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商毅深既憤怒又無奈的在心裡吶喊著,在她的威脅下,他不得不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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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客人點過菜單後,何晴心有不甘的將單子送進廚房給任士彥。
「第十桌要兩碗芋頭排骨粥,其中一碗不要放蔥。」她依客人的交代吩咐著。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使任士彥關心的轉過頭來問:「何晴你還好吧?是不是太累了?」
何晴不答腔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如果你太累了,就到後面有一間休息室裡休息。對了,你餓不餓?我弄一碗粥給你吃好不好?」
不吃!誰要吃你煮的東西!為了方纔那句只有兩個女人是美麗的話,何晴還懷恨在心,但是她遲疑了一下,實在拗不過飢腸轆轆的肚子,迫於不得已的點頭答應,「好吧!」
任士彥高興極了,「你想吃什麼?」
「就招牌粥吧!」憑良心說,他的手藝還真不賴,上次送到雜誌社的那鍋粥她一口氣就吃得精光,連渣都不放過。
任士彥連連點頭,「沒問題,我馬上煮,包你一會就可以吃到熱騰騰、香噴噴的濃情蜜意粥。」他喜孜孜的著手準備,「你先去休息,煮好了我會端過去給你的。」
真是一個傻子!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她搖搖頭輕輕歎著氣。
何晴扭身走出廚房時突然感到下腹緊縮,一陣尿急,不禁步伐快速的衝往洗手間,但正當她想推門而入的時候,聽見洗手間裹傳出爭執的聲音,使她停下欲推門的手,駐足門外,測耳傾聽。
這聲音不是商毅深和任谷梅的聲音嗎?她一耳就辨聽出來。
何晴雖然明知道偷聽是不對的行為,可是在好奇小的驅使之下她還是偷聽了他們的對話,他們倆為什麼躲在這兒說話?莫非有什麼見不得入的事情?
「你求我?!」任谷梅的音量提高說,「你忘了當初我給你的忠告嗎?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招惹我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知道一切的錯全在我。」
「你知道最好。」
何晴輕輕的將門推開一道隙縫,小心翼翼的貼在門後偷看傾聽,她思忖著: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人明明認識,但剛剛還佯裝成不熟悉的模樣,若不是想刻意迴避、掩人耳目,又是為何?分明是心裡有鬼!
從隙縫中她看見任谷梅走到商毅深的面前,雙手環住搭在他的脖子上,「你後悔了?」
「是,我後悔了,當時我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對你產生了意亂情迷的錯覺,雖然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更在乎思環,我不能傷害她。」商毅深的話句句清晰有力。
「所以你選擇了傷害我?所以你不顧及我的感受?」任谷梅的頭靠在他寬厚的肩上,一反態度幽幽的說。
「谷梅,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商毅深歉意油生,接著他抓牢她的肩膀說:「如果有任何方法能夠補償你,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都會為你辦到。」
任谷梅推開他,抬起頭來看著他,「這可是你說的?」
聽得正入神之際,突然有人拍著何晴的肩膀,嚇得她魂不附體的轉過身來,一看是任士彥,她立刻保持鎮定的不意他安靜,別出聲,她馬上又轉過頭朝隙縫裡偷看傾聽。
她只見任谷梅理理拉拉身上的衣服說:「如果你真想了斷我們之間的關係,明天晚上到梅園來找我,如果你不來,也無妨,不過我就很難擔保事情會像今天一樣平靜。」她語氣裡帶有著恐嚇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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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段思環心驚膽戰的摸索著路往前走,乍然一道一道的光朝她的臉上射過來,亮得她睜不開眼,一群一群的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撲向她來。
他們將她推到一株掛有白絲帶的樹前,眾聲沸騰的要她自縊,她不肯,於是乎他們強行將她抱了起來,用絲帶套住她的頸子,大家的手紛紛一放,她竟可憐的搖蕩在風中了。
「啊——」段思環淒厲的叫聲劃破了寂夜的寧靜,她不想死啊!她怎甘心就這樣死去呢?她掙扎著,要和命運挑戰。
她絕不能就這樣死去,因為在這世界上還有太多的東西值得她眷戀的,她捨不得疼愛她的父母、捨不得淘氣可愛的思陶、捨不得行俠仗義的何晴、捨不得敦厚善良的任士彥,而最最捨不得的,是她深情癡愛的商毅深呀!
