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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連城

  「是誰啊?」她刻意壓低音量,小聲的問。

  「叩!叩!叩!」對方的回應契合著虹樂女的疑問,聽起來頗為善意,應該是友非敵……

  能把她救出去的人絕對會是朋友。

  頂頭的磚縫間開始落下細碎的砂石,虹樂女連忙退到密室門口,此刻她只希望,絕不要有人突然撞進來才好。

  碎砂落下的數量愈來愈多,終於,已經能從縫隙間瞅見微渺的光線了。

  「敢問大俠尊名,虹樂女他日必將報答。」一想到即刻可以自由,她恨不得能馬上獻出飛吻作為回報。

  被縫隙包圍在中央的那塊石磚緩緩騰開,探出一張姣淨的面容。「喂!小鬼,報你個頭啦!」

  「狷姐姐……」虹樂女驚訝的嘴巴闔不攏,原來女兒虹的姐妹們果真收到了她的求救信號。

  「閉嘴!還不趕快用輕功跳出!」大聲說話的女子是比頑皮的虹樂女更魯莽固執的虹狷女。

  「好了嘛!別嚇人了,」另一張較為冷峻的臉孔也探出來,虹嵐女雖然外表冷傲,但其實心腸甚軟。「你瞧樂樂被驚成那副模樣,哪還有氣力施輕功呀!」

  「然後咧?」虹狷女斜睨一眼,似乎並不心疼。

  「當然是你下去拉她上來嘍!」

  「又是我!為什麼每次任何出賣勞力的苦差事兒都派我出馬?」話雖然說得響,可虹狷女並沒有不滿的臉色。

  虹狷女與虹嵐女是女兒虹裡的正副武將,一個躁動出力;一個冷靜用腦,彼此相輔共成。

  虹嵐女淺淺一笑,輕撫著虹狷女的臉頰。「誰教虹狷女大俠是咱們女兒虹的第一個勇將呢!」

  「……」虹狷女朝她做了個鬼臉,便翻身俐落的倒懸進牆洞中,向站在下面的虹樂女伸出手,說道:

  「嘿!小丫頭,究竟是哪個渾蛋男人敢如此欺負你的?走,姐姐替你報仇去!」

  虹樂女也不在乎自己一身襤褸的能否出去見人,緊抓著狷姐姐的手,好像抓住了重生的曙光。

  第十章

  四周迅速的傳散開一陣腥血的味道,刀光劍影之中,血液隨處噴灑,濺在每個人的臉面上。

  一夕之間,「特使別館」裡鬧出了好幾條人命,良君堤知道虹樂女被人從密屋中救走以後,氣得連殺了幾名輪流看管的衛兵。

  整座別館淪陷在一片慘肅的腥風血雨裡……

  「鏘!」良君堤喝著悶酒,心頭浮起一陣唳氣,就順手將整壺酒給砸在地板上。

  「叩!叩!」房外有人輕扣木門。

  「滾!」全部滾遠些!本座不想再瞧見你們這群飯桶!」叫罵過後,他又把酒杯也摔到門邊去。

  「是婉姬替大人送來新暖的溫酒,請大人笑納。」是他最常點召的那名侍寢在門外待傳。

  婉姬未聽聞良君堤再下驅逐令,便擅自推門進入。

  一條長鞭捲住她的腰身,將她勾向良君堤的胸膛前。

  「是誰允許你進來的?呃?」渾濁的嗓音顯示他已經喝了不少烈酒。

  婉姬半倚在懷中,淺抿朱唇,含情款款的仰頭凝悌著她的主人。

  「嗯,」良君堤手勁兒一縮,皮鞭將她的身子更貼近他發熱的胸膛。「你快說。」

  「我,」婉姬的眸光流動,羞答答的低下頭。「奴婢以為大人希望奴婢進來伺候,所以才——」

  良君堤的手勾起她的下領,對著她的臉鼻吐著酒氣。 「呃!」打了一個酒嗝,「小小的一名侍寢,以為本座希望你如何伺候嗎?你倒是好好的解釋清楚。」

  婉姬綻出她特有的嬌柔表情,輕輕抬眼瞅著,表面上看起來真是一個柔情似水漾的女子。最聰明的女人,才懂得在不同時機展現自己最特殊的一種風貌,時而溫柔;時而濃烈。

  勾勒在她下頷的手掌略施了些力道,「你說啊。」

  婉姬將酒壺往上一呈,說:「婉姬伺候大人飲酒。」

  良君堤冷笑了兩聲,舉起酒壺對準自己的嘴裡大口一灌,再問道:

  「難道,你就只有這一點小小的本領嗎?嗯,婉姬。」他把酒壺放回桌上,騰出空手來撩撥她遮住眼睛的一撮髮絲。

  「婉姬願為大人赴湯蹈火。」

  「是嗎?」

  她依樣學他舉壺注入自己的口中,再踮起腳尖攀住他的頸項,四唇相貼合,便將含在口內的溫酒送入他的嘴裡去。

  「願以濃酒為誓,即使一死亦不足惜。」她當場許下重諾。

  「怎麼你老愛為本座去死啊?死了還怎麼服侍本座呢?是不是?」良君堤的頭鑽進她的雙峰之間,隔著衣物摩蹭,嚙住她突起的乳頭。

  「呃……」婉姬嬌喘連連,雙臂環抱著他低埋的頭,一條長腿則順勢勾住他的大腿外側。「婉姬會努力服侍大人的,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比婉姬更瞭解大人您的需要,呃……」

