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接的剎那,向芸兒又不爭氣的心兒狂跳,白嫩的臉頰紅通通的,像朵桃花似的。
她害臊的低下頭,半晌後又鼓起勇氣抬頭。
「殿下為何一直盯著人看?」她又沒做錯事,幹嘛弄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
「芸答應若沒先看人,怎知別人盯著你瞧?」胤礽哂笑。
多日前偶遇,向芸兒嬌俏的身影已深植他腦海,她的底細他也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遲遲未去招惹她,是因為不想讓她捲入不必要的紛爭,沒想到今日她卻自動送上門來。
「殿下,你……」哼,可惡又臉皮厚的臭男人。
明明是他大膽的瞅著她,還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太過分了!
「芸答應生氣了?其實方纔我左瞧又瞧,就覺得這船上最吸引人的不是熱鬧的戲劇,也不是鏗鏘的鑼鼓。」
胤礽似笑非笑的盯住向芸兒,那神情直教她看得目眩神迷,伶俐聰慧的腦筋也因而停擺。
「那是什麼?二皇兄你快說,香格格好想知道哦!」香格格拉著胤礽的衣袖撒嬌。
「殿下就別再故弄玄虛,香格格已經迫不及待了。」
齊龑笑道,他的話卻引得香格格嬌羞不已。
胤礽低沉一笑,「湖光山色、再怎麼精采的戲曲,都比不上船上的二位美人好看,是不是,齊師父?」
「殿下說得極是,齊某也如此認為。」
齊龑附和,冷邪的眸子瞅住羞赧的香格格;香格格被他這麼一瞧,心中對他的愛慕又增添了許多。
「殿下,答應好歹是皇上的人,殿下如此戲弄,難道不覺得失禮?」向芸兒抑下臉紅心跳,嗆辣的回道。
哼!臭男人,想吃她的豆腐,還早得很呢!
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就以為柔弱的女人好欺負。
「君子坦蕩蕩,我從不說違心之論,就算芸答應是皇阿瑪的人,也掩蓋不了你的風采和美麗。」胤礽魅笑道。
他似真似假、油腔滑調的恭維,讓向芸兒不知該責怪還是欣然接受,一時間只好惱怒的看著他。
「殿下的美言,答應心領了。」向芸兒故作謙卑,「難得端午佳節,答應不該再擾殿下的雅興,殿下還是看台上美艷的名角兒唱戲……」
向芸兒話未說完,戲台上的戲角兒忽然手持利劍跳下台,直向太子胤礽刺殺。
「殿下,小心!」
毫不思索的,發現刺客意圖的向芸兒立即撲身向胤礽懷中,而鋒利無比的劍身也準確的隱沒在向芸兒的背脊。
第4章(1)
走進東宮寢室,俯視著趴伏在床上昏迷不醒多日的向芸兒。
凝視越久,胤礽的臉色益加冷,一旁伺候的太監、御醫皆被他狂怒的神色嚇得不敢多吭聲。
憶起端午佳節乘船遊湖之日,一群潛藏在戲班裡的刺客誤傷了向芸兒。
虎視眈眈的阿哥們要置他於死地已是司空見慣之事,但他萬萬沒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刺客會匿身在戲班中,更沒想到向芸兒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會捨身救他。
看著原本活潑動人的向芸兒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胤礽的心莫名的一擰。
他還記得,當他與向芸兒說笑之時,已感到一股殺氣騰騰,齊龑與他早已有了應變之道。
但千算萬算,他們就是沒算到向芸兒會在刺客刺殺他時撲身擋刀,即便他拳腳再怎麼快,也阻止不了向芸兒的憨傻之勇,她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刺客砍了一刀。
不過,向芸兒那一刀沒有白挨,他因而順利的將那刺客捉住擊斃,其他人等則交給刑部好好審問。
事發至今已時隔多日,宮中御醫不時在東宮中來來回回,泰半的御醫對向芸兒的傷勢都抱持著不樂觀的態度。
「殿下,芸答應昏厥多時,是不是要將她送回宮,要是皇上回來也好交代。」
太監安公公彎下身低語。
雖然芸答應捨身救殿下的事眾所皆知,但於情於理,殿下都不該將她接回東宮療傷,這樣容易落入有心人口實。
「多事!」胤礽怕擾了向芸兒,於是低聲怒斥。
「殿下請息怒,奴才全是為了殿下好。」踩到怒雷的安公公惶恐的討饒。
「我做事自有分寸,不需旁人置喙!你先退下,免得又說些不中聽的話惹我心煩!」
