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踩到他的致命傷,艾德華突然激動起來,霍地欺近娜娜的臉。
「我不准你說它又破又爛!」他吼叫著。
娜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憤怒嚇了一跳,腦筋一片空白,整個人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嗎?這裡原本是美麗的、壯觀的,我的童年可以說是在這裡快樂的度過。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去了半邊的城堡,也奪走了我父母的生命。如果不是范倫神父冒死救我出來,我說不定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神父就像是我的第二個父親,我不准你說任何對他不敬的話,聽到了沒有?!」
面對他的威脅,娜娜心不甘情不願的「喏」了一聲。
艾德華重新坐了回去,等待情緒逐漸平靜之後,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我說的話,你最好放在心上,否則不要怪我對你做出日後會後悔反抗我的事來。」他陰騖的威脅。
娜娜怒火雖填膺,但也無計可施。追根究柢——她還是不願意放著舒服的高床暖被不睡,去鼠蟻一窩的地牢坐。
她知道自己現在最好識時務一點。沒辦法,誰教她在別人的屋簷下呢?可是她也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加倍向那個天殺的臭男人討回公道。
一想到這裡,氣有點順了,精神也有些倦了。她看也不看坐在離自己有三大步之遠的艾德華,逕自把頭往後一倒,過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的睡去。
見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艾德華走到床榻旁,雙眸凝視著一點也不會因陌生環境而睡不著的女孩。
一股異樣的情懷悄悄地爬上心頭。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超級奇怪,尤其在看到她姣好的花容月貌時更為明顯。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她說這麼一大堆的童年往事那些他已經封閉很久的記憶。
他看見她時不該會有感覺的,然而胯下那無法控制的搔癢感卻一直挑戰他的理智。
還有他最不能忘懷的一件事——日思夜夢裡全是她迷人的體香。
他面前的女人和他所周旋過的歡場女子太不一樣了!她聰明、喜歡新奇的事物,性感而熱情,可是也有頑固的倔脾氣。
而另一方面,繼承艾氏家族愛好冒險精神的他又特別喜歡這類難以駕馭的女人。
如果——他心想,擁有一個中國籍的情婦對他而言是不是一種新奇的嘗試呢?
一想到這裡,強烈的企圖心便蠢蠢欲動。
他凝視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胯下之癢又勾起他化不開的慾望,在不知不覺間昇華成任何一個淑女都會害怕的男性飢渴。
娜娜睡了一個好覺醒來。
她把艾德華的臥室當作是自己的月閣小築一樣,在床上偷懶了一下才坐起身,雙手朝天花板伸了個懶腰。
她從離開梅家之後,就很少睡得這麼舒服了。
美目流盼四周,並沒有看見艾德華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懊惱起來?
赤腳的小跑步奔過空蕩的內室,一打開玄關的門,迎面就撞上正要進來的艾德華。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你要去哪裡?」他嗓音粗嗄的問。
娜娜神情高傲的睨了他一眼。反正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認定了她是在偷跑!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費唇舌呢?
她閉上嘴巴,抬起不馴的下巴。
艾德華無法自抑的微歎一口氣。
「進去。」
「我偏不要進去,你能拿我怎麼樣?!」而她偏要和他唱反調。
他臉色已經逐漸變綠。
然後,他不發一言地就鉗制住娜娜的手腕,強行要拖她進去臥室,兩人就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了起來。
「放開我!」她的咆哮聲引來了住在走廊另一邊廂房的老神父。
他手上拿著一本聖經,顯然剛做完早晨的彌撒。
「艾德華?」他不解地看著懷特城堡的主人。
艾德華馬上用手摀住想要尖叫救命的娜娜的嘴。「神父。」
老神父看了看他,又望了望一直在艾德華懷裡不安分蠕動的女孩,突然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艾德華,你終於想安定下來了。」他欣慰的說。
「呃?」
「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為什麼你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呢?這樣不是太委屈了這位美麗的小姐?」
「神父,你是說哪件事情啊?」艾德華還摸不著頭緒。
范倫神父微微一笑,「當然是結婚啊!」
他的話嚇壞了艾德華和被他捂著嘴巴不能言語的娜娜。他們一臉不敢置信地互瞪著對方。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這件事?這樣可是不行的。其實我在你和這位小姑娘要同住一間房時,就隱約感覺到你們之間的不尋常了,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要結婚了是嗎?我太高興了。對了,這件事要趕快進行才可以!」神父愈說愈高興,根本不留機會讓艾德華辯駁。
而一旁的娜娜則是急得直跺腳。不管艾德華多麼的英俊、多麼的瀟灑,她都不想嫁給他!
