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霜束手無策。
「娘,我絕不會嫁給段家那個花花公子,如果要我嫁給他,除非我死」萬一無路可走,她會這麼做的。
「傻丫頭你可別想不開,娘就只有你這個寶貝,禁不起這個打擊,別嚇娘啊!」凌秋霜驚嚇不已,女兒要上絕路,豈不是要她陪葬嗎?
「娘,你知道女兒心裡只有展洛,除了他我誰也不嫁,你得替女兒想個辦法。」
「展洛這年輕人,娘也打從心底喜歡,何嘗不希望有這個好女婿,偏偏你爹嫌展洛沒出息,他那固執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要有辦法,還忍心你們被拆散,看你這麼痛苦嗎廠凌秋霜是萬般無奈。
『那我該怎麼辦?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迫嫁給段雲天,而過著一輩子痛苦的日子。』
天哪!除了心疼的安慰,她又有什麼辦法幫助受命運捉弄的女兒,解決這棘手的問題。
『如果爹真要逼我嫁的話,我只有兩種選擇,不是逼我尋短見,就是和展洛私奔。』凌夢蝶露出毅然的執著,她相信,展洛會不顧一切帶她遠走他鄉。
『女兒,你千萬別想不開。』凌秋霜驚慌,這兩種選擇,豈不是她承受得起的打擊,她忙安慰:『女兒,你先別急,說不定展洛會有解決的辦法,他不會就這麼放棄的,還有,待會兒我去找你爹說說,說不足他會改變心意,給你們一些時間,反正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你千萬別想不開啊!』凌挺住改變心意,根本毫無可能,但見女兒以死相逼,凌秋霜還是奢求在絕望裡能出現絲微希望的曙光,只要女兒能幸福,什麼辦法她都願意嘗試。
『要我改變心意,成全展洛,辦不到。』凌挺仁嚴厲拒絕妻子的懇求。
『靠道你就不替女兒想想嗎?』凌秋霜雙眉鎖愁。
『你頭昏了是不是?我這麼做不全都是為了她著想嗎?憑段家在杭州的聲望和財勢,我們怎麼比得上人家,段家主動來攀親,是看得起我們,咱們凌家祖先有保佑,這樣親事還委屈了她不成?』
『可是女兒喜歡的是展洛。
「喜歡有個屁用,愛情能當飯吃嗎?靠不成你忍心著著女兒,跟那窮小子過著四處流浪的窮酸苦日子?我要是不替她著想,就算她嫁給要飯的,是死是活,我都不管。」凌挺仁氣惱地說。
「展洛是個有為的青年,我看得出他將來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萬一地一輩子沒有出息呢?是不是就這麼無辜地陪上女兒的幸福?」凌挺仁一臉一清的說:「要我改變主意,想成為咱家的女婿,叫他別妄想,死了這條心,有辦法的話,要在夢蝶還沒出嫁前,做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業來,不然懷想我把女兒嫁給他。」
凌挺住毫無轉圈餘地的頑固,令凌秋霜更添無奈與憂愁,母女倆唯有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展洛的身上,但展洛又有什麼法子好想?
除非私奔!
遭凌挺仁無情殘酷的轟出門後,展洛苦無良策可施,心慌無措地亂了方寸,終日自暴自棄地籍酒澆愁,昔日風流、流灑的展洛,情場上意氣風發的神采,全被徹底的擊垮,這是他未曾嘗過的嚴重挫敗。!就連聶曉昭曾給他的傷心,也沒這回來得令他這般消沉、頹喪!
展洛啊!展洛,總算嘗到了什麼是徹底絕望、失敗,及椎心刺骨的痛楚。
開始楚乎和魯冰還輕鬆的想著笑話,赫然發現狀況嚴重時,展洛已無法自拔沉淪在痛苦的深淵裡。
「展洛,你曾經告訴我,獨自喝悶酒,不只傷身而且傷心,你現在這情形不是在傷害自己嗎?」楚平實在看不下去,他不能任由展洛沉淪。
「以前是我陪你喝悶酒,還當是兄弟的話,今兒就陪我喝個痛快。」展洛已醉得不成人樣了。
「展洛,你這樣麻醉自己是解決不了事情的。」楚平憂心苦鹹。
「讓他喝,像他這種人,喝死一個少一個。」魯冰氣憤地說。
「魯冰,怎麼你不勸他,還慫恿他喝。」楚平責怪。
「本來就是嘛!像他這麼不堪一擊的人,喝死了都沒人同情。」魯冰不悅地罵道。
「不堪一擊?對,不堪一擊,還是魯冰瞭解我,酒逢知己乾杯少,咱們喝個痛快。」展洛癡笑,隨即嚷吼:「小二,把酒拿過來。」
魯冰念然奪過店小二送來的酒,當展洛的面,將整罈酒砸在地上,驚嚇了店內錯愕的酒客。
「想喝酒就學狗樣把地上的酒給舔乾淨,要不就用地上那攤酒,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現在的展洛還像個人嗎?」魯冰火冒三丈叫罵。
展洛醉意酣濃,對魯冰癡傻咧嘴一笑,站起擺晃眼蹌的身子,好似真要學狗樣舔酒,在魯冰及楚平駭然不敢相信的同時,展洛也露出驚駭的慌恐。
映在那攤酒上的那張推悻、頹廢的可怖臉孔,究竟是誰的?不,絕不會是自己,展洛應該是一張風流、瀟灑、神采飄逸的俊秀容貌,但如果那張臉不是自己的,又會是誰的?
