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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禹晶

  她呷一口酒沉吟著:「難道他喜歡的是引嬌?」

  「是他先不要引嬌的,所以引嬌才會另投古磊親王懷抱,何況他若真喜歡引嬌,你以為以少主的個性他會將她拱手讓人嗎?雖然古磊親王是他異母弟弟,但我不認為他會因顧念手足之情而將所愛的人讓他。」他也呷了一口酒,將她抱摟在懷中坐在他腿上。

  「別多想了,不如把這問題丟給蛇王吧,兒子他也有一半的,讓他去煩心吧,嗯,別壞了咱們的好心情。」

  「我聽說蛇王最近是跟你妹妹在一起。」她瞇起眼望住他,「該不是你牽的線吧。」

  「他們自己看對眼的,不關我的事,嗯,莫非你還對他有情?」男子盯視著她。

  「早膩了,分開二十年了,怎還會對他有情,嗯,你這是在吃醋嗎?」她纏住他的頸子,浮起嫵媚笑。

  「現在我心中可只有你噢!」

  「是嗎?那證明給我看。」

  他吻住她嫣紅的唇,抱她進了屋裡。

  ☆☆☆☆☆☆☆☆☆☆  ☆☆☆☆☆☆☆☆☆☆

  這次的祭大典是為了祈祀婚禮的順利,但她卻沒法真正的發心祈祀,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不虔心,若上天知道該會懲罰她吧。

  山中已置妥了一處祭台,祭台旁豎立了兩支白色幡旗,幡旗隨著風在空中翻飛,像極了一隻白蝶翩翩迎風飛舞。

  虛迷緩緩的跪下,雙手徐徐的交握往上伸直,雪白的手臂掙脫衣袖裸露在陽光中,她閉上眼,平復自己無法平靜的心,想收攝心神,心神卻更紛亂。是的,她不想嫁,不想嫁給少主,她不想嫁給他啊!心底無言的激動吶喊,除了她自己,她相信只有上天聽到了她心底的話。多矛盾,她居然還得違背心意,為了不想要的婚禮在此祈求上蒼。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往後的沉淪,無止境的沉淪,是的,她將一生沉於黑淵中無法自拔,在婚禮後。這幾日是她僅存的自由。

  異樣的花香愈來愈濃,管事不得不出聲,這表示她心有異想。

  「少祭司。」

  驀地香味趨淡,她的心也恢復了平靜。

  在許久後,儀式結束。

  「你們先回去。」她竟然在祈禱中失態了,此時她只想一人靜處。管事若有所思望她一眼,領著其他人先行離去。

  「告訴我,你手上的齒痕由哪來的?」猛地不及提防,一人忽地不知由何出現,緊箍住虛迷的手。

  「是你!」她驚嚇一跳後,看清來人。

  「告訴我,你手腕上的齒痕由何而來?」冰冥急切的問。

  「這重要嗎?」她不解的問。

  「重要,快告訴我!」

  「你抓痛我了,可以先鬆手嗎?」她定定望住他。

  「啊!對不起。」他放手緊盯著她:「告訴我好嗎?你手腕上的齒痕可是被人咬傷的?」

  她睇住他點頭。「好像是,父親說那是我小時候被一位小哥哥咬傷的。」她不懂這對他為什麼重要?

  冰冥驚住了,猛地驚喜的抓住她的肩頭。「是你!你才是迷兒!」

  「你放手!」她蹙緊眉推開他。

  「謎兒,你不認得我了嗎?我就是你說的小哥哥呀,這手腕上的傷便是我咬的,迷兒!」他伸出手腕上的迷花幸運結,「你看,你當年送我的迷花幸運結我還留著,你記得嗎?這是你做的。」他渴望著她能記起來。

  虛迷呆怔的望著幸運結,這應是她做的,因為只有她才會做有花心的幸運結。眾花均有心,所以她一直認為迷心花也該有心,只是它藏了起來,所以人們才會看不到,因此她為迷心花做了花心。

  他……是咬傷她的小哥哥?記憶太遙遠了,她記不清楚那段已模糊的回憶,不過,她一直記得似乎曾有過這位小哥哥,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哭著要小哥哥。就是他嗎?小哥哥?

