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為了做得逼真,她要我先擄走她,之後再擄走我其他的表妹及二姑母。」
「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擄來的都是自己人啊!」
「是舍妹央求我二姑母及表妹配合的,他們現下都在此別苑中。」
何如倩聽得眼睛發亮。「那若你真擄來了花姑娘,要如何向她交代呢?」看來此事似乎十分有趣。
孟機有些黯然的看著她。「本來是打算將她擄來,待她清醒後,告訴她是我從採花賊手上將她救下的,但是,誰知,天不從人願,擄來的竟然是你。」
他說至此,何如倩有些不好意思道:
「原來真是我壞了你的好事,不過你放心,既然是我壞了你的好事,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她對他的用心良苦很是感動,但忽然想到一事。「此事原本你打算如何善了?」
「我原是打算請我姑母收花姑娘為義女,之後再隨她們回去,暗中向我姑丈他們請罪,他們定然會原諒我的,而家父知道花姑娘既是我二姑母的義女,必然不會反對我與她之事,此事自可圓滿解決。」這是當初的如意算盤,但如今已被她給弄亂了!
「哦!如此一來,你就成了花姑娘的救命恩人,而且你還可以說採花賊已經被你解決,成了鳳陽縣的大英雄。哈!還真是一舉兩得咧!並且還省了替花姑娘贖身的銀兩,因為她已不是花遣雲,而是你姑母的義女,想必你也已為她想好了另一個身份、另一個名字吧!」
「你說得不錯,若事成之後她的新身份是一名來鳳陽縣投親的孤女,因無依無靠,二姑母見她可憐而收她為義女,她的新名字喚丁解梅,而原來的花遣雲已死,世上不再有花遣雲了!」所有的事,孟機早巳想得很周全。
何如倩十分佩服他的用心,也對自己無意中破壞他的計畫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她在他整個計畫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計畫是很周詳,但是這只是你單方面所想,你並不知道花姑娘是否願意接受你的安排,成為你二姑的義女,或許她會想回吹月樓也未可知。」
孟機聞言,倏然一驚。是啊!他怎沒考慮到這一點,他完全是以自己的立場來看此事,全然沒有徵得花姑娘同意,萬一若是她拒絕接受他的安排,這到頭來豈非白忙一場。
何如倩瞧出他的驚疑,很有義氣的道:
「你放心吧!此事交給我,我一定讓你贏得美人歸的。」
孟機陡然又升起滿腔的希冀望著她:
「真的嗎?你有何法?」
「天機不可洩漏,總之我說什麼,你便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她神秘兮兮道。
孟機望著她,不禁對她寄予濃濃的期望,但願,但願她真能有法子令他美夢成真。
第4章(1)
項晨心急如焚的循採花賊逃逸的方向追蹤,他不敢想像若是他遲去一步,會有何後果,他眉頭深鎖,心也因此緊緊糾結著,但願她不要有事才好,他不停的默禱著。
他循線追蹤至城西一帶,最後進了一處別苑中,他悄然進到庭中,暗中探查,希望能尋到他們的線索。
孟機送何如倩走出房中,來到庭中,他已將他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因此一改初見面的態度,對她甚是禮遇。
項晨驚見何如倩,立即躍身出現在她面前,他欣喜若狂的拉過她,左看右看,「你沒事吧?」
何如倩陡然見到他,又被他異常的舉動搞迷糊。「喂!你這是做什麼?你怎會來此?」
項晨確定她沒事後,正要詢問她,抬眼忽瞥見她身後的孟機,十分詫異的道:
「孟兄!你怎會在此呢?」
孟機乍見他,亦是很驚訝,見他好似與何如倩相熟,更是吃驚,繼而思及項家堡與江凌山莊本是世交,便沒那麼吃驚了。「此處是我家的別苑。」
項晨不解的望了何如倩一眼,又望向孟機道:
「孟兄怎會與她在一起?」花遣雲分明告訴他,說他被採花賊擄走了,而他亦追蹤採花賊至此處,這其中莫非他錯過了什麼嗎?
「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咱們先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原委。」
何如倩在一旁瞧著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早巳相識,她心中掛念要辦之事,便對他們道:
「你們兩人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項晨忙攔住她,問:
「你要上哪兒去?」
「吹月樓。」她丟下一句話,正要離開,有一人自牆上翻身而下。
來人一見到她,開心的道:
「何姑娘,你在這裡,太好了!想必採花賊已被你制伏了吧!」
「季捕頭,你怎麼會來此呢?」孟機一瞧見季平,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件事他並不想讓季平知道,免得多生事端,萬一傳到爹耳中,教爹知道了這件事全是他策畫的,那可就難辦了!
