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你必須請聖上撤去賜婚的旨意。」
「可是……我想娶你……。」
「那麼,我也不得不嫁羅?」梁憫兒提起裙罷,「很好,只是到時候如果向家被我搞得雞犬不寧,你可別怨我!」
掉頭跑開。
「憫兒……」
向君洛舉起手,並沒有追上去。他的心情因自己的愛戀是一廂情願而有些頹喪。
他反身靠著牆,撫摸親吻過梁憫兒的雙唇,黯然的面容漸漸漾出笑意。
感謝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沒有資格灰心喪氣,因為他尚未付出、尚未為憫兒做過什麼。
這一次,他會好好珍借她的。
他要讓憫兒感受他的深情。並且再愛上他。
第八章
京城首富向雲豪之子,與北梁格王千金聯姻的大喜之日。
在這之前,女方家人曾經極力反對這樁親事,然而聖命難違,梁將後與梁將王不得不扮著笑臉,送女兒出嫁。
當夜,向府張燈結果、大擺宴席,賓客盈門、衣香鬢影,熱鬧非凡。新房內,新娘子獨自一人坐在床沿。
床榻上的寢具繡著精緻的鴛鴦戲水圖,梁憫兒身穿新嫁服,頭戴珠綴霞光的鳳冠、覆著大紅蓋巾。
蓋巾下的美額緊繃,正暗暗發誓:向君洛休想碰她一根寒毛,休想她會和他和睦共處!
前廳傳來開門的聲音,應是新郎人房。梁憫兒豎耳,仔細聆聽向君洛的腳步聲,藉以推測他的一舉一動。
當梁憫兒確定向君洛來到她身前,她主動扯下蓋巾,現出美麗的容顏。
正彎身準備為自己的新娘掀起蓋頭的向君洛微怔,「為何不等我為你掀開?」
梁憫兒一股挑釁地望著向君洛,使向君洛曉得,她是刻意與他作對。他對此則有所準備——相信微笑和溫柔可以化解她心中對他的憎恨她遲早會明白、並接受他的愛的。
「我幫你拿下鳳冠。」
梁憫兒測頭不依,起身走到梳妝台前,自己對鏡取下頭上的鳳冠。小心地將鳳冠置於桌台上,她轉過身,開口道:「你應該明白——我並非心甘情願與你拜堂。」
她想在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否絕掉彼此的關係?「我們已是夫妻。」向君洛強調。
梁憫兒昂首、挑眉,「有名無實。」
兩人拜堂成親是事實,沒有什麼有名無實的疑慮存在,向君洛毋需為此和她爭辯。他轉移話題:「你餓了吧?
他們準備了一些東西擺在前廳桌上,我們……」
「我不會與你飲交杯酒!不會與你同床共枕!」
向君洛深情凝視她,「我該怎麼做,你才不再怒顏相對?」
梁憫兒冷哼,「求求你什麼也別做,省得教我承受不起。」
「我辦不到。」向君洛走向她,「我不要有名無實。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資格吻你、抱你、擁有你。」
他走到梳妝台前,伸出手想撫摸梁憫兒的臉龐,梁憫兒迅速旋身閃開。
她與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諷刺他道:「你憑什麼談論你的資格?你要什麼有什麼,全是仗著你爹娘的財勢!」
「憫兒,我是真心真意娶你為妻。」
他無法拉近彼此的距離,因為只要他上前一步,梁憫兒便後退一步。
「真心真意?為什麼我看起來是虛情假意?」她才不會上當!如果她現在仍是以前的癡肥摸樣,他還會想娶她?
「你對於想得到的女人,都是用這種假惺惺的表情和語氣說話?真令人作惡!」
她仍然懷疑他中意的只是她的美貌……,假若擁抱肥胖的她才能證明他的真誠,那麼他寧願她的外形沒有任何改變!
兩人一進一退地在寢房裡繞圈圈實在沒有意義,所以向君洛停下腳步。「你能不能暫時斂起身上的利刺,感受一下我的心情?憫兒,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我現在只對你……」
「對我有意思?」這就奇怪了,他到底看上她什麼?居然可以訴情訴和如此深情款款。「膚淺!」
「我不是因為你的外表改變了才……」
「不要再過來!」梁憫兒吼,以為這樣能哧住向君洛無意中抬起的腳步。
急欲表白的向君洛迫不及待想靠近她,繼續上前,「早在半年前、在北梁,我對你……」
「不准你再上前!一步都不准!」梁憫兒身後是床畔,已無處可退。
向君洛伸出手,「你聽我說,我……」
梁憫兒突然抽出髮髻上的玉簪子,尖端對著自己的脖子,恐哧向君洛休息再接近她!
