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吧!」敖揚忍住笑地問:「請問你是人嗎?」
敖遊又發出一陣笑聲。
「是啊!」敖翔眉一挑,火大地回答,這問題要問幾遍?
敖揚將手肘放在弟弟的肩上,「既然心戰部應付的對象是『人』,」他特別強調這個「人」宇。「那麼她只要應付你就夠了,不是嗎?」
什麼意思?!
在兩個厲害的兄長面前,腦容量就會自動縮水的敖翔還是聽不太懂。
「她何必要會爬樹呢?有一隻類人猿肯幫她爬就夠了;遇到野獸,她只要淒慘地叫兩聲,就會有英雄跳出來救美。」敖遊笑道。
第10章(2)
敖揚聽了忍不住大笑。
這呆瓜!
「會不會生火無所謂,反正有人會生就行了。只要裝成白癡,這樣自然事事會有人張羅,現在你明白誰比較聰明了吧?」
答案是——藍萍。
敖翔起碼愣了有十秒鐘之久。
「不會吧?!」他不敢置信的喊道。
「別懷疑。」敖揚睨了他一眼,軍校畢業的人怎麼可能連生個火、爬樹都不會。
「可是她告訴我她不會爬樹。」敖翔叫道。
「只要你會爬就夠啦!」兩兄弟異口同聲地說。
「我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會……」還甘心做牛做馬地任她使喚。
「可憐!」兩兄弟十分「佩服」地搖著頭。
「原來她是裝的。」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可憐的弟弟,」敖遊伸臂攬住他的肩,「我們不知道你這麼傻,會跟個心戰部的女生混在一起,早知會如此,我們就該早早地告訴你要如何應敵,對不對?大哥。」
「是啊!」
「我簡直不敢相信……」但是不敢相信也改變不了事實,誰教他要愛上這麼聰明又迷人的女孩?
敖翔輕吁口氣,「幸虧我們被救了。」
「怎麼說?」
「我還傻傻地想跟她多『蜜月』幾天呢!」要不是遇到了那頭熊,讓他知道這島不能待,他還想多待一段日子呢!
賓果!敖翔終於招了!
「你終於招了!」兩兄弟嘿笑地捲起袖子,準備修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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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翔的陞官機會又泡湯了!
任何事都不願對父親有所隱瞞的敖翔,回家後坦白招供自己被藍萍氣得半死才差點鑄下大錯,當場把父親氣得拍桌咆哮。
想當然耳,他的中尉又泡湯了。
「你為什麼要跟你父親說這些呢?」藍萍一臉不解地問。
「我父親太厲害了!單聽我地說辭就抓出一大堆漏洞,我簡直招架無力。」只好認了。
「真的嗎?」藍萍瞪圓了眼睛,「連這樣也能抓出漏洞?」
「要不然你以為他情報員是幹假的啊?」
說得也是。「那你那三個兄弟……」
他用力抹著臉,似是無限頭疼,「他們太瞭解我了,知道我遲早會招供,相煎何太急!你說是不是?」唉!認了。
「那為什麼德方還有上級卻沒發現這些說辭的漏洞呢?」
「因為他們沒想到要問。」
「啊?!」
「每一個人都想知道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只有我父親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墜機?你看,差別那麼大,我怎麼招架得了?」敖翔頓了頓,又說:「大家都以為飛機失事是機械因素,而且我們怎麼活下來的故事絕對比墜機失事來的精采,自然不會去追問為何會墜機?」
長官關切地詢問他是如何帶藍萍逃生的,詢問的重點全在他們如何度過這六天五夜,壓根沒想到要調查墜機的原因。
「所以你只好招了。」換成是她,她也會招了。
「嗯。」他頭點得挺無奈的。
藍萍想笑又不敢笑,一想到他「孤立無援」的慘況,她就覺得好笑。
「別笑!」敖翔把頭枕在她肩上,不用看,他也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那你一定很失望 ?」
「不會。」他肯定地說。
「不會?」她以為她聽錯了。
「是啊,每年的提報人選有限嘛!」他乘機啄上她的唇,邊吻邊笑。
她簡直拿這個少尉沒辦法。
為了愛情,他寧願冒險待在島上,只為了能多和她相處。
藍萍笑著直搖頭,「你呀!」她戳著他的肩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你會在乎嗎?」
「你說呢?」她故意板起臉孔反問他。
其實敖翔升不陞官她都無所謂,只是一流的人才沒有被安置在適當的位子,實在是埋沒人才了。
敖翔認真嚴肅地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咧嘴一笑,「你一定不在乎,否則你不會答應嫁給我。」瞧,他替她套上的戒指還閃閃發亮呢!