「思環!」睡在她一旁的何晴被這突來的慘叫聲給嚇醒,起身摟住手腳揮舞激動的她,「沒事了,只是一場惡夢,放心吧!沒事了。」
段思環痛定而醒的睜開雙眼,全身微顫著,面色恐驚不已。
段家人紛紛破門而人,異口同聲的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放心吧!她沒事,只是作了個惡夢。」何晴一邊拍著段思環的背安撫她,一邊跟他們解釋。
「大姊是怎麼搞的?最近老是作惡夢。」段思陶哈欠連連的說。
「小晴,思環還好吧?」段崇義關切的問。
「思環,你沒事吧?」宋妙真緊張的坐上床,輕輕的替女兒拂開貼在額前的劉海。
但驚恐過度的段思環,早已說不出話來。
「我想她沒事的,你們去睡吧!這有我照顧她就行了。」何晴體貼的說。
天哪!這真是一場可怕的惡夢!段思環一想起歷歷在目的夢境,身子就直發抖,每天,只要她一闔上眼睡覺,這個惡夢就如影隨形的浮現出來,不斷的糾纏著她、吞噬著她脆弱的心。
到底是為什麼?究竟誰能告訴她?而她惟一能紆解的方式就是抱著何晴痛哭,讓心底所有的恐懼一起隨淚水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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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下定決心要著手調查這件事情,她不能等閒視之這件事情,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將會嚴重的傷害段思環,情同姊妹,她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包括商毅深,倘若讓她知道他是存心欺騙段思環的感情,她是不會善罷甘休饒過他的。
在段思環尚未知道真相前,她必須盡早處理這件事情,就在下午外出採訪完後,她特地到任士彥的店裹去。
「何晴?!你怎麼會來呢?」她突然的出現,讓任士彥十分的意外。
何晴放下公事包和雨傘,揚揚她那對具有個性的眉毛,「外頭下大雨,我進來躲雨不行嗎?難道你是不歡迎我?」她明知他無此意,卻又故意尖酸刻薄的說。
「怎麼會呢?」任士彥笑笑的說,絲毫不生氣。
對於她蠻橫、不講理的態度,他早習以為常了。
「不會最好!」何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今天見過商毅深沒有?」
她的話才出口,任士彥已經知道她來的用意了,「還沒有!」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談一談!」何晴拉了張椅子坐下說。
任士彥在她對面坐下,心裹也大約有譜,「你是不是想我出面勸告毅深?」他開宗明義的問。
他怎麼會知道?何晴暗吃一驚,「你說對了,不過我不是要你勸他,我是要你去警告他,如果他膽敢做出對不起思環或是傷害思環的事來,我何晴第一個就饒不了他,我一定會找他算帳的。」她忿忿不平地握著拳頭捶桌子。
「別說你要找他算帳了,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他的。」他明白她的重情重義,「雖然我和思環認識不久,可是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人,而對於毅深此次的感情走私我的不平絕對不亞於你,所以如果他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說什麼我都會替思環出一口氣的。」任士彥目光肯定的看著她。
他的話一時之間倒教何晴啞口無言,從他眼神裹她領略到一種男人獨有的剛毅和沉穩,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她不自覺的避開,不敢直視,一顆心竟卜通卜通的亂跳了起來,失去了控制。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不是生病了?她的心從來不曾如此激動的跳動,就像是剛跑完一千公尺的馬拉松大賽似的。
「這樣最好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她口乾舌燥的說,「還有,你最好勸勸你的妹妹,不要居心破壞別人的感情,否則我也饒不了她,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我知道!」
為什麼會害怕正視他呢?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何晴坐立不安,她真寧可死了算了。
「我先在這裡代替思環跟你說一聲謝謝,還有,我不想讓思環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有她在場的時候,說話最好謹慎一點,別漏了風聲。」她提醒他。
任士彥點點頭,「我會的!知道嗎?其實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既真誠又坦率,對朋友掏心掏肺,令我非常感動。」他癡傻的看著她、欣賞著她,就像是著了迷似的,「所以我總是告訴我自己,我要娶你,要跟你結婚,要用我一生的力量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