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祥不敢回話,只是悶哼一聲!
「楊經理你是秦氏裡頭重要的主管,一向潔身自愛,沒料到你居然會涉足睹場,還捅出這麼大的漏子,要是秦董事長知道的話,你就得馬上捲鋪蓋回家。」
「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才……,你千萬不要讓董事長知道,否則我所有的前途將全化為烏有,千萬不要啊?」楊文祥苦苦哀求。
「喂!喂!你們一搭一唱的,有完沒完,我沒有心情看你們演戲。」小四又猛力推了楊文祥一把,掏出懷裡的槍指著他的頭,說:「快點拿來!」
楊文祥全身打哆嗦,而整個賭場靜的連根針掉落地面,都清晰可聞。
一分鐘的時間卻有如過了一世紀那麼的長!
「把你的槍收起來,他的債我來負責!」顏君行豪氣的道。
楊文祥和小四全愣住,轉頭看著他。
「我沒聽錯?你要負責?五十萬美金哎!你開玩笑?」小四怪叫的喊。
「你耳朵要是正常的話,我也不必再重複一次。」
有人肯替楊文祥還債,小四的臉色馬上有如翻書般快速轉換成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不是在開玩笑?」楊文樣也滿臉期待的盯著顏君行的臉龐,所有的希望全在他的一句話上。
「我顏君行說話算話,你不必懷疑。」他從修裡掏出—本支票簿,毫不猶豫的簽下五十萬的數字,拿給小四說:「明天就可以兌現,你拿了錢之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要是讓我知道你再來騷擾楊先生,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小四甩甩支票,說:「錢到手了,一切都好談!我也不喜歡血腥暴力。」然後他瞅著楊文祥,說:「你運氣好,遇上貴人,否則我不會這麼簡單就便宜你的。」
「少廢話,快滾!」顏君行厲聲道。
小四摸摸鼻子,識趣的離去。
「你跟我來!」顏君行隨後叫楊文祥一起出去。
「咚!」一聲,楊文祥跪在顏君行面前感激涕零的說:「謝謝!太謝謝你了,否則我這條老命早被閻王收走了。」
顏君行扶起他,安慰道:「你是個人才,只不過一時糊塗才搞成這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次的事我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你放心,更不會有半點風聲傳到董事長那邊。」
「謝謝!謝謝!」除了這兩句話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對顏
秦冠豪為人剛愎自用,容不得人犯一點點的錯,藥是讓他知道這事,不被開除才怪,甚至那筆豐厚的退休金也甭想到手;更絕的是,只要是秦冠豪不用的人,別的公司也不可能用,因為他會放出風聲讓這人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顏君行幫了楊文祥這一次大忙,怎不會讓他感動得要掏心掏肺呢?
「楊經理,好好為公司做事,這五十萬美金就當作是感謝你這麼多年來替公司賺這麼多錢的報酬。」顏君行好人做到底的說。
「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我的所有完全是您賜給我的,只要您講一聲,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會雙手奉上。」
顏君行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救世主,現在就算要他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了。
秦氏機構辦公大廈。
「董事長,西區海灣發展計畫,洛杉磯州政府已經規劃完畢,我們的投標單也送出去了,這個月二十日將會公佈得標廠商。」威爾正向所有與會的秦氏主管及秦冠豪做報告。
秦冠豪偏頭問顏君行:「這件事情的計畫準備就緒了吧?」
顏君行起身,恭敬地回道:「在洛杉磯這地區來說,秦氏是個信譽卓佳的大企業,洛衫磯政府也有這項認知,我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以我的評估,我們的機會最大。」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想讓香港的事件又再度重演,這面子我可丟不起。」秦冠豪至今想起那件事,內心依舊忿忿不平;再則尹泛宇最近人也在美國,小蕊也不聽他的阻止,仍然跟尹泛宇走得很近,想到這事他就氣得眼睛發紅,嘴唇泛白,心頭的怒火更熾烈。
