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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酈潔

  「不要!我不想離開這裡。」

  見他大手伸來,我馬上轉身就跑,一場體力的拉鋸戰就此展開。

  別無選擇地,我又奔進屋內,別墅裡光潔的大廳並沒有我可以躲藏的地方,逼不得已,我只好轉向通往二樓處的大理石階梯;伍智君就在我的身後,我甩不掉他,他就好像是一隻黏人的水蛭般難纏,緊緊地跟在我身後;面對毫不死心的他,我無計可施,只有選擇繼續逃跑,等待奇跡的出現。

  不久,我被他追趕到二樓處的平台上。

  這棟別墅的設計全是採用西洋宮庭式的建築,從大門口進來,首先瞧見的是一處頗為寬廣的大廳,在大廳的右側,通往二樓處的大理石階梯醒目可見,階梯的上方,有塊面積並不大的小平台,從平台往下看,大廳裡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就好像是座聳立在高處的樓台般傲視一切,站在平台上放眼望去,任何事物皆難以遁形。

  置身平台,通往臥室的走廊就在我的身後處,伍智君正從右側的樓梯朝我狂奔而來,我猶豫著不知該往何處去才能夠躲避他這個大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子凡的身影遽然出現在我眼前。

  子凡的出現使我重燃一線希望,我忘形地將身子探出平台外,朝子凡的方向用力揮著手,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完全把一旁的伍智君給忘卻了。

  「子凡,我在這裡,快來接我,子凡──」

  平台底下的他滿頭大汗,顯然他是在電話被切斷之後覺得怪異,連忙拋下手邊的公務飛車急趕回來,不然他也不會喘成這副德行。

  想到這裡,我對他的愛意也就更加濃郁許多。

  順著我的聲音,子凡瞧見了大半身子全掛在扶手外頭的我,他驚呼一聲,原本因呼吸急促而變得有些泛紅的面容在剎那間全部刷白,他馬上奔向我,嘴裡不停地嚷嚷著說:「曉──曉薏,快把身子縮回去,小心別跌下來──」

  我正想告訴他用不著擔心我的安危時,伍智君的大手突然伸向我,我心頭一顫,第一個反應就是將身子再往後傾些,想躲開他的觸碰,「不要!你不要碰我──呀──」

  一聲尖吃,我發現自己居然跌出扶手外,騰空的身子正往下墜落中。

  我感到昏眩,逐漸模糊的意識讓我不能思考。

  即將被黑暗所擄獲之前,我瞧見子凡向我奔來的身影,以及愈來愈近的大理石地板……

  第七章

  我的頭好痛!發生了什麼事?

  帶著疑惑,我環顧著四周,竟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裸露著一隻小腳,站在一條人潮相當擁擠的大街上,眼前往來不息的人群嚇著了我,我睜著一對寫滿茫然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盯著前方在柏汕路上橫衝直撞的車輛發呆。

  紊亂的思緒中,我搞不清楚此時的我身在何處,以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我的頭會痛得如此厲害?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這些全都是我急於想要得知的答案;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肯理我,沒有人肯再多看我一眼,身處在穿流不息的人群裡,彷彿找不到我的立足丫,他們好像全當我是透明人似的,連正眼也不肯瞧我一眼,真是冷淡極了。

  頭頂上炙熱的陽光刺痛了我的眼,雙手遮著頭,我抬頭望著蔚藍的晴空;湛藍睛空下,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棟棟雄偉高大的大樓巨廈,我想,這裡一定是某個繁榮的商業區吧!但,它又是屬於哪一帶呢?

  我張開口,試著想找出某些令我感到熟悉的名字,不料,浮上腦海的居然會是一頁頁的空白記憶──我想不起任何事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喪失憶記?沒有人可以回答我。

  噢──我微蹙著眉,感覺一股惱人的疼痛又開始不安分地在我體內各處騷動著,我雙手扶著頭,整個身子因那反動派突來的痛楚而蜷縮於一旁,我緊咬著下唇,靜待疼意的消逝。

  路上的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不適,是不願意理睬?還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來憐憫我?我未再深思,另一波難以形容的痛楚又擄獲了我。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的疼痛像退潮的海水般逐漸從我身上消退。

