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介當然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拉走的。他紋絲不動,臉上帶笑,「你緊張什麼?」
「當然緊張,你娘啊!那張嘴巴那麼不饒人。」愉兒手腳舞動的脫口而出。
「你呀!」東方介敲了她的頭一記,「都是人家的媳婦了,還你娘我娘的,小心給那些老僕婦聽到又要去打小報告。」
愉兒輕推他,嘴裡嚷著:「再不走,不用等別人打小報告,我就已經先死無葬身之地了。」
東方介笑著搖頭,「娘沒那麼可怕,她只是有點刻薄,你應該要多親近她才對。」
「你不怕我變成她那樣?」愉兒小嘴一撇,深表不以為然。
「那好,到那時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個小妾了。」東方介眉開眼笑的說。
愉兒扮起一張凶臉,幾乎跳起來,她瞪大了眼睛,提高聲音大叫,「東方介!你敢?」
東方介用手指勾了下她的下顎,站起身來環住她往門口走,一邊輕聲柔語的道:「你放心吧!有了你,我永遠不會那麼做,不過,這也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一直這麼凶,我可就不能保證不會納幾個比你美貌溫馴的小妾了。」
這句話當然換來愉兒一陣拳打腳踢,不過東方介倒是樂在其中,過癮得很,因為他喜歡看她吃醋的樣子。
兩人就這麼一路上拉拉扯扯的來到了觀陽築,不出所料,由於時間太晚,東方仰和歐陽桂花已經用完早膳在喝茶了。
「爹、娘早!」兩個人訕訕的打過招呼後,打算先坐下來陪他們說一會話再離開。
東方仰笑盈盈的叫丫鬟倒茶,歐陽桂花則搖著扇子,語氣不輕不重的說:「唉!說起現在真的是時代不同了,我們過去當人家媳婦的時候哪有這麼好命喲!日上三竿了才來請安,可真周到啊!」
又來了,愉兒不知道她這婆婆為什麼老是看她不順眼,打從她一進嘯月山莊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過,看來要她們和睦相處是不必了,不要打起來就好。
「娘。是我不好,我起晚了,愉兒是因為要等我,所以才來晚了。」東方介馬上一肩扛起了黑鍋,還會心的朝愉兒緩緩一笑。
真有你的!好丈夫,愉兒暗自讚許,順便揉揉太陽穴,本來就有點痛的頭,在剛剛走了那麼遠的路後,吹了點風,現在更痛了。
歐陽桂花瞥了兒子一眼,沒好氣的說:「介兒。你不必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只怕有人會恃寵而驕,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分。」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東方仰實在看不下去了,警告多次,他老婆總是惡習不改,老愛吃媳婦的醋,而且還吃得一塌糊塗。
「你每次都這樣!護短!哼!」歐陽桂花生氣的將頭轉到一邊。
「咦?你講的這是什麼話?真是無聊。」東方仰不打算跟她計較,輕聲對媳婦說:「愉兒,倒杯茶給你婆婆順順氣,她大概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會之麼無理取鬧。」
從一開始就靜坐一旁的愉兒聽了他公公的話,馬上站起身來準備倒茶,只見她還沒走到桌旁,忽然一陣暈眩感襲來,她站立不住,一下子便.倒地昏了過去。
「愉兒!」東方介驚呼,立刻奔過去將愉兒抱住。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昏倒了?」東方仰也焦急的俯身過去,一邊命令僕人去請大夫。
歐陽桂花揚起眉,冷冷淡淡的說:「喲!只不過要她倒杯茶,就裝死裝昏的,看來,我是沒那個教她伺候的命稃!」
東方介已經抱起了愉兒,他只匆匆丟下一句,「爹,叫大夫到望星築,我先帶愉兒回去。」說完,不等東方仰回答,便神色凝重的抱著愉兒朝望星築奔去。
第五章
原來愉兒真的生病了,大概是因為昨天掉進湖裡的關係,又沒有好好的休養,所以才會突然昏倒,東方介心疼地守在她身邊。
馬麗則焦急的站在一旁,這才明白愉兒早上說的頭痛不是藉口,都怪她沒有細心注意。
「少主夫人沒有什麼大礙了,等一下吃了藥,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一點,你們不必太擔心。」大夫溫和的說。
「謝謝你,大夫。」東方介握住愉兒的手.一邊吩咐:「馬麗,你送大夫出去,叫丫鬟們快點將藥煎來。」
見馬麗依言送大夫出去了,東方介看著昏迷中的愉兒,不禁自責萬分。如果他昨天不為那種無聊的事與她僵持.現在她就不必躺在這裡接受病魔的折磨了!他真希望愉兒快點好起來,好陪他說話解悶。
他愛憐的撫著她粉嫩但發燙的面頰,半晌之後,馬麗端了藥進來。
「姑爺,藥煎好了,我來服侍小姐吃藥吧!」馬麗將托盤端近床沿。
「我來餵她,你先出去吧!」東方介先將愉兒扶起來,讓她有點清醒,才從馬麗手中接過裝藥汁的碗。
見狀,馬麗悄悄退了出去,心中甚感安慰.看來姑爺對她家小姐還真疼惜呢!.