  酒性混合著原生的野性促使良君堤對於她的需求大增,他粗魯的扯開抵擋在他們之間的衣服累贅,一下子便把婉姬的上半身剝個精光。

  「呃……大,大人……」她的纖指揉撫著他的一頭亂髮,承受著身體上的撩弄,忘情的說道:

  「婉姬絕對會比其他女子更討您的歡心,會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能滿足您的慾望,只……呃!只求您多施捨些愛憐給——」

  「啪!」一個巴掌打住了她的企望。

  「大人……」婉姬睜開一雙驚惶的水眸,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良君堤一甩長鞭,就將她給重重的拋到牆角邊,他的表情充滿寒森。瞪著惡光問:

  「你以為你是誰啊?也敢要求本座?你說你想要什麼?啊?」

  「婉……婉姬不敢!」她捂著臉頰上的紅腫,良君堤果然冷面無情,下手完然未念舊歡。

  「你不敢?」良君堤提拾著長鞭逼入牆角,「我看你再沒有什麼不敢的了,膽敢跟我要求愛憐,我最恨別人跟我提『愛』這個字,你還敢求我給你,你……」他氣得手臂顫抖,「你找死!」

  一鞭揮下,婉姬遮住臉面,並未尖叫,也沒有嚇得縮在牆角間。

  「你跟其他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他打紅了眼睛,也打昏了理智,鞭子一道一道的猛抽在婉姬的身上。

  不一會兒,她的衣物被鞭子抽成了碎布,身體也早已皮開肉綻,細嫩光潔的肌膚被鞭子刮裂為紫紅色的亂痕。

  「貪心、多欲,你跟其他的女人一樣下賤,我抽死你,我抽死你!」沒有一鞭曾經留情,他就算殺了她,也不過是多死一個底下人而已,算不了什麼的。

  「不!」亂鞭裡響起一聲驚叫,婉姬終於伸手抓住那條折磨著她,想致她於死地的長鞭。

  「你想造反嗎?還敢件逆本座!」

  「不,」她的聲音虛弱卻堅定無比,抓著鞭子尾端,以跪行的姿勢爬到良君堤的腳邊。「婉姬跟其他女人絕不一樣!」

  「呸!」他不屑的朝她吐了一口痰。

  髒污落在婉姬姣好淨美的臉面上,但她並沒有急著去擦拭它,只是一心一意的仰高頭注視著眼前的魔魅。

  「婉姬不同,婉姬敢為大人拚命,即是死,也不懼退。」她緊緊的抓著鞭子,表情萬分認真。

  「你……真願意為我冒死?」良君堤扯不開她執住的力量,女人有脆弱的一面,亦有頑強的一面。

  婉姬燦爛生光的凝眸底佈滿貞烈的堅持,她重覆著對他說:

  「婉姬願為大人生,卻也不怕為大人赴死!」

  長鞭可以屈打她的身體,即便鮮血淋漓也無所謂。但是,她的靈魂及意志,卻是不容被懷疑的。因為,她只有一顆真心,也是唯一的真心。

  「是麼?」良君堤望著婉姬堅決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噴出震耳的狂笑聲來。他倒要瞧瞧,她的承諾有幾分屬實?

  另一個計謀緩緩的從他的腦海中浮起……

  ☆☆☆☆☆☆☆☆☆☆  ☆☆☆☆☆☆☆☆☆☆

  正午,干風颯颯,「特使別館」外的郊野顯得格外荒涼。

  長得齊人高的野草間架起了兩座高台,一座高台上拱起了一個座椅;另一座則支著兩根大木樁,周圍堆滿了乾草,看來,應該是一座臨時搭建的刑台。

  良君堤臨風高坐,不耐煩的朝底下的部屬使眼色。

  「帶——犯人。」侍衛大聲宣讀之後,包圍在兩座高台四周的一班衛士們個個將劍柄未梢抵在地上,口裡則不斷發出喝人的聲音。

  就在團團圍繞下,兩名侍衛押著一名頭被布袋罩住,衣衫襤褸的女子,穿過人牆之後,將她帶往刑台上。

  「你,」良君堤厲色的向對面的台上說, 「把頭抬起來。」

  那名被蒙住臉面的女子緩緩將頭轉向良君堤的方位,身體狀況似乎很差,得由那兩名侍衛一起架著才能立定。

  「你就是虹樂女?」

  女子呆呆的站著,不說話也不搖頭。

  良君堤奮力擊打座椅的扶手,似有滿心的忿怒將等待發洩。「大膽刁女,竟敢私闖禁地,意圖行刺御前特使,復又勾結朝廷異心份子謀亂,你招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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