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猜想他指的是她主動親吻他的事。
想著,她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你喜歡受驚嚇的感覺嗎?」她睇著他,試探地問。
久史微蹙著眉頭,不解地一笑。
幾乎就在同時,她飛快地在他唇上輕啄一記。
他一怔,吃驚地望著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大膽,只覺得親吻他似乎是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被你的大膽嚇到了。」他不得不說……他喜歡她的唇,但她的大膽真的教他驚訝。
「你知道嗎?」她眼底帶著一點狡黠,「爸爸說當年是媽媽先親他的喔。」
「騙人。」他笑斥著。
「真的、真的,」她就差沒說要到她爸媽靈前去求證了,「爸爸從不騙人的。」
「你該不是想說……你這麼大膽就是因為萬里子姊姊?」
她歪歪腦袋,嬌憨的一笑,「難道不是?我是媽媽的女兒啊。」
第九章
當晚,近午夜時,門外傳來干菊的聲音。「小小姐、小小姐……」
在床上輾轉難眠的流香前去開了門,只見千菊一臉神秘。「怎麼了?」
「小小姐學校的家長,帶著一個高高的男生來找久史少爺耶。」
「咦?」她一怔。
「那個男生鼻青臉腫的,不知道……」
未等千菊說完,流香已經掠過她,一古腦地往正廳跑。
「小小姐,不要……唉唷!」千菊想阻止她,但腳下絆了一下,沒攔到她。
雖然久史曾規定她不可以在家裡走廊上跑,但流香急切得顧不了那麼多。
他想那個高瘦又受傷的男生一定是菊地,而帶他來的一定是他的家長。
剛才在菊地的住處,久史狠狠的扁了他一下,打得他鼻樑受傷,現在人家的家長一定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久史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因為這件事成為話柄,那她真是千古罪人了。
一衝進大廳,只見久史一臉嚴肅地坐著,一名不知名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對面,而鼻青臉腫的菊地就低著頭站在男人的身旁。
見流香出來,久史明顯不悅。「你出來做什麼?」
「我……」她不安地趨一剛,「我……」
「沒你的事,回房去。」他以命令的口吻說。
「這位就是流香小姐吧?」突然,中年男人開了口。
他的語氣和氣且小心,讓流香不覺一怔。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中年男人站起,向流香一欠。「小犬一時糊塗,冒犯了流香小姐,請你見諒。」
流香怔怔地望著他,一臉茫然。「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犬年輕氣盛,衝動誤事,這回居然還冒犯了流香小姐你,真是罪該萬死……」菊地的父親一身西裝,看起來似乎也是體面之人。
想也是,明明設籍角館,卻供高中的兒子在外租高級套房,家裡環境應該不差。
「知道流香小姐是天澤先生的外甥女,我立即帶著小犬前來致歉,希望流香小姐你原諒。
」
流香沒想到是這種結果,更沒想到菊地的父親居然對久史如此敬畏。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久史,只見他寒著一張臉。
「菊地先生,我不會原諒你兒子的。」他直視著菊地的父親,「就算流香不計較,我也不會允許令郎繼續在角館高中就讀。」
「這……」菊地的父親一臉懊惱,「角館高中是明星學校,小犬好不容易才考進去,而且還是校隊隊長,前途……」
「前途光明嗎?」久史打斷了他,冷哼一記,「如果他真想前途光明,就要自愛一點。」
「菊地先生,明星學校不是萬靈丹,你以為令郎進了明星學校就能一帆風順?」他言辭犀利且毫不留情面,「你對他疏於管教,以至於他長期以來胡作非為,今天是流香沒事,要是她有事,令郎受的教訓絕不只這樣。」
面對久史的強勢,菊地的父親也有點動怒。
「天澤先生,小犬不對,而我也親自前來致歉,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他眼底銳光一現,「恐怕你還不知道什麼是咄咄逼人吧?如果我真要他難看,我會讓他在秋田找不到學校念。」
「你……」菊地的父親臉色一沉,「這件事傳出去,你的外甥女難道就不會被……」
「她糊里糊塗地跟著令郎走,完全是相信自己的同學所致,她如果有錯,也是錯在她識人不清,不知人心險惡,要是她因為這樣而惹人非議,那是她因為糊塗所必須承擔的後果,我會當它是一種教訓及磨練。」
他的堅定及不懼任何脅迫,讓菊地父子倆啞口無言,也教流香傻眼。
一種景仰的、激動的感覺自她胸口湧出,她怔怔地凝望著他,竟毫不知覺。
「天澤先生,我……」菊地的父親還想求情。
