沖地往前走,她也跟著追上前去。
「向凱南,我問你……」
田雁芬迎面碰上向凱南,正想問他剛才站在他身邊那位紅衣女子是誰,豈料他竟理也不理她的與她擦身而過。
「糟糕……」黎芷柔暗呼不妙,見向凱南朝她這頭走來,她不覺往後移步。
「芷柔,你怎麼了?」俞益德伸手幫忙穩住受傷的芷柔。
「該死!別碰她!」向凱南低喝,右手一伸,將芷柔扯人他懷中。
黎芷柔被使勁拉扯,左手一陣劇烈的刺痛猛烈傳來,她連悶哼都呻吟不出口,只覺左半邊身於狠狠發麻……
「這位先生……」俞益德擔心的話語硬是被冷冷打斷。
「這女人的反應最遲鈍了點兒,但你想趁機佔她便……喂,你怎麼了?」
感覺懷裡的嬌軀微微顫抖,向凱南低頭一看,陡地一驚,她的小臉怎會這樣蒼白?額際還冒著冷汗?
「向凱南,你對芷案做什麼呀!她的手受傷你還拉她!」田雁芬看到剛才那一幕,連忙跑回芷柔身邊。
「受傷?你……」向凱南才想問她如何受傷,她卻緊閉雙眼,整個身於癱軟下去。
「凱南,芷柔怎麼了?」趕到凱南身旁的向宜伶著急不已。
「先送她上醫院,芷柔的傷勢看來不輕。」俞益德急急催促。
向凱南只覺心頭揪過一陣又一陣,無暇詢問懷中人兒究竟如何受傷,只顧心急的抱起她,倉皇走出機場。
田雁芬、向宜伶以及俞益德,全都快步跟上前去,惟獨紀亞妮仍站在原地,忿忿的在心中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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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醫院的普通病房外,向凱南正利眼掃視田雁芬,及那個自稱是俞益德的陌生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芷柔會弄得手肘嚴重挫傷?」向凱南愈說愈氣,她怎會那麼不小心,竟然傷成這樣?
「你該去問那個趁我們一團混亂時,溜之大吉的紅衣女子。」田雁芬也是一肚子火,她還沒罵到那個女人耶!
「亞妮?」向宜伶驚訝的與凱南對望。
田雁芬沒好氣的說:「我管她什麼妮,反正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害的,芷柔才會受傷,不信,俞先生可以作證。」
俞益德點點頭,「我確實看見芷柔被那位紅衣女子推了一把,只是沒注意撞上騎樓柱子的芷柔,會傷得那麼嚴重。」
「該死!她只要輕輕一跌,就會撞個滿頭包,更何況是撞上柱子……」
向凱南從門縫看見躺睡病床上的人兒正要下床,他急忙推門而人。
「別動。」
聽見喊聲,黎芷柔的心怦然直跳,一時竟只能僵著,眼看向凱南朝她走近。
「手還痛嗎?」向凱南桑著嗓音說,幫她整理背後枕頭,讓她舒服的坐著。
「呃,不痛。」黎芷柔心悸的搖頭,他的聲音……好溫柔。
「你啊,就算是痛也會硬忍著,在車上問你傷勢如何,你也直說不礙事,結果咧,在機場昏倒啦!」田雁芬數落完芷柔,又轉瞪向凱南,「不過這說來也該怪你,沒事你那麼用力拉芷柔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