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華已經怒不可遏了。他靠著多年在戰場上磨練而培養出的冷淡之心全因她這一句話頓時消失殆盡!!
他憤怒地欺近她,用一隻手將她的雙臂鉗制在頭頂上,另一隻手則是扳著她桀驚不馴的下巴。「你敢再說一句——」他的怒氣已經呼之欲出。
「我說我討厭死你了,還有這間殘破不堪的爛城堡,以及所有住在裡面、隱心至極的平民!」她嚥不下這口氣,即使她是口是心非。
可以看得出來艾德華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沒有人!沒有人敢侮辱他從小生長的地方還有他的村民,她是第一個敢如此瞻大妄為的女人!
艾德華毫不憐香惜玉地將懷中的女孩拖到床上,然後用比她大上兩倍的胸膛緊緊地壓著她掙扎不休的身子。
他才不管她是不是他的人質,這會兒飢渴的慾望已經凌駕他的憤怒和僅存的一絲理智。
他將她的尖叫拋諸腦後,粗暴地扯下她單薄的衣衫,布料應聲而裂。
「走開!不要!」娜娜嘶喊著。
可是艾德華是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行動派」!
已經讓憤怒和酒精麻痺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一味地在她身上發洩。
他粗魯地強暴了他的人質、他的新娘……
黑夜的邊際微微露出一片魚肚白。
天就快要亮了。
娜娜緩緩地睜開眼,垂吊著床帷的天花板在她逐漸集中的視線裡放大。她神情恍惚地看向四周,這時身上隱私部位的酸痛令她呻吟了一聲。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坐起身,蹙眉瞪著躺在她身旁僅用被單蓋住赤裸身軀的男人。
遲鈍的思緒慢慢地凝聚,她回想起昨夜的事情,頓時怒火填膺了起來。
那個天殺的男人!
她血脈賁張,不能自己。
眼角餘光瞄到他放在床邊小桌子上的一把匕首,她想也不想地抄了起來,將它鋒利的刀尖對準床上似乎還在熟睡的男人。
咬著下唇,她抽噎地瞪視他。
下一瞬間,她手上的刀鋒已朝他身上刺去——
「如果這樣做,你可以消氣的話——」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開口了。
娜娜一驚,手上的刀子失了準頭,在距離他心臟三公分的肌膚上劃了一道不小的血口子。
她愕然地看著鮮血汨汨地從他胸膛上湧出,染紅了一大片毛髮。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艾德華坐起身,用被單摀住流血的傷口,沉默地看著她。
娜娜的雙肩哆嗦了起來。
她垂下頭,烏黑的長髮遮去她佈滿淚水的臉龐。
他用手指關節輕輕地托起她形狀完美的下巴,對一臉懊悔的女孩微微一笑,「不要哭,這不是你的錯。」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覺得好生氣——」更多的淚水湧了出來。
他搖搖頭。
「我應該知道的——這是你的第一次——」他的聲音輕柔得就像天鵝絨般溫暖。
娜娜用手腕拭去眼角打轉的淚珠,抬起頭望進面前男人的藍眸裡。很奇怪的,她突然發覺其實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痛恨他,甚至有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正在發芽。
「你……不要緊吧?」她苦澀的問。
他搖搖頭。
「可是——你流了很多的血。我去叫人來幫忙!」說著,她意欲下床奔到門口呼叫。
艾德華拉住她的胳臂。「不用了。我不想讓神父他們為我擔心——」他停頓了一下後,又微微苦笑道:「再說我以前曾經受過比這次還嚴重的傷。」
「真的不要緊嗎?」她生平第一次口吻如此的溫柔。
「在我小時候被送到各個有名的騎士家訓練時,就已經忘了流血是什麼滋味了。你不用擔心,這一點小傷對我而言是不要緊的。」他極力安慰著她。
可是娜娜心頭還是環繞著濃濃的愧疚感。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定似地,侷促不安的壓下艾德華,急急的說:「不行,你給我好好的躺下休息。我馬上叫廚娘他們上來。」
不等艾德華開口說話,她跳下床匆匆地穿上衣服,赤裸著小腳奔過地毯,衝到門外找人。
艾德華無言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內心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的安危,她是第一個!
