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他人都不常碰到,我怎麼去瞭解?」
「他每天幾點出門?」
「我不知道,我都九點多醒來。」
「白子伶,你的命還真好,我知道他們一向八點整開部門會議、主管會議,而從你們住的地方開車到信義區,通常要花二、三十分鐘,加上他醒來後得打點一下自己……你……起碼七點一定要起床!」狄志偉很精準的算給她聽。
「七點?!」她已經很久不曾在七點時起床。
「你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你更可以再撐兩個半月,三百萬就入袋了,這也是最簡單、最安全的方式。」他微笑道。
「我要早起。」她說。
「我也認為你會這樣做!」
☆☆☆☆☆☆☆☆☆☆ ☆☆☆☆☆☆☆☆☆☆
一定出自己的房間,姜傑就被一股香醇的咖啡味所吸引,通常他出門時,白子伶一定還在睡夢中,今天是怎麼了?
白子伶正把自製的三明治往餐桌上放,她或許不會烹飪,不過煎個荷包蛋,做份衛生又豐富的三明治,這點本事還難不倒她。一見到姜傑,她微笑以對。
「早餐不需要先約吧?」她巧笑的問。
「我只喝咖啡。」
「不吃早餐的人……」
「白子伶,給我咖啡就好!」姜傑邊說還邊看了下表,好像他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她蘑菇的樣子。
感覺自然不會好過,但是白子伶也很清楚任何想要勉強像姜傑這種男人的女人都是白癡,他不可能任由女人捏圓掐扁。
倒了杯咖啡給他,白子伶安分的坐在姜傑的面前,表現難得的溫馴。
「你今天這麼早起有事嗎?」他問。
「沒什麼事啊。」
姜傑也沒再追問,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開始看晨間新聞,好像當這屋子沒有白子伶這個人,好像已經忘了手上正在喝的這杯咖啡是誰煮的,他似乎只想到自己。
白子伶不知道自己算是傢俱還是台傭,他實在沒有道理這麼不把她當人看。
「姜傑,你有點禮貌行不行?」白子伶嚥不下這口氣,她決定不當啞巴。
姜傑轉移視線看著她。「怎麼了?」
「我就坐在你的面前,我還弄了早餐,雖然你不吃,但起碼我盡了心,你是不是該……」
「謝謝。」他只說了一句。
「只有這樣?」她十分失望。
「難道你要我付費?」他皺起眉。
「不是付費。」白子伶忍不住的扯開喉嚨。「這又不是早餐店,這是你的家耶!」
「對啊!那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和你講講話。」
「講話……」
「姜傑,我知道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即使是對你的朋友或是室友,你是不是也該多拿出一些『人性』?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可以和我交談、可以和我有互動。」
「早上我一向……」
「不要說早上你不喜歡說話,不要說你習慣自己一個人,因為在未來的兩個多月裡,我們是『夫妻』,我們住在一個屋簷下,不要把我當成你家中的傢俱或是擺設好嗎?」她要求的說。
姜傑只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如果有人問到我的『丈夫』,我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她振振有詞。
「白子伶,只不過還當六、七十天的『夫妻』,你不必那麼認真、敬業。」姜傑取笑她。
「所以你也不想深入的瞭解我?」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該知道的?」
「白子伶,你大學沒念畢業,家中環境……小康吧!你有三個好朋友,都嫁得非常好,你希望有天也如此,還有你這個人愛用名牌,這樣還不夠嗎?」姜傑又再一次的看表。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幾個兄弟姊妹?」她表情淡漠。「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我是哪一年出生的?」
姜傑沉默。
「我最喜歡什麼顏色?喜歡褲裝還是裙子?」
姜傑依然沒有回答。
「我是什麼血型?哪個星座?」
「白子伶,我該知道這些嗎?」他有些不耐煩了。
「你是不必非知道不可,但是閒聊一下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吧?」白子伶很有耐性的說:「即使要假,也要假得不露破綻,假得跟真的一樣不是嗎?」
「好吧!你有幾個兄弟姊妹?」他忍耐的問。
「一個哥哥、一個姊姊,你呢?」
「我是獨生子。」