「憫兒!」向君洛緊張,「你別亂來……」
「想亂來的是你吧?」
向君洛無奈的搖頭,求她:「別衝動……」擔心她為了賭一口氣而不顧後果地傷害她自己。
「衝動的人不曉得是誰哦?」若不是他起了色慾,想要吻她、抱她、擁有她,她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憫兒……」不能任情勢僵持下去,向君洛箭步向前!
「你竟敢再……」
梁憫兒咬牙欲將玉簪刺人頸項,向君洛及時握住她的手制止!
「你真倔強。」他想掰開她的手抽出玉簪,但她將玉簪握得死緊。
「放手!」梁憫兒扭動手腕,不讓向君洛控制住自己。
「簪子給我。」
「不要!」她不許他靠她這麼近、不許他碰觸她!
「你走開!走開!」
「你何必傷害自己?」向君洛的睜光不再全是柔情和包容。她比他想像的還固執,他的態度必須更強硬些。「你恨的人是我,要刺就刺我。」
「你……」
梁憫兒兩手握著玉簪,向君洛則握著她兩手。他稍微使力,便將簪子尖銳,的一端扭轉向自己。
「你說過你會狠狠反擊,不再默默承受委屈。」他拉高梁憫兒的手,簪子尖端於是對準他的頸項,「你刺吧!脖子?」又將簪子下移至他的左胸,或是胸口?
梁憫兒不知道他這麼做有何用意,也不想知道!他別以為在他身上捅破一、兩個洞,她就會原諒他?nbsp; 澳惴攀鄭 ?br />
「胸口吧!」向君落下了決定,「讓我明白什麼是心痛。」他欠了她許多,好幾次用自以為是的言詞傷了她的心,現在,他以實際行動刺破心口來表示歉意,不知道夠不夠?
「不……」
也許還是不夠吧!「但願你能因此而不再那麼憎惡我。」
「不!」
眼看著玉簪子將要刺入他心口,梁憫兒使反力阻止,然而,向君洛執意在身上戳道傷口,兩人手勁相悖,梁憫兒抵不過向君洛的力道,只能夠打偏簪子的方向……
簪子尖端刺人向君洛的腹部!
鮮血緩緩流出,逐漸將新郎大紅色的長袍梁得更加赤紅!
「來人呀!」梁憫兒朝外頭喊:「快找……」
向君洛舉手輕摀住梁憫兒的嘴。玉簪子仍插在他的腹部,鮮血開始沾上梁憫兒握簪的雙手。
「沒有人敢進來,因為今晚是你和我的……」
他居然還有心情閒扯!梁憫兒拉開嗓子大嚷:「救命呀!」
「別叫。」他摟住她:「讓人聽見了會笑話的。」
「你有病。」情急之情,梁憫兒抽出玉簪子,並且推開他!未料黏腥的血液竟自傷口泉湧而出!向君洛彎身,兩手壓佐傷口,卻依然制止不住血流。他因感受到傷口的疼痛而攢,「我不要其他人打擾……」
粱憫兒兩手一鬆,染血的玉簪掉落地面,碎成兩半。
必須趕緊找大夫為他療傷……,她立刻題出新房,尋求救助。
向府因新郎受了傷而一陣忙亂,直到大夫為他包紮好傷口,才稍稍回復平靜。
新房內,向君洛仰躺在床上,向母側坐床沿,梁憫兒則立在窗邊。
「這是怎麼回事?」向母問:「為什麼會有簪子刺進你肚子裡?」用一把玉簪子傷她的寶貝兒子,簡直擺明是謀殺!她睨了今天入門的媳婦兒一眼。
「純屬意外。」向君洛語氣輕鬆地回答,「只是小傷,你別大驚小怪。」
「小傷?洛兒若再深入半寸,你就有生命危險哪!」
向君洛微笑,不在乎自己的肚子破了個洞。「我現在不是好好在這兒了?」
「好好在這兒?」向母激動地站起。他一心護著他的媳婦兒怎麼不想想他娘看到他腹部血流不止時,有多心疼!
「你起得了身嗎?」
「既然娘要我起身,我不得不起呀!」他當真想坐起。
「別逞強!好好躺著!」向母緊張地要他保持原來的姿勢,「你這孩子,娘沒被你哧出病,也會被你惱出病來!」
擺平了母親,向君洛整顆心又朝向梁憫兒他柔聲喚:「憫兒。」
梁兒聽見他的叫喚,但沒有回頭,依舊逕自望著窗外。
「你沒聽見洛兒叫你?」向母走到她身邊問。
梁憫兒考慮了一下,才踱步至床畔。向君洛拍拍床沿,要她坐下,她表情僵硬地順了他的意。向君洛握住她垂放在裙上的柔荑,她費了好些勁兒才克制使自己,沒讓他在他母親面前難堪。
「娘,你回房歇息吧!」向君洛道。
兒子的心事做娘的怎會不瞭解,何況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向母雖然擔心他的傷勢,但不強行留下,只交代媳婦兒:「憫兒洛兒就讓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