「是,奴才告退。」安公公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趕緊跪安退下,慶幸自己沒被性情多變的殿下懲罰。
「芸答應的傷勢現今如何?」胤礽低啞著嗓音問向御醫們。
「臣當盡心盡力,殿下不必擔憂,保重身體寬心要緊。」
好幾天來吃睡不好的秦御醫安慰著胤礽,他是沒被胤礽怒轟出去的御醫之一。
「寬心?這廢話我已聽了很多次,我要看到的是芸答應甦醒,身子骨健康硬朗起來!」胤礽冷著聲諷罵,臉上的肌肉微微因怒氣而扭曲。
聽慣了胤礽的怒罵,對向芸兒的傷勢已束手無策的秦御醫不得不放手一搏。
「芸答應的傷口其實已處理妥當,高燒之所以退不下,是因為湯藥進了芸答應的口中又吐出;倘若湯藥入喉再調養一段時日,芸答應虛弱的身子骨應該會漸漸的好轉。」
事到如今,秦御醫只能以病情推敲,若芸答應因此而康復乃是他幸,假如她香消玉殞,他明白自己必然得提頭來見殿下。
「秦御醫說的可是真的?」胤礽看著面無血色、昏厥多日的向芸兒問。
「殿下可以一試。」秦御醫撫著銀白的鬍鬚,慢條斯理的說。
行醫多年的秦御醫從沒醫治過如此特殊的傷患。
芸答應的脈搏是不多見的細又深沉,呼吸喘息也緩慢;她的傷勢未深及見骨,該敷用的上好藥材也用了許多,卻遲遲未見她轉好或甦醒,看來芸答應是否會康復只能聽天由命。
對於醫治這方面,秦御醫自認已問心無愧。
「這些時日辛苦了秦御醫。」胤礽回視他,緩了嚴肅的口氣。
「醫者父母心,臣只是做應做之事。」
見殿下相信了他的推敲,秦御醫便吩咐宮女按照他開的藥方熬煎藥汁。
舒了嚴酷情緒的胤礽差人送疲憊不堪的御醫先行回去休息,以便向芸兒甦醒過來再行問診。
當細心的宮女們終於熬好藥汁端至寢房欲喂向芸兒時,胤礽卻阻止了她們。
「放著,出去!」胤礽喝著茗茶,陰沉的聲音嚇壞了宮女們。
「殿下,芸答應由奴婢伺候就好……」宮女們顫巍巍地道。
重捶桌面,胤礽惱火的罵道:「要我說幾次,滾出去!」
宮女們生怕被胤礽突如其來的怒火給灼傷,個個忘了行禮,差不多是魂不附體的奪門而出。
還了一室的清靜,胤礽的思緒才慢慢沉澱下來;他掀開暖被,看著向芸兒身上纏著滲出血漬的布條,眸光不禁放柔。
他輕撫著向芸兒光滑的臂膀,指尖順著白嫩的肌膚而上,觸摸趴著的小臉輕輕喃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好熱,好痛,又好苦哦!
向芸兒覺得背脊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拆掉,又慘兮兮的被接了起來。
是誰?是誰趁她毫無力氣、全身軟綿綿之際強灌她這苦死人的藥汁,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一定要將這噁心的藥汁吐出來才行!
「咳……咳……咳……」
靠在胤礽臂彎的向芸兒終於給這些苦死人的藥汁給嗆醒。
「不准吐,吞下去!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不待向芸兒反應,胤礽便飲了湯藥汁,對著向芸兒微張的小嘴覆了上去,濃稠苦澀的藥汁,就這樣咕嚕咕嚕的被餵進向芸兒的肚腹。
「咳……你到底灌了我什麼毒藥?苦死人了……」向芸兒捂著玉頸,恨不得將吞入喉中的藥汁吐出來。
「若是毒藥也已入了你的肚腹,你又能奈我何?」放下藥碗,胤礽如同放下了一顆心。
見向芸兒甦醒,又有活力與他鬥嘴,胤礽沒察覺自己眉頭間的沉鬱已然消散。
「你……小人!」順了快岔的氣,向芸兒指著胤礽的鼻子怒罵:「早知道你會讓我喝毒藥就不該救你,讓你被刺客殺千次、剮萬刀好了!」
向芸兒說到激動處,不小心牽動背部傷口,沁入心扉的疼痛惹得她淚汪汪,珠淚雙垂。
「很痛吧?傷勢未好就不要亂動,不自量力的女人!」胤礽擰著眉罵道。
他作勢要檢查向芸兒的背,卻被她的玉手推開。
「誰要你關心來著?既然讓我喝毒藥,又何必惺惺作態!」
向芸兒雖推開胤礽的大手,但仍逃不開他的箝制,他濃郁的男人氣息密密的包圍住她,幾乎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當真這麼看我?」胤礽邪笑,不在意向芸兒的污蔑而俯身向前,只見她薄薄的衣裳透出春色,一覽無遺。
言「對!」向芸兒被胤礽善變的性格嚇傻,見他朝自己壓過身來,面無血色的小臉有了深深的紅暈。「警告你,別過來,否則我會……唔……」
情 倒臥在床的向芸兒,恐嚇聲被胤礽硬生生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