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尋隱並不否認初次見到她時,曾被她的美貌攫去心神,哪怕她不斷踩中他的痛處,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饒恕她。
「喂,你瞪完沒有?快點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不願跟他接近,太多的教訓告訴她,只要跟他交手,她就會變得很愚蠢。
南宮尋隱不為所動。
「你——南宮尋隱,你沒有聽見我的話嗎?」她開始扭動身體,掙扎著想要下來。
「你再亂動吧,我保證三秒鐘後獸性大發。」她難道從沒發現自己擁有驚人的吸引力?
「你說什麼?」何憐惜被他的話嚇到。想罵他也不是,想揍他似乎也不妥。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老是受制於他!
「哥哥姐姐羞羞臉,抱在一塊兒談戀愛!羞羞臉、談戀愛……」突然,有名小女孩衝了出來,用手指指著他倆,興高采烈地取笑起兩個大人來。
何憐惜聞言,驚慌地撇清著。「妹妹亂說,我才沒有跟這種討厭鬼談戀愛呢!」
「有有有……」啪啪啪——是掌聲。小朋友根本聽不憧她的解釋,反倒她愈叫,小孩兒就愈鬧。
「談戀愛、談戀愛、談戀愛!哥哥姐姐談戀愛……」緊接著,又跑出幾位小朋友,而且立刻來了一場大合唱。
何憐惜又窘又氣。
「我沒有談戀愛啦!」她叫,再度想從他的懷中跳下,可是他卻把她扣得更緊。「你一直抱著我做什麼?放開啦!」
「不成,你得跟我走一趟。」
她大驚!「你想帶我去哪兒?」
他不答。何憐惜正要張口呼救,但南宮尋隱立刻著穿她的企圖。「你若亂喊,就別怪我不客氣。」
「唔!」被他的威脅駭著,她立即閉上嘴,不敢再吭一聲。
「姐姐,你別怕,不會有事的。」之前一直處於擔憂狀態的南宮蹦蹦,此刻倒像是有了篤定,不再那樣緊張,也安慰起她來。「我怎能不怕——」
「談戀愛、談戀愛……」小孩子們大叫的聲音打斷她的話,可憐何伶借擺脫不了南宮尋隱,還被這些小孩子的合唱吵得頭昏腦脹。
「我說我沒有談戀愛!你們就別再唱了,別唱了!」她忍不住喝道。「有!」有志一同的高喊又劈入她耳中。
「沒有!」她叫。
「有!」
「沒有——」
她一路喊,小孩子就一路唱反調,直到南宮尋隱將她抱進車內,關上車門,小朋友們「興高采烈」的唱遊聲才得以關在車門外。
還是放鬆不了,她仍然懸著一顆心。雖然總是當調合劑的蹦蹦也在後座,可是開車的南宮尋隱卻不斷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來,令她不免擔憂。
他該不會是要把她載到偏僻的空地,然後揮刀相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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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伶惜換上輕便的家居服和寬鬆的長褲,坐在沙發上喝著熱呼呼的咖啡,祛除體內的寒意。
可一對烏溜溜的眼睛總隨著他打轉,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以防他真的拿刀子砍過來。
自從遇見他以後,她就倒霉到家,不僅連續兩次落水變成落湯雞,甚至還得跟他打個架。可是這位始作俑者現在卻是若無其事地換上乾淨洗白的牛仔褲,身上的襯衫還故意沒扣鈕扣,似乎有意露出他寬敞的胸膛肌理,而「暗夜之星」也就隨著他的呼吸,在她眼前一閃一閃的。
這是他的挑釁嗎?「蹦蹦呢?」那位總在千鈞一髮適時救她的小男孩到哪兒去了?車停進車庫後,一轉眼他就不見蹤影了。
「他去找朋友。」這古靈精怪的小子故意不進門,擺明讓出空間給他與她深談。這孩子想製造什麼情境來?並且,這孩子似乎很喜歡何伶惜。
怪了,南宮尋隱怎麼突然抿唇微笑,而且還笑得很詭異?是有事即將發生嗎?
完了、慘了!沒了蹦蹦這靠山,萬一她跟南宮尋隱對戰起來,她可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啊!
「該不會是你故意把蹦蹦遣走,好防範有目擊證人證明你殺人吧?」她意想愈恐怖,提高戒備地望著他。
「你挺怕死的?」他瞅著她,調侃道。
「我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如坐針氈,愈想愈不安。「對了,你的妻子呢?她在哪兒?我可不可以跟她打聲招呼?」她想見見她,評估是怎樣的女子能夠得到南宮尋隱的垂青,並且生出蹦蹦這麼漂亮且惹人喜愛的小男孩來。另一方面,她或許可以找她求救。
南宮尋隱沒有立刻回答,許久後才出聲,但那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顯得幽幽渺渺。
「她走了。」「走了?」何憐惜怔住,思索了會兒,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他的妻子移情別戀,拋棄了他,所以他的個性才會變得古里古怪的。那不就慘了?她找不到人可以求救!
