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深的心猛地一抽,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個秘密還是走漏了,「是不是谷梅跟你說了什麼?」他不作第二人想。
「谷梅什麼事情都沒跟我說,是開幕的那天,何晴和我撞見你和谷梅在洗手間裡談話。」
商毅深突然覺得自己很齷齪,方才竟懷疑是任谷梅透露事端,存心引起軒然大波,就如同那日她曾對他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事到如今,商毅深只好毫不隱瞞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任士彥,除了喝醉酒和任谷悔發生了關係之外。
「老兄,不是我多事,思環是個很好的女人,你不應該這麼對她的。」任士彥指責他的不是。
「我知道!」其實商毅深自己也很後悔不堪。
任士彥搖搖頭說:「谷梅是我的妹妹,她的脾氣、個性我比誰都還要瞭解,你這次能全身而退,實在應該感謝老天,否則以谷梅的性子,她肯定會整死你,哪有可能輕易的放過你?」
「你不瞭解……其實她是個好女人,是我辜負了她。」商毅深有說不盡、道不完的歉意。
任士彥拍拍他的肩,「事情過了就算了,以後別再把持不住自己的多情。」他微諷的笑說,「我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他喃喃的對自己說。
「放心吧!我以人格擔保,絕對沒有下次了。我昨天已經向思環求婚了,我們準備在兩個月後舉行婚禮。」商毅深說,任士彥是第一個知道的。
任士彥詫異的睜大眼,「什麼?!好小子!可真有你的一套,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你事業、愛情兩得意,我先恭喜你啦!」
「你別嫉妒,應該多加把油,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她總有一天會被你感動的。」商毅深鼓舞著他。
沒錯!應該要再加油,任士彥認為自己有必要重新擬定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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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自從段思環和商毅深宣佈了結婚的消息之後,段思環整個人就變得愈加的美麗動人,據她自己說,是愛情的魔力所致,所以她逢人就鼓吹人要多談情說愛。
離結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為了能準備充裕,段思環幾乎一抓到空閒的時間,就拉著何晴逛街購買所需的東西。
「小姐!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我的兩條腿酸得快斷了。」何晴抱怨著。
「真是的,只不過走了三家百貨公司,能讓你累成這副德行嗎?」段思環白了她一眼。
何晴提著一袋袋的東西,快步的搶著人行道上的長椅坐,「你有愛情神奇的力量支持你,我可沒有。」也不知為什麼,知道段思環即將要結婚了,她突然有一種失落感。
段思環強忍想笑的渴望,「誰說你沒有的?他可是隨時等你取用呢!」
「開什麼玩笑,我何晴豈會看上一個亂臣賊子之後。」她故作滿不在乎的說。
段思環眨眨眼,頑皮的歪著頭看她,「是嗎?前幾天好像有人問我任士彥最近的狀況喲!若真是不喜歡人家為什麼還老吃人家送來的粥?」
何晴嘟起嘴,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不吃白不吃嘛!暴殄天物多可惜啊!」
「是嗎?」段思環的嘴角泛起一抹會心的微笑。
心事被拆穿了,何晴不免面紅耳熟,她悻悻然的站起身來,「我肚子餓了,找家餐廳吃中飯吧!」
何晴像個衝鋒部隊似的鑽竄在大街小巷中,希望能在繁榮鼎盛的商業區中找到一家北方小館,而就在她穿梭於騎樓時,乍然遇見了迎面而來的任谷梅,他們三人都停下腳步互相對看著。
「真巧啊!任小姐。」段思環客氣的跟任谷梅打著招呼,她和何晴都擔憂的看著她身後偌大的招牌——全益婦產科,「你……身體不舒服嗎?」她含蓄的問,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
莫非這真是天意?連老天都在幫她!任谷梅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眼神,她捂著口,害喜害得厲害,「不是,我懷孕了。」
段思環倒是被她的直截了當給嚇住了,「是嗎?那麼……恭喜你了。」她真不知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她可是未婚生子,有何值得恭喜呢?