  冰冥低啞的將往事再述說一遍,渴望能喚醒她的記憶,對她來說這段往事也許真的是太久遠了,久到記憶早已模糊了。不能怪她,那時她真的還太小。她盤腿坐下閉目冥思,搜尋久遠以前的記憶,這是大祭司所需具備的能力,縱使再久遠的回憶、即使再深藏的往事,若有需要,則必須能喚醒沉睡的記憶——自己的或是別人的,只是這麼做相當耗費心神。

  二十年前的事不算多久,經過半晌的靜思冥想,虛迷倏地睜開眼,二十年前的往事鮮活的灌注進她心田,她溫柔的笑睞他,輕喚:「小哥哥。」

  「你想起來了!」他半跪地上驚喜得凝視她。

  「嗯,二十年了,我們都長大了。」有感歎有欣喜,她撫著他手上戴著的幸運結,「都如此舊了,換條新的吧。」她忽地抬眼間:「它有為你帶來幸運嗎?」

  「有。」冰冥激動得攬住她,「自那以後我一直都很好。」然後他取出那日她編的幸運結。「幫我帶上。」

  「這是我做的!」她抬眼望他。

  「那日你編好結,我拾了起來。」

  「你來過?」

  「嗯,只是不知為何……想再見你。」他俯身親住了她的唇。

  她驚呆得無法動彈,半晌才掙脫他。「你不能這麼對我!」她厲聲道。

  「為什麼?」冰冥以受傷的眼神望住她,在蛇星國,男或女若親吻遭拒,即表示對方拒絕自己的示愛,或是表示不喜歡自己。

  拉離兩人的距離,虛迷撫著胸口平復躍動不已的心。「這是不合禮法的,你不能那麼對我。」

  「你討厭我?」他問,俊臉忽地籠上一層哀傷。

  「不,小哥哥,我沒有討厭你,而是,你那麼做不合……我們的禮儀。」

  他悲傷的神色令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她再解釋:「我們迷月國是不准未婚男女這麼做的。」她略知蛇星國的習俗,也許這樣做對他們來說只是一般的基本禮儀,但是對她們而言卻已是矩規了。

  冰冥神色一緩,他忽略了兩國的差異,驀地釋然爽朗的笑道:「對不起,我忽略了這點,迷兒,我真是太開心,終於找到了你。」

  虛迷癡然的凝視他,他神采俊朗的笑顏好看極了!褪去如冰雪般的寒霜,更顯得他俊,挺英偉。

  「你該多笑的。」虛迷忍不住脫口道。

  他凝住笑顏。「你喜歡?」

  「嗯,你笑起來很好看。」他再展起笑顏,眸子晶亮得閃耀著光采。

  「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我甚至還認錯了人,你們驛站裡還有一人也叫迷兒。」

  「啊!你說的是……迷兒,原來仰兒說的那人是你!」虛迷忽地笑了起來,「我們迷月國的女孩幼時常被喚為——迷兒,不過自我十二歲後便不曾有人再這樣喚我了。」

  「你知道那事?」

  「嗯,仰兒告訴了我,只是我沒想到竟是你!謝謝你救了她們倆。」

  他緊握住她的手,此時心底的感覺真是無法以言語形容,是的,該是這種的感覺,他期望了二十年,此時他的心湖被思潮激動得澎湃洶湧,他只覺得好開心、好幸福。

  「我該慶幸我救了她們,否則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

  「你不怪迷兒她……沒向你解釋你認錯人的事。」

  「不,我只高興我當時救了她,因為如此我才會到這座山裡靜思,卻又意外再見到了你,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潛進你們驛站想再見你一面,這一連串都是因為她,所以我該感謝她,你說是不是?」他想再親她,但是又不得不強忍下,「迷兒,告訴我這二十年來你過得好嗎?」

  她輕扯淡雅一笑。

  「還好。」她勉力站了起來,頭有些昏眩,心想可能是因方纔的冥思,耗費了好大神,她忙不迭扶住了樹幹。

  「怎麼了?」他心細的看出她的異樣。

  「沒什麼,一下就好。」忽然思及一事,她笑問,「你曾救過兩名魔星國人對嗎?」

  「你怎知道?你遇到了他們?」

  那個冰人真的很沒有良心,就這麼把我們當小狗一樣的丟下,理也不理我們,任我叫啞嗓子,他竟似聾人似的當沒聽見,真該死!我真想拿把火看他到底是不是冰做的?會不會熔化?竟然冷得這麼無情!

  想想驅魔對他的不滿與抱怨,虛迷忍不住笑出聲,若讓驅魔看到現在笑得如此開心的她,驅魔一定會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我不止遇到了他們,我還收留了他們。」

  「那女的很凶悍。」這是他對驅魔唯一的印象。

  虛迷笑倒在他懷裡。

  「不,她只是較率直罷了。」很顯然驅魔曾對他不客氣的叫罵,「你不該就這麼將他們丟下不管的,他們對天心國十分的陌生。」

  「我相信他們有求生能力的。」他將她攬得更緊,輕吻著她的秀髮。

  「他們差點中了烏月國人的毒。」察覺到不妥,虛迷掙脫他的懷中。

  「那名男子有辦法解的,他是仙星國人。」

  「那不表示他有能力解得了烏月國人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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