「可是……」藍萍咬著唇,有點難以啟齒。「這一次提報的名單裡有我耶!」她挺傷腦筋的。
他愣張著嘴巴,許久才開口說:「那很好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怕你會難過。」真怕會傷了他的男性自尊。
「你會介意嗎?」她小心地問。
「不會。」
「真的?」
他想了想,赫然明白老婆打的主意——
請將不如激將,藍萍在激他!
自從知曉心戰部的人的厲害後,敖翔現在才不輕易上當。
好,他就將計就計。
他突然摟緊她,在她耳畔輕聲道:「我好想要一個寶寶。」
「現在嗎?」她無辜地眨著美眸。
「何時何地都可以。」他呻吟了聲。「如果……」他給了她一個綿長的深吻才開口,「如果有了寶寶,或許我會有陞官的意願……」
「那我們回家,現在,立刻,馬上。」
因為她真的很擔心,她真怕她的官愈升愈高,而敖翔依然只是個少尉,她是不會介意,可是寶寶會答應嗎?
尾聲
「老公……」藍萍瞅著他,不知要怎麼開口。
上一次她榮升小組長的時候,也是這副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你又陞官了?」敖翔一臉驚訝。
「嗯。」她不自在地笑著,眼光不知該放哪裡。
「過來!」抱著大腹便便的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開始興師問罪。「陞官就陞官,幹嘛一副我會吞了你的表情?討打。」
「人家怕你介意嘛!」
「我幹嘛要介意?升上尉是件好事啊。不過要負的責任也就更重了,以後有你忙的了。」
他一副坦然的模樣教藍萍悄悄放了心。
敖翔至今仍是少尉。
原本氣已消得差不多的敖英將軍,對兒子的婚後行徑甚感滿意,打算給他陞官時,敖翔又「不小心」披露他當年曾放棄希望,差點和藍萍同歸於盡,當場又把父親惹得拍桌咆哮,兄弟一頓海扁。想當然耳,他的中尉希望又泡湯了。
「或許我們應該好好和爸爸談談。」藍萍摟著他頸子,給他中肯的建議。
「所謂的『我們』,應該是指你坐在書房外,靜靜聽著裡面的咆哮聲吧?」他斜睨著她說。
「你怎麼知道?」
「我太瞭解你了。」他伸手呵她癢,她笑得直想跳起來逃命。
「翔……」藍萍笑得無力地枕在他的肩上喘氣。「你為什麼要故意告訴爸爸呢?」否則他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因為我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還有待磨煉。」他閉著眼,輕抵著她的額說。
只要一想到他差點扣下扳機,他就渾身發冷。
父親說得沒錯,他年輕氣盛,過於毛躁,否則他不會被藍萍激得在空中表演特技。
如果他扣下了扳機,救援卻在同時到達,那他……
他這才發現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機智還有待磨煉。
就算是一輩子升不了中尉他也無所謂,畢竟投考軍校可不是為了陞官發財。
空軍飛行員待遇優渥,就連在三軍大學當主任教官的三叔薪俸都沒他高,更何況藍萍上尉的月俸。
他的生活安定,家人和妻小就是他一生幸福快樂的源頭,這就是他的世界,他的一切,他於願足矣。
只是,每當午夜夢迴時,他總會被那一幕驚醒。
一想到自己差點扣下扳機,他就於心難安。
因為他的毛躁,他差一點毀了溫暖的家、毀了家人對他的疼愛和期待、毀了他和藍萍幸福的未來,他就忍不住會苛責自己。
「萍!」敖翔再度擁緊她,喜歡她仍完好地待在他懷中的感覺。「知不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藍萍抵著他的額頭,盯著他的眼睛問。
「上帝剛剛跟我神交,告訴我許多事。」
又在掰了!
「升不陞官都無所謂,我只想當小隊長。」他露出極度「渴望」的笑容。「我喜歡和那群剛上飛機、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躁小子打成一片。」並乘機修理他們,因為當初他和那票兄弟也是這麼被整得到最後能獨自翱翔天際。
只要他全力以赴,就不是問題。
「還有呢?」
「上帝剛剛告訴我……」他笑著吻住她,「什麼軍階都不重要,相愛才是最重要!」
感謝上帝一直與他同在!
更感謝上帝將藍萍帶到他的面前。
更感謝她讓他突然領悟——什麼軍階都不重要,相愛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