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不是很漂亮?」他享受地看著那雙想要射穿他,怒火中燒的漂亮眼睛。
是啊!待會兒你會死得更漂亮!裘台蒂強抑下滿腔的怒火,眼帶警告地狠瞟了他一眼。
人是善變的動物!知道她的行為不檢點時,讓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一旦望著她美麗迷人的五官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悄悄回升,早忘了他之前的不悅。
急著再跟她親近些,他又摟著她走往幾處他最得意的收藏,而後頭緊跟著的人群已散去。
「這是宋代的汝窯,是所有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又感性。「這是唐代的長波窯,是絲路對外貿易的重要貿易瓷。還有這個……「虎符」!」他眼睛發亮,神情得意極了。這是他的最愛。「你知道什麼是虎符嗎?」
裘台蒂勉為其難地晃了晃腦袋,實在很懶得搭理他,卻被他神秘兮兮的語調弄亂了心神,忍不住豎起了耳朵聆聽。
「這個虎符是古代將帥出征時的統御信物,兩隻猛虎口齒對咬,也是合二為一。當君王欲發兵時,他便請出虎符,將其中一隻拆下,交給領軍出征的主帥。而眾將領見物如見王,不論官階為何,凡能擁有此虎符者,就是號令軍中、兵權在握的最高主帥。它是君臣間傳遞信任的橋樑,一旦任務達成,主帥班師回朝時,得再將虎符交回君王的手中,若是掉了虎符,也等於掉了腦袋和官職。而君王若想確定此物是不是當初交給臣子的信物,就看這分開的兩隻老虎是否能再度口齒相咬,合二為一。」
「有這種事!」裘台蒂簡直不敢相信,她失聲低笑,頭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古物情事。
「還有更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范凱瑞的聲音沙啞、眼神蠱惑,緊盯著她的笑靨,差點出神。
他等不及想吻她!
「有樣東西在密室裡,你想不想看?」他可以趁那個時候吻她。
「哦!」裘台蒂眼裡閃著惡毒的笑意,終於給她逮著了機會修理他了。「我等不及想看了!」她仰起了臉看著他,一臉的興奮。
我也等不及了!范凱瑞心裡暗暗咕噥一聲,立即將她帶往密室。
密室裡究竟有沒有寶物沒人知道,但雨個人迫不及待地相擁而去,在旁人的眼中卻有著另一層意味。
密室的門被范凱瑞用遙控器打開,兩人相偕進入,門板上後,她打算轉身給他一點教訓,卻被赫然打開的刺人燈光弄得頭昏眼花,等她睜開眼睛時,她雙眼發直、小口微張地瞪著密室中央的玻璃櫃……
「我的天……我的天……」她驚歎訝異地直繞著玻璃櫃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
原來雅各達指的是這裡!
「很漂亮吧!」范凱瑞雙手優閒地插進口袋。
瞧她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比她還樂。
「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就離不開視線。」一個男人竟會買尊洋娃娃供在家裡,旁人看了都覺得奇怪。
「你是在哪裡發現它的?」她興奮地繞著潔蒂絲打量。
「香港。」
「香港!」她驚呼。
從新加坡、香港、到台灣,潔蒂絲發生了什麼樣的奇遇?
「很訝具吧!我竟然會買尊娃娃回來。」
知道的朋友都嘲笑他,可是在看見范凱瑞口中娃娃的尊容時,全都臉色微變地直盯著娃娃瞧!
