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菱幽幽的歎道:「我們錯過了五年。
她默默的看了詩南一會,淚水盈滿眼眶,心裡的委屈竟如瀉洪般的全部傾訴。
「離開你,是我被這個夢折騰得有些恍惚,我沒有像你那麼堅強的克服它,我被它攪亂得有些神經質。尤其在認識你之後,我總會聽到有人在我耳邊低語,眼裡會晃過一幕幕的影像逼得自己像個瘋子,在我還沒搞清楚這個夢究竟是什麼意思前,我彷彿無法接受別人給我的愛。」
詩南抹去芝菱掛在臉頰上的淚珠,靜靜的凝聽她的告白。
「於是我逃了,也想找出答案。然而精神科醫師仍舊沒辦法解脫我的桎梧,我仍舊被困其中,直到催眠後我才知道一些真相。回到台灣後,我決定將這個詭異的夢編成一部不可思議的小說題材,沒想到,它竟帶來意外收穫——我日夜冀盼的人竟是你,而且也解開纏繞多年的困擾。」
芝菱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解脫了!
「我也終於等到你,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答應我,你這生是屬於我的,我要你嫁給我。」詩南握緊芝菱的手,誠摯而熱切的期待她的點頭。
「我願意,但是我怕你的歌迷不願意!」芝菱低垂著頭,她知道她的佔有慾太強,她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裡,自己是否可以克服這種自私的念頭?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們可以秘密結婚!」
只見芝菱搖著頭,她不贊同詩南的建議。她不要秘密結婚,彷彿她是如此見不得人的新娘,她要正大光明的告知天下,她是展詩南真正的妻子,一位形影相隨的妻子。
「也許我們先結婚,然後等待時機再對外宣佈,你覺得如何?」詩南溫和的等待芝菱的答覆。
「我可能會讓你失望,雖然我愛你,但是我不想為難你而委屈自己。我想,等一段日子再說吧;離開五年,我不知我們是不是改變許多。」
芝菱擔心的是演藝圈複雜的人際關係及環境,他是否仍舊愛她如昔?而她是否能適應他為了生活而東奔西跑?他的歌迷、影迷的熱情,她是否能處之泰然?
第四章
「寶貝,今天我在南港攝影棚拍通宵,沒辦法回家吃飯,你別等我了!」詩南在片場打大哥大告訴芝菱,這已是一個禮拜以來,第五次無法陪她的紀錄了。芝菱默不吭聲,她體諒他的辛勞!但在電話的那頭,由於聽不見她的回應,詩南有些心急的叫道:「芝菱,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怕無聊,可以來片場看我拍戲,好不好?」
芝菱想到他的傻氣,不知覺的「噗哧」笑出聲來,「我不會去的,我不要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而且我沒有勇氣看你和另一個女人演出熱吻和床戲。」她不常看詩南演的戲,只有一次她聽詩南提起他拍的連續劇是收視第一,才興致勃勃的打開電視觀賞他的演技,以及戲裡的劇情。
沒想到看了近三十分鐘後,居然有一個劇情是詩南與女主角纏綿俳側的熱吻及床戲,只因男、女主角在公司遭上司的指責,數落業績的低落,因而兩人相邀往酒吧裡飲酒吐苦水,不知覺中兩人竟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知相惜,在寂寞的夜裡,兩人因酒後的需求,竟發生了關係。
從那次起,打死芝菱她也不願再看詩南演的任何一部戲,她的醋勁也讓詩南領教到了。
因為自那次後,芝菱足足有一個禮拜不接詩南的電話,甚至獨自到溪頭去尋找她平靜的心,直到想通詩南的不得已後,她才作罷的打道回府。而詩南因她的不告而別,足足找了她一個禮拜,讓他日夜擔心!
