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雖然娜娜已經可以下床了,可是艾德華仍霸道的命令她必須躺在床上,等他說可以下床時才能離開。
偏偏以娜娜好動的個性,要她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不如讓她死還快活些!她當然強烈反對,甚至還出言威脅她的丈夫,但是只要艾德華一將她的兒子塞進她懷中,母性的溫柔立刻湧上心頭,什麼髒話都吞入肚子,而艾德華則是一臉心滿意足地注視著娜娜哺育他的兒子。
娜娜輕拍了拍吃飽的兒子,等他打了個飽嗝後,才交給站在一旁的女僕。
女僕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小主人離開。
艾德華始終微笑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妻子,一臉幸福的模樣真是羨煞他人。
娜娜瞟了他一眼,「討厭啦!我不管,我下次要生個女兒。」
雖然懷孕和生產都很痛苦,可是只要一想到肚子裡的小生命是他的孩子,她就一點也不以為苦了。
艾德華寵溺地一笑,「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下次我們就生個女兒。」
「還有,你別忘了,要請薇薇安老師當教母。」她提醒著他。
他微微傾身在她臉頰上一吻。
「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話,可能你的丈夫現在還在牢裡,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他感激的說。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薇薇安老師竟然是英格蘭克裡公爵兼總督的妻子。」說到這裡,娜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憂慮地問:「你想,他會不會又突然來捉你啊?」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不禁泫然欲泣。
艾德華對她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有這種事的。」說完,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疊厚厚的文件。在娜娜害怕又不解的注視之下,他將文件攤平在她面前。
「這些應該可以安撫你的恐懼,親愛的。」他柔聲說。
娜娜拂去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拿起那疊文件。
「我剛從英格蘭總督手中拿到它。」當她驚愕地望向他時,他溫柔地笑道:「似乎克裡女士打了場勝仗。她用妻子的身份給予總督不少壓力,所以他決定赦免我的罪,順便也把自己從妻子的冷漠中解救出來,重新得回他溫柔可人的妻子。」
娜娜難以置信地審視手上的文件,那是由英格蘭總督府發出的特赦令,被害商人一致認為,只要艾德華能支付之前被他偷竊賣出貨品的金額,他們就會撤銷告訴。
「只是……娜娜,你父親之前留下的黃金也因此少了一大半。」他愧疚的低語。
娜娜搖搖頭,雙手攀上他的頸子。「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事。」
「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帶來了一個人。」他凝視著她。
「是誰?」
他微微一笑,轉身向站在門外的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他進來。
娜娜皺起眉頭,在看見男人走進來時,她的眼睛逐漸亮起,燦爛的笑容也爬上了臉龐。
「娜娜小姐,好久不見了。」江海微笑地打招呼。
「江伯伯!你怎麼來了?」娜娜在艾德華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倏然跳下床,奔向江海。
「梅老爺吩咐我帶你的嫁妝來了。」
「我的嫁妝?」
她話一說完,突然有一整排的士兵抬著十來個大箱子走進來,由他們吃重的表情看起來箱子裡似乎裝滿了東西。將箱子往地上一放,向男女主人微微屈膝後,他們就魚貫地退出了房間。
娜娜不解地看著那些排列整齊的鐵箱子,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緩緩地打開厚重的鎖,掀開了箱蓋,頓時滿箱的珍珠首飾照亮了她的臉龐。
她驚愕地看著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並且發現艾德華也同樣地訝然。
「這些都是?」她侷促不安地問。
江海微微一笑,「是的,小姐。這些是梅家的三分之一財產,是你應該得到的。」
娜娜說不出話來。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嫁妝」,她感到不知所措。
「唉!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江海長歎了一口氣後,還是下定決心說出口,「其實,我除了帶來娜娜小姐的嫁妝,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大哥不幸去世了。」
娜娜聞言,整個人倏然愣住。她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她那一心想殺死自己妹妹好奪取父親財產的哥哥竟然死了?!
「他……怎麼……死的?」口吻中掩飾不住她的害怕。
艾德華悄悄來到她的身旁,一手環住她的腰。她恍然明白地看向他,他則報以溫柔的微笑。
江海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異狀,逕自說徑:「一天夜裡突然暴斃的。」一想到梅家的未來繼承人竟然死得不明不白,他實在有點替失去兒子的梅老爺難過。
唉!這就是惡有惡報的下場嗎?
娜娜和艾德華相視,一切答案盡在不言中。
在滿山楓葉轉紅的初秋裡,懷特城堡再一次以全新的面目聳立在蘇格蘭的高地上。
娜娜和艾德華站在雄偉華麗的城垛上面,注視著懷特家族豐饒的領地,以及辛勤收割的村民們。
現在的他們總算可以過著幸福且富足的日子了!壁爐裡的火焰將熊熊地燃燒,廚房裡將永遠會有麵包香,還有那新砌起來的石牆保護著他們的家。
小孩無邪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兩人相視一笑。
是的,還有永遠不絕於耳的歡樂笑聲……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