一小碗藥汁費了好大工夫才全部喝完,東方介才剛將她身子放平躺好,轉瞬間,愉兒又睡著了。
東方介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她的髮絲撥到一旁,忽然傳來愉兒的囈語。
「娘,娘……」她意識不清的喊。
東方介心裡一緊,他想到愉兒離開生活了十六年的環境,一下子住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她在這裡最親的人就是他了。
握住了愉兒的手,東方介發誓從今開始要好好的保護她,不教他的愛妻再受到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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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兒病了十幾天,東方介寸步不離的陪著她,這期間東方仰天天都會到望星築探望愉兒,還叫人買了好些個極昂貴的補品燉給愉兒補一補,但身為婆婆的歐陽桂花就相反了,她不聞不問,當然要她來探望愉兒是甭想的了。
愉兒病才剛好,東方介就要隨東方仰出外辦事,要四天才能回來,少了東方介陪她說話,她悶得慌,在他外出辦事的第四天,愉兒披了斗篷,也沒找馬麗陪著,就一個人溜到桃花林去散步。
好久不見這麼和煦的陽光了,她感到心曠神怡,就在她怡然自得、心情頗佳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讓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愉兒!」馬鞍上的東方介半是責備、半是疼惜地喊她。
愉兒一陣驚喜,分別四天,見到他當然高興。「你怎麼提早回來啦?不是說黃昏才會到嗎?」
「所以你就偷偷溜出來,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趁我回來前趕回望星築嗎?」東方介沒躍下馬。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糟糕,他生氣了!愉兒暗暗叫苦,他臨行前曾交代她不准踏出房門,要等病痊癒了才能出去。她為了要讓他放心,便滿口答應,沒想到他卻提早回來了,教她措手不及.
「怎麼不說話?東方介冷著聲音問她。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很虛弱嗎?如果再受風寒怎麼辦?他可不想失去她。
「對不起,我實在好悶。」愉兒囁嚅的說,不敢看他。
「你還有理由?穿得這麼單薄,也不知道找個人陪你,你是存心教我擔心,是不是?」東方介居高臨下的看她,冷漠的姿態教愉兒很不好受。
愉兒垂下眼睫,頭更低了,「我沒那個意思,真的。」冷不防地,她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不知怎麼地就已經被抱上了馬鞍。
東方介讓她坐在前頭,他環抱著她,手執著韁繩,掉頭往望星築的方向緩緩而行。
「我們要回去了嗎?」愉兒不知死活的反問。
「你還想繼續玩嗎?」東方介一臉不悅的道。
愉兒噤聲了。誰教她自己理屈呢!可是也不能怪她,一個正常人被關了四天本來就會感到悶啊!她出去走走又有什麼不對?
到了望星築,東方介把馬交給喬洽,自己則拉著愉兒進房。
「走慢一點啦!」愉兒快累死了,東方介腿長腳步大,他走一步,她可能要用好幾小跑才能跟得上。
到了他們新房前,東方介把她推進屋裡,用力的甩上門。
愉兒自顧自地坐下來,還悠閒的倒茶喝,可是她的茶杯很快的就被東方介給搶走了。
愉兒杏眼圓睜,硬生生的看著杯子被奪,.你幹什麼?你想喝水,自己另外拿個杯子。」
「躺回床上去休息。」東方介語氣平淡的說。
「我不要。」愉兒看也不看他,「我已經躺得夠久了。要躺你去躺。」
東方介繞過去捉起她,強迫她走向床鋪。
「做什麼!放開我,你好惡霸!」愉兒不悅地被他抱上了床。
「知道就好,你再不好好聽話,我還有更惡霸的絕招。」東方介嚴肅地說。
「你不可以這麼對我0」愉兒還想爬起來,可是又一把被東方介給壓倒。
「快休息,否則我會把你鎖起來,直到我批准你完全好了為止,在這之前,不會有人把你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