「董事長,這裡沒有一個康彩妮跟他裡應外合,洛杉磯政府也不會用這種卑鄙的小人,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在威爾所搜集的資料中,赫然發現百代跟尹氏對這個開發案也有興趣。哈!他們居然開始侵略秦氏的大本營,難怪秦冠豪有如芒刺在背之感,深怕這次又功虧一簣,使他在地產界威名掃地。
「君行,這次所有的計畫我要完全參與,一切由我來佈局,我不相信會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是的!」顏君行面無表情,聲音冷冽的道。
「喂!小蕊,別再折磨這盤肉了,可憐這神戶牛排已經被你砍得慘不忍睹了,你還不住手。」
秦蕊回過神看著牛排,真的被她切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什麼?」尹泛宇試探性的問:「真要把彩妮找來嗎?」
秦蕊慌忙的搖頭:「我不是在想你和康彩妮。」她繼而低頭輕輕地道:「我只是感覺人生真的很奇妙而且無法掌握。一次小小的偶遇能讓我們相知相許;又如若塵及苓姐,為了彼此,真的是無怨無悔的付出,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成全對方,只要看到對方快樂也就能心滿意足,這份情實在令人感動,哪像我只想到自己,從不換個角度來看待事情,結果弄得一團糟,還差點——差點就把自己的幸福推走,這還不夠愚蠢嗎?」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能把事情掌握到完全依照心中所想要的,而命運更是奧妙。其實這一連串的事件也正好考驗我們,如果彼此真的真心相待,那麼就能共同去克服這些障礙,要是一方放棄了,也代表我們真的無緣了。」
「泛宇!如果那天我沒有從窗戶爬下來,你會在門口等我多久呢?」秦蕊稚氣的問。
尹泛宇眨了眨眼,泛起一個瀟灑的笑容,淡淡的反問:「你猜呢?」
秦蕊伸出十隻細長的手指頭,道:「十天。」
尹泛宇促狹的撇撇嘴,不發一語,只是搖著頭。
「九天。」
尹泛宇依然搖頭!
「八天——五天——」秦蕊順序的倒數下來。
只見尹泛宇一直晃著腦袋,說不是。
秦蕊愈數愈沮喪的說:「三天……」聲音細如蚊聲。
尹泛宇不忍繼續捉弄她,握住她的手,專注誠心地道:「你的指頭數不出來的。告訴你,如果你不出來見我,我會在門外等你,等到我老,等到我死,等到你站在我面前告訴我你的決定。」
秦蕊默默不語,眼中儘是無比的感動,不禁熱淚盈眶,淚水滑落衣襟。
泛宇拭去她的淚痕,說:「我不是只有說說,哄你開心而已,給我時間,讓行動來證明我的承諾。」
秦蕊拚命抑制自己想哭的情緒,她不願再做—個只會哭泣的小女孩;她要成長,她要堅強,因為他們要走的路並非一片平坦,是有阻礙、有荊棘的。「我們齊心來突破一切的阻隔,OK?」
同時浮現在他們腦海中的,就是秦冠豪那張固執己見的剛毅面容。
秦蕊吸吸氣,問道:「泛宇!我聽爹地說,你跟百代合作,也要爭取西區海灣的發展工程。」
「是的!百代本身的基礎就在洛杉磯,這次和他們共同合作來爭取,對尹氏來講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在商言商,我沒理由放棄。」
「可是我爹地那邊很不高興,他跟君行都說你得寸近尺,我怕他們對你誤會更深。」秦蕊憂心忡忡的道。
「如果我放棄,且不是又被他們說成我沒志氣、沒擔當?你放心!我一定公平的與你爹地競爭,你也不想讓人說我懦弱吧!」
尹泛宇又停了好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文不對題的話來。
「你爹地對顏君行這個人很信任嗎?」池臉色怪異,沉吟的道。
「我爹地娶朱阿姨的時候,我們就認識,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十多年了。我沒有其他兄弟姊妹,而且君行從小就聰慧過人,我爹地也有意栽培他。他在我爹地身邊跟進跟出這麼長久的時間,就算爹地不是完全信任他,至少也會聽個幾句,而且他對我們父女也算是盡心盡力。」
「這樣說來,他在你們身上下過不少功夫。」
秦蕊困惑地問:「你這句話很奇怪喔!有特別的含意嗎?」它皺起眉頭,說:「你該不會是嫉妒吧!」
尹泛宇微笑不語,也不曉得打什麼啞謎。
秦蕊隨即舒展雙眉,吃吃笑起來。「喔!原來你也會吃醋。」
尹泛宇捏捏她的小鼻子。「是呀!他跟你青梅竹馬,而我才跟你認識三個月,想到他能跟你一塊長大,分享你的童年,我就嫉妒得要命;不過也沒關係,往後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朝夕相處,會嫉妒死的,應該是他。」
秦蕊想到昔日顏君行向她示愛的情景,心有愧疚的說道:「我對他只有兄妹之情,這點你絕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