「艾德華,你是懷特城堡的主人,也是一名領有『男爵』頭銜的貴族,你可不行將自己的婚姻大事草草的解決。」神父義正辭嚴的說道。
「神父,事情不是這樣的——」艾德華侷促不安的解釋。
他完全沒有想到監視娜娜的行動在神父的眼裡看來竟成了他已經結婚的證明。
他大大的失算,而且為神父的一廂情願感到不知所措。
「別再說了!我都知道了。艾德華,拜託你看在你死去父母親的份上,立刻娶這位小姐。」他這會兒儼然變回他神父的身份了。
艾德華突然被他這道德高尚的舉動嚇了一跳。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過老人用這種口吻和他說話,這是第一次。
他訥訥的答不出話來。
「好啦,這下子我再也沒有遺憾了。」神父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
然後興匆匆地離開,準備懷特城堡主人的婚禮去了。
在神父走遠之後,艾德華才放開娜娜。
娜娜憤怒地瞪視著面前的男人、他也剛好望向她。
「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她炮聲隆隆地攻擊。
艾德華沒有回答,他只是把她拉進主臥室,順手帶上門。
「他現在心情很好,我想等晚一點再向他解釋清楚。」
「晚一點?!拜託,他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難不成你怕他知道原來我不是你的新娘,而是你的人質時,難過得躲在房間裡哭嗎?我真搞不懂你們英國男人,一副懦弱怕事的樣子!」她很不屑的說。
「我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
「我也是!」她粗聲的打斷他。「我寧願死也不嫁給你!」
他鼻翼翕張的看著她。
「誰要嫁給你這個又粗魯又自大的臭男人?我家的長工也比你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說到最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知道眼前這男人臉上一副厭惡的表情,彷彿他根本不屑與她共度一生……
不!她怎麼會想到那個字眼呢!她一定是被憤怒激昏了頭,對,沒有錯!一定是這樣的。
而艾德華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堂堂一個貴族後裔竟然比不上一名卑賤的長工嗎?
他會讓她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後果!
他驟然將娜娜壓在臥房的石牆上,強健的大腿緊緊地抵著她敏感的私處。
「我會讓你知道誰比較偉大!」他在她耳鬢低聲嘶吼。
她緊咬著下唇,直到泛白。
「把房間裡最好的一件衣服找出來,因為我們就要走上教堂的紅毯了。」
娜娜幾乎可以說是被人一左一右地架入教堂的。
她雙腳騰空地亂踢著,兩瓣朱唇上則是蒙著一條手帕,捂去她的抗議叫囂。她非常的不配合!艾德華身穿一襲前任城堡主人——他父親結婚時留下的上好袍子,紅色的穗子在他厚實的肩膀上輕輕搖晃,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不可一世地走在身穿白色長洋裝的娜娜前面。
他們一前一後的來到教堂的聖壇前,神父含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皺著眉頭盯視穿著非常樸素的新娘。
「她最近生病了,不想把細菌傳給別人。」艾德華胡亂編個理由,為娜娜嘴上的手帕作交代。
娜娜狠狠地瞪視他一眼。
他攢緊眉宇,揮手叫兩個架在她左右的士兵退下,接著在娜娜拔腿想跑之前,抓住她的胳臂,將她拉到身旁。
「可以了嗎?」老神父問。
「神父,可以開始了。」
范倫清清喉嚨,翻開祭台上的聖經,開始念起祝禱辭來。
娜娜一直掙扎著。
她知道教堂裡的村民們一定都在看著自己,並且為她的舉動竊竊私語,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從這場可笑的婚禮中逃脫,被人異樣的目光淹死她也無所謂!
她多麼想把嘴上的手帕扯下,大喊:「住手,我不願意!」但是艾德華的鉗制就像他本人一樣無理而且粗魯。
她雪白的手臂被他抓出可怕的瘀青,耳邊還有他可惡的笑聲。
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擺脫不了受他掌控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