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咕嚕。」男子非常慎重地介紹著在他懷中撒嬌的小豬兒。
何憐惜杏眸暴瞪。不敢置信地輕嚷道:「你拿我跟小豬比較?!你是故意在損我嗎?」
「介意了?」他笑得好無辜。「不會吧?愛玩的你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小玩笑才對。」
「你怎麼知道我愛玩?」何憐惜謹慎地睇著陌生人。
「對啊,爹地,你怎麼知道這位姐姐很愛玩呢?」小男孩難得地也起了疑惑。
「啥?爹地?」何憐惜被小男孩的叫法給嚇住!他結婚了?他是有婦之夫?甚至還生了這麼漂亮可愛的兒於?
「如果不愛玩,她是不敢三更半在跑來七彩湖冒險的。」他對著兒子解釋道。
「夠了!我做什麼不關你們的事,你們什麼都不懂,請閉嘴好嗎?」她惱怒地吼出聲,把心頭莫名其妙的惆悵給吼出來。
只是一吼完,她立即覺得自己大衝動了。她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是她未來的丈夫,她怎麼會被濃濃的失落感給淹沒呢?太奇怪,也太可笑了。
「誰說我不懂?我懂的。」男子微笑起來,瞅住忿忿不平的何憐惜,一對暗黑到不見底的瞳孔又閃爍起奇異的光芒。「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來此地是為了印證七彩湖傳說,對不對?」
「嗄?!」她一呆。他真的知道?!
不等她開口,他又繼續說著。「傳說:只要在滿月時刻,在七彩湖邊點燃十二根蠟燭,然後再往湖面一瞧,你就可以看見未來丈夫的長相。」
何將惜震驚地看著他。「你你你……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驗之後的結果。」
「是什麼?」她好奇地開口。
他微微一笑,堅定地、一字一字地道:「七彩湖傳說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杏眼更圓。
「它是假的,是一則虛構偽造的傳說故事。」唇畔有抹陰沉。
何憐惜呆了半晌,之後慢慢地聳起眉心。「你憑什麼認定它是假的?憑什麼?」
他聳肩,沒啥大不了地回道:「在多年前,曾經有個單純又愚蠢的少女也在七彩湖試驗過這則傳說,她甚至還在七彩湖上看見了她未來丈夫的長相。」
「啥?她也看見了?」何憐惜驚呼。
男子置若罔聞,繼續道:「可是,傳說並沒有成真。即便她真的認識了那位男士,但她後來並沒有嫁給他。」他又一笑,道。「沒想到事隔多年後,我舊地重遊,竟然又遇見相同的呆子在這裡印證七彩湖傳說,可笑得很。」他的視線移向她,深幽的眸子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何憐惜忍不住反駁道:「你認識的朋友雖然實驗失敗河是我的朋友就成了真;她真的印證了七彩湖傳說的真實性!」
「我爹地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姐姐不要懷疑我爹地的說法。你就別玩了,快點回家去吧!」小男孩突然插話道。
「該走的是你們才對!是你們打擾了我。」她站起身,回頭張望,幸好十二根蠟燭沒有熄滅,而圓月仍然高掛在夜空之中,似在鼓勵她繼續印證傳說。「我玩我的傳說,與你們無關。還有,麻煩你們把這頭小色豬看顧好,別讓它又搗蛋了。」她再怎麼愚笨也不可能相信自己會嫁給一頭豬,現在可不是在玩青蛙王子的故事。
「你打算再重新試驗一遍?」男子挑眉,很莫可奈何似地說。「好吧,我就陪你玩一玩好了。」
「玩?你要陪我玩什麼?」她心一跳,他的笑容雖然無害、慵懶,可是氣息卻變得十分的危險。何憐惜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也意識到在這種荒郊野外,如果他有不良企圖,她一個弱女於恐怕難以抵擋大男人的侵犯。「你你你……你可不要隨便亂玩,有小孩子在旁邊,你可別亂來!」她開始往後退。
「喂——」
「別亂來、別亂來哦!」她不斷放聲警告。
「喂——」
「你閉嘴!」她又喊。
倏地,粉嫩小豬突然跳出男子的懷抱,衝向了何伶惜,圓圓短短的身子就往她的小腿肚撞過去。
「哇——」
撲通!