「我的血型是B型,雙子座的,喜歡穿裙子,一九八O年出生,生日是六月五號,你呢?」白子伶先說了自己的基本資料,再又問他的。
「白子伶,這有意義嗎?你以為我會記住?」
「只要有心,你會記住的。」
「我的血型是A型,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星座,一九六九年出生,生日是十月八號,然後呢?」姜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起身離去,有一堆主管在等著他開會,他卻陪白子伶在這講些無關緊要的話。
「你是天秤座的。」她告訴他。
「還有呢?」
「你喜歡的顏色呢?」她居然還問,也不想想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
「黑色。」姜傑不想再說了,他一口氣把咖啡喝完,然後站起身。「明天睡晚點,拜託!」
「你今天晚上要回來吃飯嗎?」她熱切的問,至少有進展。
「我買了本食譜……」
「不必麻煩了。」
「那我準備宵夜……」
他打斷她,給了她一個「你省省」的表情。「我不吃宵夜,白子伶,三百萬是我心甘情願付的,也是你該得的,不必覺得你該為我做什麼,這不是真的婚姻生活,OK?你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看著姜傑離去的身影,白子伶未再發一言,可是她的目光卻帶著不服輸的熱力。
☆☆☆☆☆☆☆☆☆☆ ☆☆☆☆☆☆☆☆☆☆
司馬星辰比夏真和常薇薇閒,加上藍柏偉希望她輕鬆過日子,不需插手「應收帳款公司」的事,只要她調養好身體,準備生小孩,所以她每天過著混吃等生小孩的生活。今天約了白子伶喝咖啡,一方面是殺時間,一方面也是關心好友。
現在的白子伶真的不一樣了,腳上穿著的是MIUMIU的鞋,手裡拿的是 PRADA今年最In的桃紅色包包,整個人看起來時髦、流行。
「子伶,你的一百五十萬還剩下多少?」司馬星辰有點在提醒她,也是在挖苦她。
「還有很多。」白子伶笑得燦爛。
「錢是用得完的。」
「我很省,我也有在盤算。」
「子伶,少一個皮包日子還是過得下去,但是一顆心如果被傷得千瘡百孔,那麼……」司馬星辰點到為止。
「星辰,我很好!」
「還像是『室友』嗎?」司馬星辰關切的問:「你們孤男寡女……」
「姜傑在家的時間不多,他只是回來睡覺而已,對他而言,我搞不好連他的床都不如。」白子伶坦承道。「所以不必擔心他會傷到我,即使我有心讓他傷,他似乎也沒有興趣。」
「子伶,他既不是Gay,也不是柳下惠,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還不能令他春心蕩漾,實在是令我不太相信。」司馬星辰懷疑的說。
「他可能是真的不想和我有所牽扯。」白子伶自嘲。
「他真的是只要他外公的遺產?」
「似乎是如此。」
拿吸管攪拌著冰咖啡,司馬星辰衷心的希望白子伶也可以找到幸福,但她也一直認為愛情比財富重要,一個會愛你的男人比一個有錢的男人還要珍貴。
「星辰,你們真的不必替我操心,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情況隨時有可能會不一樣!」白子伶自信的說。
「你真樂觀。」
「我的條件並不差,不是嗎?」
「但是這個姜大總裁併非泛泛之輩!」
「對!可他總是男人吧。」白子伶一笑。「我只是不想利用女性的天賦本錢,不然……男人就是男人。」
「子伶,你可別亂搞。」司馬星辰輕叫。
「我不會啦!」
「做人要有格。」
「我知道!不然我早在他的咖啡裡下藥,然後造成『事實』。」白子伶說著瘋話。「再不然我還可以拿菜刀押著他,只要生米煮成熟飯……」
「子伶,你想叫我笑死嗎?」司馬星辰差點嗆到,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這麼搞嗎?
「所以我說我什麼都不會做,我才不會叫他看不起我。」這點骨氣她還有。
「男人就是這樣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欲擒故縱?!」司馬星辰問。
「無為而治。」白子伶想著老子的哲理。
「但這三百萬你賺得容易,以後……你怎麼歸於平淡啊?」司馬星辰又瞄了一眼白子伶的名牌包包。「你知不知道身陷流沙中卻不能抽身的感覺?」
「沒這麼可怕!」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
「星辰,現在是成語時間嗎?」
「只怕以後你再也不想買廉價品了。」
白子伶依舊喝著黑咖啡,但是她突然有所領悟似的。「星辰,加糖的咖啡我也喝,只是我比較習慣不加糖的,所以如果兩個多月後我得再背一堆卡債,不知道未來前途在哪的那種日子……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