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我的想法啦,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這種說法。」
起先為這個宿命論而生氣的多綠蔭,現在用很客觀的態度說出自己的看法。
「或許,你師父只是善意的欺騙,他可能知道待你找尋到宿命妻之後,宿命妻不會讓你脫離病體,而是能改變你的想法,勸你去動手術;往這個方向去想,你師父不是說得很準嗎?宿命妻真的是能改變你的人。」她是這麼想的啦!不知道他的看法如何……對了!差點忘了自己就是他的宿命妻,莫非……那個改變他的人就是自己?等等,她只是幫他一把,幫他客觀地分析而已。
在剛說完沒多久,多綠蔭就很惱怒自己的失言。她居然拚命的勸他依著他師父的指示走,甚至為了不讓他懷疑他師父的用意,還硬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瞎掰,而疏忽了自己就是那個關鍵人物。
她這麼改變他的想法,對自己有什麼好處?為何她要這麼說?難道……她在意他?不可能!
君威明經她這麼一說,恍然大悟。
也對,或許宿命妻並不會帶給他脫離病體的力量,而是可以靠她改變自己的想法,讓他安心地去動手術;這很有可能是師父叫他找尋宿命妻的用意,就是要他更堅定動手術的意念!
君威明雙瞳瞪大,心中滿是對他師父的感謝,以及對多綠蔭的欽佩,其中還包括了些許感情的成分。
依目前的狀況看來,多綠蔭應該是很厭惡他的,可是她卻說出了這些改變他想法的話,她可能也滿在意自己的吧?不過,這樣子就好了,他不想奢望太多。
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已經被施恩的他怎可膽大妄為的再多要求些什麼?這樣豈不是太過分?君威明繼續手上的動作,心中打定了主意。
果然是命定的宿命妻,居然有辦法改變他根深蒂固的想法,改變一向死腦筋的他。
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不過你也不能忘記,改變我的人可是你。」
他道出她最不想聽到的話。
他發覺到她不只是個容貌與才華兼備的女人,同時還有一副好心腸。雖然她有很多缺點蓋過優點,可是一旦發覺了她的優點,他就更不捨得放掉她。
「我……」她好恨啊!她轉過頭去面向牆壁,非常懊悔自己一時的失言。
該死、該死!多綠蔭槌打著水泥牆,更加討厭自己為何會是他的宿命妻。可是當她這麼想時,她卻又不厭惡宿命妻的論調。
哎呀!心好亂啊!多綠蔭你要記住,他只是個對多家意圖不軌的傢伙!
「對了!你的這些破布是要縫成沙發,還是抱忱呢?」無淪她的決定為何,他都有自信將這些破布化腐朽為神奇,變成有用的物品。
「這些破布有辦法『縫』成沙發嗎?」能把這些東西留下來,她就已謝天謝地了,壓根兒沒想到這些破布能被縫成「沙發」。
「也沒有那麼容易,不過如果你真的決定耍弄成一張沙發的話,那我還要先請人做好沙發的骨架才行。」請人仿是沒啥問題啦,但困難的是,在充填的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充填物,他擔心已經縫成沙發佈的破布所剩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填滿整個沙發。
「那就先做抱枕吧。」她不奢望他真能弄一張沙發給她,只要他不把這堆東西丟掉就好了。
「好,這倒容易。」他點點頭,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在夜深人靜的巷道中,在某棟尚未熄燈的屋子裡,多綠蔭與君威明的關係漸漸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第七章
隨著時間不停的流轉,轉眼間服裝展在即,蜻蘇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如火如荼地趕工,當然,參與走秀的模特兒也緊鑼密鼓的練習再練習。大家這麼努力就是為了不讓服裝展毀在自己手上,也因為如此,若是自己相一起工作的人員有什麼摩擦,也全都往肚裡吞,沒人敢在這緊要關頭惹是生非,生伯被誤以為是乘機偷閒。
想綠蔭和君威明也不例外,一個是首席設計師,另外一個是臨時要被派上場的模特兒,兩個人此時都很忙碌,尤其是多綠蔭。
身為公司負責人兼設計師,是整個公司的靈魂人物,理所當然的,她的工作也會特別多。她一天的工作量就相當於三個人的工作量,十分累人,但她從未露出疲憊的樣子,只有目前借住她家的君威明知道,多綠蔭在回家之後,都是飯也不吃的倒頭就睡,可以看得出她有多麼疲勞,只是在眾人面前,她拉不下面子表現出自己的倦態。