「咦!公子,你怎麼也在這兒?」季平這才注意到他。
「方纔在城西時,我發現採花賊正與何姑娘在打鬥,於是便出手相助,採花賊見打不過我們,便乘隙逃遁了。我想爹的別苑就在附近,便邀何姑娘來此暫歇片刻。」未了他對何如倩使了一個眼神。
何如倩接到他的眼神,會意的道:
「嗯!是啊!既然你們都相識,那你們聊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說完就逕自離開。
「唉!我還是晚來一步,讓採花賊給逃了!」季平頗感失望道。
「季捕頭,別灰心,這次雖然沒抓到採花賊,下次咱們計畫周詳一點,必能抓到他的。」孟機拍拍他的肩。
「但願如此,我先回衙門了!」
他們目送季平離去後,項晨若有所思的望著孟機。
「項兄,作啥這般看著我?」
「孟兄,這是怎麼回事?」他知道方才孟機對季平說的話,並不是真的。
「我知道定不能瞞過你的,其實事情是……」孟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概略告知他。
項晨聽完後,不置可否的望著他,他居然奢望何如倩的幫忙,實在不可思議!那個莽撞的女人,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不定事情未解決,便又陡生許多枝節,徒增更多煩惱。
「項兄為何又這般瞧著我?」
項晨一方面頗同情他,另一方面對他的行為很是訝異。「孟兄乃是一灑脫不羈之人,如今竟然為了一名女子,而做下這樣的事,著實令人費解,另外你竟然相信何如倩的話,那無疑是自找麻煩。」
孟機俊臉微紅。「情之一字,本就讓人為它欲生欲死,自古以來多少英雄豪傑始終也是闖不過情關,項兄,你是不知道情之一物,所以才會這般說,倘若他日,你也初解情字,說不得會比我更瘋狂。」他頓了頓:「何姑娘的事跡,我也略曾聽家師提過,她雖愛管閒事,又常將事情攪得一團亂,但最後似乎總能意外的圓滿解決,我想,也許此事經她之手,或能更加圓滿處理。」
項晨心中一動,細想方才孟機說情之一字,讓人為它欲生欲死,方纔他得知何如倩被擄走時,心中的焦慮莫名,直啃噬他的心坎,一思及她有可能遇險,心下便無由來的隱隱抽痛,這是為什麼?
該不會是他對她也有……,背脊上一陣寒慄升起,不會的,不可能的,他討厭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此事暫時不要再想下去,太可怕了!
他望住孟機,不解的問他:
「花姑娘之事應另有其他解決之法,為何孟兄居然用如此下下之策呢?此事若是無法妥善處理,只怕渲染開來,令尊大人得知,定不會輕饒於你。」
「此法是舍妹為我所想,我知是有些過分,但總是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參與此事之人皆是自願的。我若還有其他法子,又焉會採用舍妹此法,令鳳陽縣人心遑遑呢?」
項晨不禁喟歎。「情字果然能蒙人的心智。我看令妹向你獻上此計,該是好玩的成分居多,你向來聰明,居然會看不清她的用意,甚至採用她的法子,做出這種令人意外的事,這要是被令師江冉青前輩得知了,不知他會做何想法?」
孟機聽得出他話中的調侃之意,知他根本無法體會他此刻的心境,遂不再與他在此事上爭辯,僅一笑置之,轉移話題。「項兄為何會與何姑娘同行呢?」方才見項晨乍見何如倩時,他在他眼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麼,他與她的關係定然不尋常。
談及此事,項晨就有氣,但是又不方便將其中原委向他說清楚,僅略過重點,輕描淡寫的道:
「是何太君托我帶她到項家堡給太君祝壽的。」
項晨望了望天色,匆忙的向孟機告辭,他得趕緊去盯住何如倩,免得她又給他出些什麼意外。
花遣雲乍見何如倩,又驚又喜。
「何姑娘,你果真平安無事的回來,想必採花賊定已讓你給擒住了!真是太好了!」
何如倩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迅即隱沒於她的笑靨中,花遣雲並未察覺她異樣的表情,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