「我是在香港的跳蚤市場看到的。」他永遠忘不了初見娃娃時的那份激動心情,以及移不開目光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娃娃時的心情,就和你現在一樣!」那是言語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鐵諾說得沒錯,潔蒂絲擁有非凡的魔力,能留住每一個瞧著它的人的視線,能成功地牽引著喜愛她的人的思緒。
「你喜歡嗎?」他含笑地問道,不用她回答,他也看得出來。
「為什麼你要把它關在密室裡?」她興奮地直問。
關?范凱瑞微微皺眉。
「為什麼不放在外面展覽?」害得她差點錯失良機。
「我也曾經想把它擺在展覽區供人參觀。」但當時心中卻隱隱升起一股不悅。「後來愈想愈捨不得,才作罷。」
「捨不得?」她好笑地看著這個七尺昂藏的大男人。
范凱瑞當然懂得她揶揄的表情,聳聳肩,不以為意地任她嘲笑。
「擺放在這間密室裡的每一樣東西,全是我最珍貴的收藏。」也是他父母親所擁有的最驕傲的寶貝。
「這是什麼?」
她好奇地拿起一塊石製品,好奇地盯著上頭清晰可見的小腳丫。
「那是我出生時的腳印。」他輕笑著回答,陪著她一同欣賞父母的「傑作」。「那枝毛筆是用我滿月時所剃下的頭髮製成,我父親說是捨不得把我的胎毛丟掉,便留下來作紀念。」
裘台蒂臉上全是新奇,想不到有人寶貝兒子到這種地步。
看得出她在想什麼,范凱瑞約略替自己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是獨子。」
難怪!她眼神一亮。
「也是我們范家新一代唯一的男丁。」
「是不是你從出生到現在的頭髮,你父親都捨不得丟掉?」她好笑地睨著他,雙肘輕鬆地向後靠撐住後方的木櫃,一臉的新奇。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專門板了間密室,就只是為了貯藏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不是!」他輕笑。「不過這代表我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他第一次開口學說話的聲音;他穿的第一隻小鞋;爺爺送給他祈求平安富貴的金鎖片;他第一次塗鴨;他上幼稚圜時的小衣小帽;他寫得歪七扭八的名字……
這些全是父母親心中最有價值的寶貝。
當然,也是他的。
「讓你猜猜這是什麼東西?」他興致勃勃地遞了個絨布盒至她的手心,一臉她絕對猜不到的興味。
「這是什麼?」她也好奇,什麼東西這麼幹幹又皺皺的?像只被曬死的毛毛蟲。「毛毛蟲。」
他一臉的恐怖!「再猜!」
裘台蒂端詳了老半天,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東西,遂向他搖了搖頭。
「臍帶。」
「臍帶!」她吃了一驚,隨即大笑。
他也跟著笑,一嬌一沉的笑聲交織滿室的溫馨。
「我母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只要想我時,就會拿起逭臍帶貼在唇上親了又親,畢竟這是我與她最初的聯繫。」他會永遠好好地收藏這樣東西。
他將絨布盒放回原位,突然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微仰的臉蛋,回想起兩人相遇的最初。
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深幽晶亮的黑眸突然變得複雜難懂,讓裘台蒂起了戒心。
「這些東西需要放在密室裡嗎?」她隨便找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突然不能適應一室的沉悶。
「沒錯,這是我的收藏,不值錢,卻是最珍貴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收藏。」他眼神發亮地直盯著她的紅唇。
她稍微退後了點,不太習慣他的靠近。剛才的輕鬆,早被他深邃難懂的目光嚇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面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她悄悄打量四周,發覺竟然設有攝影機。「小偷來了多失望。」她小聲試探,已經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得到娃娃了。
「哦,不,小偷偷不走屬於我的任何東西。」他敲了敲牆壁,口氣戲謔卻眼神認真。「銅牆鐵壁的,誰也帶不走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包括潔蒂絲嗎?
唇角嘲諷地微揚,她背對著他,假裝打量著潔蒂絲,沒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今晚,她就要帶走潔蒂絲,讓他大吃一驚!
第五章
「怎麼你對這個娃娃這麼有興趣?」范凱瑞滿心不是滋味,只能盯著裘台蒂迷人的側影,卻看不見她的臉蛋。
「如果有人出價向你買這尊娃娃呢?」
「不賣。」他的手突然鉗住她的腰,將她扳轉向他。
「你——」她微吃一驚,訝異他的孔武有力。
「你知道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嗎?」他的臉孔突然貼近她,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你敢侵犯我,我就宰了你!」她氣呼呼地,抬起膝蓋用力往上頂!
早料到她會有這種爛透的防身把戲,他輕鬆避開,反用腳往她的腳踝一勾,她足下一個不穩,突然往前踉蹌,跌進他懷裡。
他呵呵直笑,像個頑皮的大男孩。
「放手!」她怒容滿面,兩手卻被他反剪在後,動彈不得。「我說放手!你聽到了沒有?」
他的唇緩緩貼近她的,像是遇到了珍寶一般,先是輕刷過她的唇瓣,品味他渴盼已久的真實感受。
隨即探進她從未給其他男人碰觸過的紅唇,品嚐著他從不知道僅只有他曾汲取過的甜蜜。她無措的反應讓他的熱情燃燒得更烈,吻得也更加投入。
「你——」被他強鉗著,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一個喘息的空間,隨即又遭吞噬。
他似乎沒有把她吻到骨酥腿軟誓不罷休般,裘台蒂使盡全身的力氣掙開,奈何卻無能為力,唯一能表達她的怒意的,是她燃燒著怒火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