懷孕了?!何晴頓時彷彿遭到雷擊,孩子的父親會是誰?!該不會跟商毅深有關係吧?!她的腦子裡充滿了很多不安的想法。
「恭喜?!」任谷梅頗玩味的看著段思環說,「這個孩子是個私生子,沒有父親,這樣值得恭喜嗎?」
段思環支支吾吾的面有難色,「難道你不想跟孩子的父親結婚嗎?」
「對方就快結婚了,而且他並不知道我懷有了他的孩子。」任谷梅帶有敵意的對她說。
聞言何晴暗吃一驚,莫非真是商毅深惹的禍?!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否則思環會受到更深的打擊與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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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的時候,何晴將這整件事情隱瞞起來,不讓段思環知道,但她發誓,如果查證屬實,任谷梅肚子裡的孩子是商毅深的,她會親口將一切告訴段思環,並且說服她退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任士彥氣喘吁吁的跑下樓來。
三十分鐘前,何晴打電話給他,說會在他家樓下等他,要他下樓來,這凌晨時分的,真是擾人清夢,不過任士彥一點怨言也沒有。
「跟我去商毅深家!」何晴命令著說,口氣堅決得不容轉圜。
一路上車速極快,油門一腳踩到底,向來奉公守法的何晴竟一連闖著紅燈,漠視交通規則,她緊繃著臉,讓任士彥噤若寒蟬,夜裡的交通順暢,不到十分鐘就抵達了商毅深的家。
何晴按著電鈴不放,電鈴聲叮咚咚的響個不停,夜裡聽起來像是十萬火急。
商毅深揉著惺忪的睡眼趕來開門,「這麼晚了,你們來找我有事嗎?」他不知道有什麼天大的事情非得要三更半夜說不可。
何晴衝進門來,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盯著他,「你說,你究竟有沒有和任谷梅發生過關係?」
「關係?」商毅深愣了一愣,隨後,他大感驚愕她登門指責的態度。
「翻譯成白話,就是你有沒有和她上過床、發生過關係?」何晴粗魯的上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怒目瞪視著他。
她激烈的舉止和奇怪的問題,讓任士彥背脊發麻。
原本濃厚的睡意此時已不見丁,何晴尖銳的問題讓商毅深完全的清醒過來,只見他掙脫她的手,惶恐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和她……」
「到底有還是沒有?」何晴扯直著脖子朝他吼。
商毅深不情不願的點點頭,並且不敢迎視她的目光。
他的答案讓何晴和任士彥都傻住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他自以為是花花公子,還是情場聖手?竟見一個愛一個,但卻裝成一副專情的模樣來欺騙思環,這種人實在是教人難以原諒。
何晴的心中燃起一把熊熊的大火,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商毅深不放,也不知是從哪來的蠻力,一把將坐在沙發上的商毅深給揪了起來,然後激烈的掄拳毆打他,「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你根本就是社會的敗類、人渣!」
商毅深舉起手臂抵擋她四面八方飛來的拳頭,光火的大聲怒道:「你講理行不行?我和任谷梅之間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為什麼還動手打人?」他忍著屈於被打的地位,他從不出手打女人的。
何晴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仍然左一拳、右一拳的朝他火攻,並啐道:「打你已經是客氣了,我還巴不得殺了你!」她張目怒視,喘吁吁的說。
一旁的任士彥從何晴的身後及時的抱住她,勸道:「何晴,你住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光是打人也不能解決問題啊!」
何晴掙扎的想甩開他,可是她動得愈厲害,任士彥抱得就愈緊,「我知道打人是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起碼我可以出口氣,發洩一下,這種人不教訓他,我今晚會睡不著覺!」上半身動彈不得,她就抬起腳朝空中亂踢。
「何晴!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任士彥試了兩次,才終於扣住她猛力搖晃的肩膀。
全身動彈不得的何晴,嫌惡的瞪著商毅深,「今天我和思環在一家婦產科的門前遇見了任谷梅,她懷孕了!」她衝著商毅深大叫,「恭喜你啦商毅深,你就要做爸爸了!」
聞言,任士彥如猝不及防的傻住了,鉗住何晴的手也立刻放鬆,這個消息有如平地一聲雷,讓人無法相信。
商毅深也愣忡地僵了半天,任谷梅懷孕了?!他困難的嚥著口水問:「是她親口說……我是孩子的父親嗎?」他試圖想再作困獸鬥,為自己洗清嫌疑。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承認她是未婚生子。思環問她為什麼不結婚?她說,因為那個男人就要跟別人結婚了。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告訴你,也不要你負責任,可是你的良心過得去嗎?你傷害了她,也欺騙了思環,但是小孩子是無辜的。」何晴憤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