「不必多說,請回。」說著,他起身,神情冷肅地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流香沒來得及反應,久史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離開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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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近乎拖行的走在安靜的長廊上,流香鼓起了腮幫子。
「幹嘛生氣?我是出來助陣的耶!」
聞言,他停下腳步,微慍地看著她,「助什麼陣?」
「我以為菊地他爸爸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噢?」他挑挑眉頭,「他憑什麼?」
「還說呢,你一拳就把人家打得那麼慘……」她斜睨著他。
「他活該。」提起菊地,他還是一肚子火。
見他還在為那件事生氣,流香不覺暗喜,因為那表示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他爸爸那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你為什麼不網開一面呢?」
「不為什麼。」他生氣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正在吃醋的男朋友,「我不准許那樣的人接近你。」
她低聲竊笑,臉上淨是掩不住的嬌羞。
「你笑什麼?」
「你在吃醋嗎?」她低聲地問。
「不是,我是在保護你。」他神情認真地望著她還有點腫的臉頰,「他打你,我饒不了他。」說著,他輕撫她的臉頰。
「我知道……」她嬌怯又帶著一絲調皮地說:「因為你喜歡我。」
向來酷到不行的久史竟一陣面紅耳赤,「你真是……」
今晚之前,他們還是冷到冰點的「甥舅關係」,沒想到才幾個小時的時問,他們的關係已經變得如此微妙而甜蜜。
雖然他對他們這樣的新關係還不能適應,也有所猶豫,但他不得不說……他很喜歡。
她才十八歲,高中部還沒畢業,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向冷靜理智分析一切事情的他,居然也會如此感情用事。
「我有點同情他……」流香趨前挽住了她的手,「不過我很高興你這麼生氣、這麼激動。」
他溫柔地睇著她,笑歎一記。「你這個年紀的女孩都這麼複雜難懂嗎?」
她淘氣地點點下巴,「是啊,你不喜歡?」
他眼底滿是愛憐,卻還是多所顧忌的與她保持了距離,畢竟這大宅子裡除了他們兩個,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這件事。
「你啊,別親了我兩次就得寸進尺起來。」說著,他剝開了她的手。
她皺皺鼻子,「哼,小器。」話罷,她輕蹦著回自己的房間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溫柔地一笑,但同時也憂心著他們改變後的關係,將會受到多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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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流香就看見大熊爺爺忙進忙出的,不曉得在急什麼。
「大熊爺爺,怎麼了?」她趨前問道。
「喔,是久史少爺他發燒了。」
「發燒?」她一怔。難道是因為他在雨中尋找她,弄了一身濕的關係?
大熊爺爺點頭,「我正在等醫生過來呢。」
「久史呢?」情急下,她忘了加上舅舅兩個字。
「在他房裡休息。」大熊爺爺話剛講完,流香已經拔腿朝他房間的方向跑去。
「久史?」大熊爺爺望著她急奔而去的身影,納悶地想著。
來到他房門外,流香甚至沒有敲門就衝了進去——
久史的房間是問和室,而他就躺在內室裡,拉門沒完全關上,她一眼就看見了他。
「久史……」她滿臉歉意地趨前。
「說過不准在走廊上跑,都是你的聲音……」他雖然有點虛弱,卻還是不忘教訓她。
「這個時候還不忘教訓人……」她犯著嘀咕,卻還是走了過去。「我是擔心你耶。你不要緊吧?」她坐在他內室外頭,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我沒事,你上學去吧!」
「我不想去上學。」
「你說什麼?」他立刻端出家長的架式來。
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她堅決地說:「我要留在家裡照顧你。」
「你……」他一怔,「你胡說什麼?我才不需要你照顧。」
「是我害你發燒的,我就是要留在家裡。」她非常堅持。
「不想上學也別拿我當藉口……」他斜睨了她一眼,「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