她向後栽倒,跌進了七彩湖水中。
「咕嚕……唔……」湖水開始灌進她的口鼻,她痛苦地掙扎著。「我……我不會游……游……咕嚕……救命……」
撲通又一響,一條黑色身子躍入潮水中,很快地抓住她的身於,把她撈上岸邊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跪趴在草地上的何憐惜不斷咳出水。好難受、好難受哦……差點就淹死了。「咳……咳咳……」她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
「好險呀,差點就得吻你了。」
她咳聲才歇,諷刺的言論卻又劈進她耳中,讓差點沒了三魂七魄的何憐惜整個人彈起來!
「你說什麼……咳……」
他瞄著她,道:「我說,幸虧你還能呼吸,否則我就得收拾善後,替你施行人工呼吸了。」
「對耶!」漂亮小男孩也不甘寂寞地插了句話。
「你還敢說風涼話?!我——呃……」口水又差點噎住喉嚨。她才定眼想跟他理論,卻被眼前的男人給吸去了靈魂。
他他他……他未免也太過撩人了。因為渾身濕透,所以頭髮有著水滴,而且水滴還從他的髮梢流下來,順著他的頸項流至他起伏的胸口前,然後又往下流……呀!太暖昧了,她不敢再往下看。
「咳咳咳……」何憐借趕緊咳嗽掩飾她想撲上去的慾望。
「還咳個不停?難不成你真的需要我替你施行人工呼吸?」唇畔的椰揄愈揚愈高。
「拜託!」聞言,她又怒火高漲。「果然是什麼主人養什麼寵物,你跟你的咕嚕同一副德行,都是色情狂!」
他笑了,這位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大美人,脾氣並不溫馴,還顯得魯莽。「不,你想太多了,渾身濕透的你雖然曲線誘人,可是我對你沒有慾望。」
她又羞又惱,不由得口吃了起來。「這這這……這話可是你……你說的,你保證做……做正人君子……哈瞅!」
「你們一定要杵在這裡鬥嘴嗎?再吵下去可是會流鼻水。生病的。」小男孩憂心的聲音打斷他倆的對峙。
何憐惜又打了個哆嗦,覺得有些冷,而且天色也微亮了。
「走吧。」男子開口道。
「是得走了。」何憐惜歷經完這場混戰後,決定偃旗息鼓。一來,繼續跟陌生人吵架沒意義;再則,天亮之後就無法試驗七彩湖傳說了。
何憐惜吹媳蠟燭,收好包包,一回身,就瞧見那男人帶著兒子、兒子抱著咕嚕,「一家三口」已經自行離開,完全沒有招呼她。
「喂!你們就這樣走人?」居然不管她!
一大一小聽到她的抗議聲後,停下腳步。
男子回首,笑咪咪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一聲一一後會無期!」語畢,他又牽著小男孩走向林道內。
「喂!」她嚷,但沒人口頭。
「喂!」她再叫,但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喂——什麼東西嘛!可惡!」她氣急敗壞。氣死人了、氣死人了!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
「討厭!」她大吼!怎麼也沒想到,農曆三月十五的月圓日,竟然是她諸事不順的倒霉天,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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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瞅、哈瞅、哈……
「熱茶。」熱騰騰的茶杯遞到她面前。
「謝謝。」何憐借吸吸鼻子,連忙接過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總算溫暖了她的心。
「你是怎麼回事?沒吭一聲就跑到屏東來,還弄得一身狼狽。」好友佑佑怎地也想不透她怎麼會搞成這副德行?當時看見濕滴滴的她渾身發抖地站在馬路邊等他,他沒空先追問原因,第一時間就帶她回老家來休息,以免生病。
她撇撇唇,說道:「我跑去七彩湖玩傳說遊戲,結果不小心掉進湖裡頭,就變成這樣子了。」濕透的她走出七彩湖後,只好撥電話給正在老家年休的佑佑,請他開車來接她,否則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天哪!你大老遠從台北跑來屏東,只是為了試驗七彩湖傳說?!」他拍了下額頭。又是個中了蠱的小瘋子!「你怎麼跟樊妤一樣的無理頭?」
「誰叫阿妤的實驗成了真,我好奇,當然也想試一試啊!」
「結果呢?」
她火氣整個湧上來。「沒結果!我沒有看見我未來丈夫的臉孔!沒有,完全沒有喔!」她非常強調地說道。
她幹嘛這麼激動?
「沒看見也好,只不過……你幹嘛咬牙切齒的?」佑估不解她在氣些什麼。
「我……我沒咬牙切齒啊,我只是有點失望而已。」打死都不能承認傻事,她絕不能跟好朋友說,她會跟小豬配成一對。另外,那個討人厭的不知名男子也是她極欲剔除的記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