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翔眼中赤裸裸的慾望,像火一般地燙著了她。
「你對我的指控很不公平。」敖翔跨近一步,看著她瞪得圓圓的眼睛直髮噱。
「怎麼不公平?」
「你不肯相信我,更不肯聽我解釋,你完全不給我追求你的機會。」
他想追求她?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沒有女朋友。」
「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這三個字突然在她喉嚨裡梗住。
他一臉瞭然地瞅著她。
說呀!告訴我你有了男朋友,已有了喜歡的人。如果她真的心有所屬,為什麼不敢大大方方地承認呢?她在企盼什麼?
「已經什麼?」他挑挑眉,等著她說。
藍萍啞口無言。
為什麼她不敢大方承認自己已有了男朋友?為什麼?
是怕一承認,他對她的好感便會迅速消失?還是私心盼望在獲救之後,這份奇妙的感覺還能再繼續,直到開花結果?
敖翔站在她的面前凝視她,「面對我有那麼可怕嗎?」
面對自己才可怕!
可是她卻什麼都不敢說。
她好怕敖翔只是為了排解慾望,才這麼逗著她。
她也好怕一旦回到現實世界後,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會褪色成模糊的記憶。
她好怕!
因為他太優秀、太俊美,他就像個發光體,永遠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而且這一切來得太快,他和她在不得不互相依靠的情況下所產生的感情,能稱作「天長地久」?她懷疑。
一旦回到現實世界,他給她的是不是真情摯愛?老實說,她甚至沒有勇氣面對殘酷的考驗。
也許他是出於無聊,所以才……
也許他只是為了排遣生理需要,所以才……
不管了,管他是為了什麼目的才想追求她,她都不想 這淌渾水。
突然敖翔握住她的雙臂將她抱向他,毫不遲疑地覆上自己的唇。
他的舌舔吮著她的,滿意地聽到她驚駭的抽氣聲,隨即想轉臉逃開,卻被他蠻悍地單掌固定她的後腦,迫使她仰首承接他綿長的深吻。
「不……」她終於別開頭喘息,下一瞬又被他的唇舌吞沒。
她的右手被他的右掌握住,左手只能軟綿無力的握拳想推開他的胸膛,卻徒勞無功。
藍萍驚駭地仰首,他靈活的舌直搗她口內深處,漸漸地挑起了顫悸的親密感。
「不可以……啊!」敖翔的大掌突然拉開她的T恤,她忍不住失聲尖叫:「敖……翔……」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你也不可以追究我的過去。」他再次吻住她的唇,這一回不是輕柔綿長的深吻,而是蘊含著深情的挑逗。
「敖翔……」在他手指的挑逗下,她弓起上身貼近他,整個人陷入意亂情迷中。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無力阻止。任由身體貼近他的唇,在他的親吻中呻吟出聲,任由自己忘了羞怯,將手環住他結實的背肌,她忘情地由口中逸出呻吟,理智早已被拋開。
「敖翔。」她抬眼凝視著他,內心深處依舊有拋不開的掛慮。
「嗯?」他望著她,在她的凝視下,迅速脫掉自己的衣服。
藍萍臉上一片潮紅。
月光下,他雙臂賁起的肌肉有力的糾結,結實的胸膛像銅牆鐵壁,順著平滑的肌理直往下延伸至下腹……接下來她就不敢看下去了。
「萍,看著我。」敖翔伸手抬起她的臉,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說你願意把自己給我,不後悔。」
她不會後悔!
在他溫暖軀體的摟抱下,她體驗到了一個女人被她深愛的男人環抱所產生的身心悸動。
那種感覺很美,美得無法形容,美得願意將自己一切交付與他,美得渴望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他生命中的永遠。
是的,她想要,不會後悔。
她八成是愛上他了!
愛上這個只相處了三天兩夜的男人。
或許是他的果敢堅強,或許是他在危難中展現的機智,讓她大大的折服。
也或許……早在相識的最初,她便心醉於他的自信耀眼,一顆芳心早已悄悄地遺失在他身上。
突然,她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睜著清亮的眸子望著他,「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把自己給你,永不後悔。」
「什麼事?」敖翔屏住了氣息,心跳因她的答應而跳漏了好幾拍。
「等我們回去,你發誓絕不把我們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
她願意把自己給他。在此時,在此地,她假裝他沒有女朋友,心底沒有任何女人,她是他的惟一,所以願意讓他成為她第一個男人。
只是當一切過後,她恐怕沒有勇氣去面臨他的抉擇,所以他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起碼替她保留住自尊和回憶。
「你說什麼?」他的笑容凝住,眼睛迅速瞇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怕讓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難道她真以為他的求愛,為的只是一夜情?