  藉著身旁一道圍牆的幫助,我費力而緩慢地支起身,路上的行人已經沒有像剛才一般擁擠,街上的人煙正慢慢散去中。

  呆立一旁,我望著漸漸減少的人群,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一迷惘中,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陡地替我做下決定,霸道地拉走了我,經由幾條小巷子的快捷方式,它把我拉往一個未知的方向;這抹不能抗拒的神秘力量帶領我來到一家醫院門口,不知怎麼著,看著聳立在橘紅晚霞下的白色醫院,我突然心生懼意,遲遲不肯進到醫院去。

  我抗拒著,雙腳卻不由自主地往醫院裡移動,我怕得連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最後,我掙脫不出那抹蠻橫的強勢力量,被迫進入醫院,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隨之襲來,我嫌惡地皺皺眉頭,生平最不喜歡聞的就是這種味道。

  藥水味瀰漫的醫院中,到處可見身著白衣的呆板醫師,和毫無表情的厭謹護士穿梭於廊道上,以及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傷患病人;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大概是不良於行的原故,小男孩端坐在輪椅上,當我經過他的身邊時,他直直朝我露出個和煦的微笑。

  小男孩是第一個瞧見我有反應的人,我大為感動,也往他的方向漾出一朵和善的笑容,想停下來與他打聲招呼;可是,那股力量並不允許,仍執著地把我拉往更裡頭的病房,我無法停下腳步,只來得及對他露出個歉意的微笑,他的臉色稍微暗了暗,彷彿十分地捻。

  心頭一緊,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行為就眼個無賴壞蛋般過分可惡!

  我開始為剛才惡劣的舉動而深深反省著,自責之餘,我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已停下行走的動作,來到一扇掛有「三0二」的門版的病房前。

  揮之不去的疑惑直困擾著我,神色有異地陷入冥想中,我滿懷不解,好奇地猜測著它帶我來此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這個念頭一浮現,那反動派突兀的力量又想把我拉進去;我抗拒著,急急伸出手想推開擋在前方的大門,因為我若不是這麼做,那我整個人一定會撞上那扇厚實的大門,雖然我想不起任何事,不過這點小常識我還懂,

  異常霸道的力量並不妥協。仍執著地想把我拉進房裡。

  一個猛拉,我來不及踩煞車,眼看著我就快要跟那扇大門打KISS了──

  我識命地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隨即而來的一反動派椎心之痛;等倏了許久,我所預期的疼痛感並沒有如願地降臨時,濃濃的疑惑驅使我睜開雙眼,接著,我瞧見一幕令我驚訝的畫面。

  眼前的景物不再是一扇掛有「三0二」門牌的乳白色房門,而是房門後頭,一間和門扉同樣色調的單人病房;小小的單人床就擺在窗子附近,床頭的右側處有張面積不是很大的小茶几,茶几上放有一盤削好的水梨,以及一束香氣濃郁的鮮紅玫瑰。

  一抹嬌小柔弱的身影正無助地躺在病床上,是個相貌極為可愛的女孩,年紀不大,頂多十七、八歲;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小女孩,怎麼會被病魔給擄獲?佈於頰上的病態舉目可見,就猶如是一株即將凋謝的水仙花一般,女孩的生命力正緩緩地流逝,恐怕隨時都會有離開人世的可能。

  女孩的纖細勾起我心底最深處的憐惜,踱步來到床前,我滿懷不捨地伸出手想撫摸她削瘦的面頰,一個落空,我訝異地發現,我的手居然穿透了她。

  無限的驚駭使我縮回了手,帶著濃濃的懼意,我低頭望著自己的身子──天啊!我的身體竟然是透明的!難以置信地,我再次伸手想碰觸其它東西,結果如我所想像的一樣,我真的抓不住它們!

  腦中思緒全亂成一團,慌亂中,我把視線撇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帶著病色的容顏清晰地跌映入眼底,剎那間,我瞧清女孩甜美的臉孔,不斷從心底湧現的熟悉感引來我不少訝色,宛如就像是滂沱大雨中的雷電般,一抹說不出口的詭序情愫倏然打在心坎上,我好像在一瞬間想起什麼似的,還未來得及捉牢它,彷彿像是一陣突然興起的狂風擾亂我心底的平和後,悄然離去,不留一絲雲彩。

  「你是誰?」躺在病床上的她並不知曉我的存在,更不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好像是自言自語般,一個人獨自對著冷冷的空氣喃喃自語著:「是你引我來的嗎?應該是吧!不然為什麼我只出現在你的病房裡,而不到其它地方去呢?」我微微一笑,先前的慌亂與困惑在見著她的人之後,已平息在一抹熟悉的情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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