芝菱的出現與告白,讓詩南瞭解她內心裡的痛苦與掙扎。他不斷的向她保證再保證,一切只是為了演好一個角色而「逢場作戲」,他要她的信任,而他信誓旦旦他會為她守身如玉。
掛上電話後,芝菱又重回她的電腦桌,此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看著書架上的第一本書,她想起松宇及香寧已經和出版社談妥將她第一本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他們也希望她的參與,讓她多瞭解電視作業,以及戲外、戲內是兩回事沒有什麼可擔心憂慮的。
雖然松宇夫婦是好意,他們想替詩南在戲裡的演出辯護,殊不知這對她來說可是愈描愈黑、無濟於事,想想他們夫妻不也是因為工作的關係而日久生情,
但是直至目前可以得知的是,一旦她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且在每星期日的黃金劇場裡播出,勢必將會帶來知名度的提升,以及往後她陸陸續續的小說會有大幅度的銷售量及讀者群。
對於未來的遠景,芝菱一如往常的只知道用心的找出題材,寫一些自己心領神會的故事,她不會傻得去管她的知名度或者讀者群,畢竟要迎合千百種的口味,是一件不智的事,何不順自己的意,假想自己仍是默默無名之卒,如此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芝菱無意識的撫弄右手的無名指,被一環光圈給攝回了魂,她想起前不久的生日派對……
那天詩南捧著鮮花,在芝菱面前高聲大叫,「生日快樂!」她才記起自己忘記多時的特殊日子。尤其是親人不在身邊的時候,這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令她感動掉淚,也許是詩南工作忙得讓他居然還記得她的生日,更讓她窩心。
於是她也趕緊打了一通電話,同遠在美國的母親說聲,「媽,我愛你,也希望你生日快樂!」
她藉由這句話體貼母愛的無怨無悔!也為了這句話,母親在電話那頭欣喜的哭了起來,她沒想到她這個獨生女居然長大懂事,而且還如此善解人意。
為了公司的業務發展,芝菱的父母親努力不懈的想在異鄉出人頭地,而他們的那份艱辛是有目共睹的。公司能有今天如此豐碩的成果,真是父母親一點一滴血汗所換來的,她曾多次給予父母親建議,她的興趣是文藝,而商場上的錙銖必較是她一輩子也學不來的,何不讓自己輕輕鬆鬆的做些可以承受的業務範圍,否則再多、再大的公司到頭來沒有人可以傳承。
但是芝菱的父母親像是吃了安非他命似的,仍舊為公司付出心力,看到每年業績成長,他們才有真正的笑臉。芝菱真搞不懂他們,正如他們也搞不懂她,何以她那麼喜歡待在台灣,何以她那麼熱中她的寫作?這些不同觀念的認知上,他們似乎一直未曾達到共識。父母親對她這方面的不滿,常被她在電話裡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她可不要花那麼貴的電話費只為了聽到一些責難,她有她的興趣與理想,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芝菱每每在聽到一些不滿即將開戰時,她總是很調皮的編了一些藉口,不是肚子痛,就是頭痛,總是讓父母親感到沒轍、無可奈何。
但最近母親頻頻催促她回美國,追問之下才知父母幫她相中了如意郎君。這個天大的笑話,可讓芝菱不屑的回道:「都快二十一世紀了,你們還玩這個老掉牙的把戲,何況又是居住在民主國家,這一點似乎有違當地的風土人情。」
沒想到父母親LKK、SPP的固執觀念道:「我們的血液流的是中國人的血,對於子女的婚姻仍有強制權。」
呼!真是霸道的駭人,芝菱心頭不禁一陣寒顫,她知道一旦父母親決定的事,很少會有妥協,她突然有些想逃避親情的壓力。她之所以離開美國,最主要是脫離他們過於保護的羽翼,她要展翅高飛,循著自己的夢想找到一塊屬於她的安樂土。
如今她找到了,那個生生世世讓她牽掛的男子。在詩南用心的相處下,她發覺自己愈來愈依賴他。
在向母親道完再見後,芝菱便隨著詩南來到他的住所,她心想他可能為她準備個燭光大餐,於是她興奮的開門。
打開門一看,不料裡頭一陣漆黑。當她回頭看著詩南時,室內頓時燈火通明,一聲聲的「生日快樂」不絕於耳,芝菱睜著一雙驚喜又意外的大眼望著客廳一群老友,她竟興奮的在眼眶中掛著淚光,她感動的走向她們,握著老友們的手,有些硬咽的道:「謝謝你們。」
只聽小菊大聲嚷嚷,「別謝我們啦,這可是詩南大費周章,苦心策畫想給你一個生日驚喜!他到處聯絡打電話,強制我們生日當天拒絕一切約會,只為了博君一樂,唉!現在這種體貼的男人已不多見了。」
文玲也跟著起哄,「看在詩南如此費心的安排下,今天的女主角一定要當著我們大家的面給他一個回報!」
詩南走過來,站在芝菱的身旁。她有些羞怯的望著他,他知道她不是一個豪放的女孩子,她仍持有那份保守。於是他替她解圍,主動的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