他的心頭突地暖了起來。
不由得開始相信這一樁倉促完成的婚姻或許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好。當然,他想——必須要先完全征服他的新娘。
時間的巧手不著痕跡地偷走了一個月。
娜娜已逐漸習慣城堡裡的生活,尤其她還主動擔起女主人的責任及任務,將城堡內大大小小的事摸得比梅家還要清楚。
她儼然成了名副其實的懷特城堡女主人、艾德華的妻子。唉!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誰教她刺傷了他,然後在老神父渴望懷特城堡能再有小主人誕生的期盼之下,她只能乖乖地上他的床;而且在每一次她開口抗議時,艾德華便乾脆用嘴堵住她的,教她癱軟在他懷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她心裡還有點竊喜呢!
她已經讓艾德華教成一名眷戀他吻的女人了。
這天,娜娜走遍了城堡尋找她的丈夫,最後她在城垛上見到了正在俯瞰領土的艾德華。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走到他身旁。
他轉頭朝她微微一笑。
「哇,這裡視野真不錯啦!」娜娜看著美不勝收的采邑讚歎著。
懷特城堡坐落於山谷的凹處,面前是一大片廣寬的草原,這時夕陽已逐漸西沉,天際泛出絢麗的紫紅色雲彩,絲絲炊煙正從腳底下的農村裡飄來;蘇格蘭鄉村的氣息濃厚得讓人不禁失神。
艾德華將她攔腰擁入懷中,對著娜娜無賴地一笑。
「妻子,你眼前所見的土地全都是你丈夫的。」他淡淡的說。
「真的?」她瞟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捉弄的笑靨。
「你不相信你的丈夫?」
「丈夫大人,把你那張得意的臉孔收起來吧!范倫神父在找你呢!」她笑著從他懷抱裡逃開。
「等一下!」他又將她拉了回來,深深地攫住她兩片瑰麗的唇瓣,纏綿縫縫一番。
娜娜情不自禁地將手環繞上他的頸子,手指插入他濃密的紅髮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德華才依依不捨地將她放開。
娜娜微喘著氣,紅著臉龐梭巡他英俊的面孔。
「去吧,我的妻子。我相信這個小小的吻可以讓你一整個下午都不會忘記我。」他沙嗄的喃道。她調皮地望他一眼。
「丈夫大人——」然後在艾德華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拉下他的衣襟,在他唇上匆匆印下一吻。
「我也相信這一吻同樣讓你記得我。」她巧笑倩兮地說。
艾德華愕然地看著他的妻子奔下城垛,悅耳的笑聲在四周輕輕顫動著。
他沉默了半晌,然後是一抹溫柔的笑浮上嘴角。
艾德華坐在書桌後面,瞪著面前的信差看。
在他還沒有和娜娜結婚之前曾經派人送信給她的家人,如今信差又帶了一封信回來。
年輕的信差抖著手將中國商人的回信放在主人面前。他非常懼怕他的主人,尤其是他那雙冷凜的眼,看一下就可以讓人不寒而慄。
「你確定是中國商人回的信嗎?」艾德華冷峻的問。
「是的。我聽到他親口說的。」年輕人微微顫抖著聲音回答。
艾德華拿起信,拆開封口。
信中用流利的英文寫著——
北京的梅家並沒有「梅娜娜」這女子。所以你的要求不予置評!
艾德華漠然地看著寥寥只有一行的筆跡,眼角的餘光瞄到信尾的署名是他看不懂的中國字。
沒有梅娜娜這號人物?!
他來自東方的妻子不是他原先綁架想要賴以重振家業的人質?
天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霍然把椅子往後一推,大步地走出書房去找他的妻子。
這時,娜娜也興匆匆地從閣樓衝下樓梯。
他們兩人在大廳相遇,只是不同的是——一個怒火填膺,另一個則是喜上眉梢。
「丈夫,我告訴你喔!你猜我在閣樓上發現了什麼?你一定不會相信的,原來閣樓裡有好多繡帷耶!如果拿來掛在大廳的話,一定漂亮極了。」娜娜笑著說。
艾德華一臉陰騖的看著她。
「我想過了,把繡帷掛在右邊的石牆上,而左邊呢……則是放我和你的畫像——」
「夠了!」他突然粗魯地打斷她的話。
娜娜滿臉疑竇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梅娜娜?!」他大力搖晃著她削瘦的肩膀。
「你瘋了啊?我不是梅娜娜的話,那我又是誰?神經病,幹嘛莫名其妙問我這個笨問題?」她吸著嘴,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你少騙我了!你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冒用梅家人的名字?為什麼要騙我說你是梅娜娜?」他鼻翼翕張,一方面為了自己無法實現夢想將懷特城堡重新聳立在蘇格蘭最美麗的地方;一方面為了她厚顏無恥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