「嗯。」她緊張地點了點頭。「這樣對你我都好。」沒有過多窒人的問題,不必面對任何難堪。
「什麼叫作對你我都好?」他悶著怒氣問。「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又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他的慾火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突然將T恤用力拉下蓋住她的身體,再動作迅速地穿上自己的衣物。
「托你的福,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這麼見不得人,我和你的一切只准在這裡發生,一旦離開了這裡,我就什麼都不是!」
「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他悍然地旋身離開。
「敖翔。」藍萍悲傷地喚住他。「當你心有所屬,你如何去愛另一個……女人?」
「女」字被她哽咽的聲音蓋掉,於是聽在敖翔的耳中便成了藍萍的自問話語——
當你心有所屬,你如何去愛另一個人?
原來她早已心有所屬。
回答她的是沉默。
敖翔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第6章(1)
沉默的氣氛僵在兩人中間,敖翔僵挺的背影顯得冷硬疏遠,像道無形的高牆把藍萍隔得遠遠的。
他靜靜地打火,靜靜地挫著樹枝在沙灘上生起營火,靜靜地坐在沙灘上抱著膝蓋觀海聽濤,故意對藍萍的話充耳不聞。
「敖翔,這個可以吃嗎?」
他把一堆紅色果子丟在地上,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吃。
敖翔不理會她。
「敖翔,你教我生火好不好?」她露出討好的笑容,卻見他的雙眉緊蹙,依然沉默不語。
藍萍愁眉苦臉地坐回沙灘上,抱著膝,頭無力地枕在膝上,一雙佈滿煩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海面,心想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去。
海上吹來的風掃過火堆,火焰隨風晃了晃。
「生火一定要在風的來向。」敖翔懶洋洋地開口。
她驚喜地抬起臉,他終於肯說話了。
那道無形的高牆被敖翔打破,看來他好像氣消了不少,眼神流露出戲謔的笑意,直瞅著她。
「這是求生問題,你最好一學就會。」
她連忙點頭。
「除了鑽木取火外,還有別的方式可以生火,你可以用現成的東西,比如說布。」說著,他從她掛在一旁晾乾的上衣破掉的地方撕下一小塊布。
她嚇了一跳,「衣服用光了怎麼辦?」
他用指關節輕觸了她的下頷,調戲地說:「在我們當亞當、夏娃之前,早就離開這裡了。」
一陣燒紅掠過她的臉頰。
亞當、夏娃只穿樹葉,而且只簡單的遮住重要部位,如果他和她淪落到那種地步才被救難人員發現……天哪!她寧可死!
盯著她暈紅的臉頰,敖翔只是笑了笑。
「用手抓著布放在石頭上,用刀子敲打石頭,好讓布先著火,然後慢慢地吹,使枯枝也跟著著火燃起。」他邊說邊示範,迅速生起火。
「成功了!敖翔,你好厲害!」藍萍忘情地拍著手歡呼。
敖翔戲謔地瞟了她一眼,「有沒有比你『心有所屬』的那一位還厲害?」
她怔愕住,什麼心有所屬?他在說誰?
只要一想到她深愛著另一個男人,絲毫不甩他的男性魅力,他的胸口就覺得一陣氣悶。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跟我談談他,嗯?」他想知道自己是敗在什麼樣的男人手裡。
他?藍萍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心想他怎麼會想要談論楊立群?
楊立群沒什麼好談的,追了她兩年多,成熟穩重,卻「安全」到激不起任何的情感火花,起碼這是在她和敖翔「接觸」後,有了比較,才體認出愛情的真切定義。
真正的愛情不會讓她受不了楊立群的碰觸,不會只滿足蜻蜓點水似的吻。她和楊立群一直若即若離,她沒談過戀愛,以為戀愛就是先認識,再談「接觸」,等評估對方真的是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再訂婚,最後才在神聖的那一夜獻出自己。
她和楊立群由親友的介紹而認識,交往了兩年多,兩人才有蜻蜓點水似的吻,她原以為這就叫戀愛,這就是愛情。直到她的「愛情少尉」在這短短的三天內教會她認清許多事,她才赫然明白友誼與愛情之間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