他無神木然地坐回椅子——天哪!那是他自己的臉。
「你以為這樣消沉、麻醉自己,就能逃避所有的一切嗎?你教夢蝶怎麼辦?她現在是那麼無助地等著你去救她,而你卻……夢蝶要是見到你這德行,不去尋死才怪!」
夢蝶是誰?是他最終唯一的所愛嗎?她不是正癡盼著他拯救他們危急的愛情嗎?展洛在陣陣的驚駭中,乍然清醒過來。
「夢蝶,夢蝶現在怎麼樣了?」展洛歇斯底里,驚慌追問。
楚平、魯冰松吁口氣,展洛到底是醒過來了。
「你真的再不醒過來的話,夢蝶恐怕就要成為段家婦媳了。」
「不行,夢蝶不能嫁給別人,她答應要嫁給我的,我要在西湖畔為她建別苑,她絕不能嫁給別人。」展洛激動地說。
「你如果不想夢蝶嫁人,就將酒給丟了,清楚腦子,想辦法挽回你們的感情;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救得了夢蝶。」
魯冰感動的歎說。
「我該怎麼辦?」展洛極力想使混濁的思維清醒。
展洛是清醒過來,但是能有什麼辦法挽救這岌岌可危的感情?殺了段雲天?這根本就是瘋狂行徑,不值得,顯然目前唯一的辦法只有——私奔!
語音拿定,魯冰決定由楚平陪同壯膽冒險走一趟凌府——明晚離開杭州城,直奔長安魯家寨。
魯冰和楚平前腳才走出客棧,展洛還來不及收拾酒後紊亂的思緒,聶曉昭偏巧選在這節骨眼找上門。
展洛一臉頹廢、憔悴,還讓聶曉昭險此認不出來,這傢伙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發生了什麼事?會將你折磨成如此不堪的模樣?」聶曉昭歉然,問:「是不是那天我玩笑開大了,把你害成這樣?」真是罪過!罪過!
展洛苦笑搖頭,不過那回也夠嗆的了。
「那是什麼原因?絕不可能是她拋棄你。」展洛那傢伙不負人家已經不錯了,哪容得姑娘負她,聶曉昭既關心又好奇,問:「說來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世間什麼事外人都幫得上忙,唯獨感情這碼事,是誰也插不上手。」展洛感歎。
「難說哦!就當是向朋友傾訴苦水吧!」
展洛感激,遲疑了半晌,還是決定一吐為快.將事情原委始末,傾洩了出來。
「就這麼點小事,也靠倒了你這聲名遠播的護花鏢頭展洛?大情至?」聶曉昭消遣。
展洛就像失去鬥志的鬥雞。
「說穿了,就是凌家老爺子勢利嘛!這凌家雖小有門面,在杭州恐怕還搬不上檯面,索性你在杭州弄個比他大的宅子,看他還要不要這門親事。」聶曉昭說得輕鬆。
「你給我啊!?說得可輕鬆。」在展洛聽來不過是事不關己的風涼話。
「就算我真想替你建個像樣的宅子,也得一年半載的,搞不好宅子沒建好,女主人早成了別人的妻子。」
「你這話還不是白搭!」
「雖然給不了你宅子,不過,找還是有辦法幫你的忙,一切就全包在我身上。」聶曉昭一副胸有成竹,笑得好不神秘。
展洛一笑置之,信你才怪!
「午後我就離開杭州,特來向你辭行。」聶曉昭感傷的說。
人都要走了,還能幫上什麼忙?但展洛依然關心的問:「上哪?或許我還能保你一趟縹。」
「愛上你一次就夠了。」聶曉昭嫣然一笑,告訴他回皇宮,不嚇死他才怪!
「曉昭——」展洛忙喚住她,迎上前遞給她那隻玉佩,說:「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不,你還是留著,至少這樣不會讓你忘了我。」
「我不會忘了你,因為我終放知道你曾經愛過我。」
就在展洛遞過玉珮,含情地緊握住聶曉昭的手同時,展洛赫然在她身後,發現憤恨不已的——凌夢蝶。
「夢蝶——」
玉珮在兩人錯愕鬆手時應聲墜地,驚心的清脆響聲過後,玉珮殘斷無辜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