「南宮先生……呵……」為了不想因為撕破臉面招致禍害,她只好忍氣吞聲,先以禮相待,能拖多久是多久。「請問,你把我挾持到你家,呃……不,是你把我請來你家的目的是什麼?」這妮子倒是把能屈能伸的精髓給學會了。
「何令是你什麼人?」他反問她。
她一驚!「你認識我爸?」
「原來你是他女兒。」他的笑容又添一抹陰魅。「你叫什麼名字?」「何憐惜。」她放下手中已變冷的咖啡杯。「請問,你是怎麼認識我父親的?另外,『暗夜之星』是不是應該要還給我了?」她鼓起勇氣,細聲細氣地追討著她何家的寶物。
他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把『暗夜之星』還給你的。至於我是怎麼認識你父親?等我見到他,你就會明白。」
「好,我們立刻去問!」她起身,一方面想知道真相,二方面也想快快離開這間魔窟。
「不。」他卻道。「不?」她寒毛直豎。「為什麼不?」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很晚了,我累了,想睡覺,一切的問題等明天再解決。」他瞄了眼牆上的鐘,指示現在是深夜兩點許。
原來。
何憐惜暗暗鬆口氣,還以為他又要出什麼鬼主意哩!「好好好!你去睡,快快去睡!」「左手邊的客房讓你使用。」
放鬆精神的她一聽見他的話,心弦又繃得緊緊的。「不必,我睡沙發就好。」
「睡沙發?有床不睡睡沙發?你的習慣還真是有趣。」
「我高興就好!」這是為了預防有事發生時,她奪門而出的成功機率會比較大一點。
他回了她一眼,也不勉強。「隨便你。」道完,他逕自回房。
見他離去,何憐惜這才又放鬆下來。躺上沙發,打了個阿欠,望著天花板,滿腦子疑問。她,能否人眠呢?
唉……
第三章
客廳裡的光線昏昏暗暗的,把南宮尋隱的表情給隱沒了去。
駐足了會兒,他從走道悄聲走向沙發邊。
沙發旁的茶几上點著盞小燈,何憐惜正躺在沙發上沉沉睡著。
淡黃光線暈在她的臉龐上,讓他可以細細端詳著她的五官容顏。
睡著的她無邪得像個天使,他看著、看著,胸臆又起了震盪。
何憐惜的氣息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並不相同,但在天真這一部分倒是完全相似,而且追隨傳說的瘋狂勁兒如出一轍。他承認,他被吸引了,忘了有過的決定。他曾對自己說過,不再對愚蠢女人投以任何的關注。
只是,在他遇見她之後,強烈的心情悸動讓他有了預感
難不成噩夢又要重演一遍了? 「唔……」她嚶嚀了聲。一股存在感讓何憐惜從睡夢中幽幽轉醒。她感覺得到有人正站在她身邊,不過那獨特的男性氣味讓她很輕易就分辨出來者是誰。
只是,眼皮好重好重,而且腦袋有點暈,不想睜開眼皮,想睡、想睡……
然,他的氣息突然改變了,變得冷凝又尖銳,好像是在生氣,又像在防備什麼似的。怎麼回事?她連睡覺也會惹到他嗎?否則他幹嘛發怒?
哼哼……
反正南宮尋隱是只笑面虎,根本就摸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也之所以,他很可能突然獸性大發,趁夜決定殺死她——
嚇!
她猛地睜開眼啟怕地坐起身,與盯著她的南宮尋隱大眼瞪小眼。
她一眨也不眨地瞅住他。
南宮尋隱也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好半天後,何憐惜才緊張地開口。
「南宮尋隱,你直勾勾地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她趕忙把檯燈調亮,詭異的氛圍立刻散了去。
「你確實很美麗。」他突來一句無理頭的話。
「啥?」突然被讚美,她窘迫地反問:「你幹嘛說這種話?」真令人害羞。
「你身邊一定常常有男孩子對你大獻慇勤吧?」她的美麗十分少見,想必裙下之臣無數。
「哪有?是嚇跑一堆男生才對吧!」
他笑了出來。「原來你也懂得謙虛。」
「喂!」她怒目。「你是在褒獎我還是貶抑我啊?」這男子怎麼老是說出令她氣惱的話語來?「還有,你三更半夜站在我旁邊做什麼?你有什麼不良企圖?說!」她指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