就如同現在,她雖然精神抖擻的指揮工作人員,可是誰料得到回家之後的她,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的人。
「袖口的地方再改一下!」她對著一位正在幫模特兒試穿衣服的工作人員大聲喝道。
「領子有些高低不齊,等一下趕快改-改!」她又提醒另一位工作人員。
接著,她回到了工作室,看看裡頭的進度如何。
一踏進工作室,映人她眼簾的是身穿皮大衣,頭髮燙染成小波浪捲的女性。本來清秀的臉龐抹著暗色的眼影,櫻唇塗上了一層紫色的口紅,原本不是妖艷容貌的女性,經由化妝大師翎雅的巧工雕琢後,競蛻變成如妖姬般美艷的人。
此人,正是財神多孟紅極想要趕出多家的敗家女--一事無成的多夜藍。
「嘖嘖,小雅,你把她的妝化太濃了,雖然她不想讓大姐認出來,可是這妝未免也……」雖然是配得上她那件野性十足的皮衣,可是粉會不會太厚了?遠看有點像抹了一層太白粉在臉上。
翎雅聳聳肩,不以為然。「夜藍平時就沒有好好保養,結果臉上長了一堆痘子和粉刺,墨擎在幫她化妝時,因為要遮掉那些部分,所以就上了非常厚的粉,你以為我們願意嗎?」因為夜藍平常除了用洗面奶洗臉之外,其它的保養品一樣都沒用,為此他們得想辦法掩蓋掉她的缺點。
多綠蔭知曉翎雅口中的墨擎是她的弟子,也是當初推薦夜藍為模特兒的人。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也難怪墨擎會這麼做,誰會希望自己看上的模特兒在人前表現得不夠完美?
多綠蔭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緣由了。「好,我知道了,那茗黑呢?」她剛才還看到她在休息室裡喝咖啡,怎麼現在不見了?
這時,原本沉默的多夜藍終於開口:「茗黑她又去練習了。」
她們兩姐妹在接下模特兒走秀的任務之後,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高傲的態度,反倒比其它有經驗的模特兒更加認真,不斷的練習再練習,就是為了要讓蜻蘇的服裝展成功,連向來懶得為他人工作的茗黑竟然也非常用心,著實教她這個做姐姐的佩服她們非但沒有享受特權,反而比其它人更加全神貫注。她們要使服裝展完美成功的堅定意志似乎傳染給其它的模特兒,這次來走秀的模特兒一個比一個還要努力,生怕她們這些內行人會輸給外行人,更怕把服裝展給弄砸了。
「喔?這次她也拼了嗎?」
多綠蔭訝異於多茗黑的努力,正當她想和她們多閒聊幾句時,工作室外傳出一陣騷動。
多綠蔭身為公司的主事者,理當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一步出工作室,多綠蔭就聽見男裝部那邊似乎爆出許多笑聲,為了要查明真相,她不得不過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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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男裝部,多綠蔭排除萬難的穿過人群走到最前頭,只見那個曾對她毛手毛腳的罕德正握著已被燙傷的手,不甘心的瞪著佇立在他面前的君威明。
「你們在幹嘛?」多綠蔭朗聲問道。
眾人一見公司的大姐頭出現,皆捂嘴偷笑,不約而同的想著--這次有人要倒大楣了!
「沒事,我只是在玩點小花招。」君威明從容不迫的回答。
「什麼沒事?這傢伙竟然會魔術,把我的手給燒傷了!」罕德舉起被燒傷的手,憤怒的向多綠蔭抗議。
他只是想要幫這傢伙試穿衣服兼偷吃豆腐而已,竟然被反將了一軍,他不知用了什麼招數逃離了他的「魔掌」,甚至還讓他的手因不明原因而著火。
這下子可好,既然是公司職位最高的管理者來了,他一定要給這傢伙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眾人一聽紛紛皺眉。
魔術?是在演電影嗎?太離譜了!分明就是他想吃君威明的豆腐吃不成,反而被他用打火機給燒傷罷了,何必說得這麼誇張?不過……君威明的手中怎麼沒有打火機?
聞言,多綠蔭狐疑的看著君威明,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看來她有必要瞭解真相,好消弭兩人之間的衝突,總不能胡亂的誣賴一方,全將過錯歸於那人身上,那只會顯得她的不公。
君威明收起剛才對付罕德的銳利眼神,溫和地看著多綠蔭,輕描淡寫的說:「我和你一樣倒霉,他也想要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